第272章 再問當年
“行了，我也知道很多時候，我們自身未必是有多少選擇，更無法按照自己的心意去走自己的路，這是現實的無奈。”
??秦空道：“你自己小心一些就行，我隻有那一句話，我會盡可能的，不會讓你有事。”
??多餘道：“多謝院長，我會謹慎的。”
??秦空拍了下他的肩膀，再道：“其實我覺得，人生在世，固然每一個人，都有自身的堅持和追求，但我們能做到問心無愧就行了，多餘，少一些強求，順其自然更好一些。”
??這個道理多餘何嚐不明白？
??隻是，他與其他人都不同，他身負著國仇與家恨，他就不敢讓自己失敗。
??“還有一件事。”
??秦空神色一肅，道：“盛落蘅絕不會無緣無故的去懷疑一個人，雖然我並不清楚，她為什麽要懷疑你，以後你行事，多留幾分心眼。”
??以他八境強者的身份，麵對小輩的盛落蘅，都有如此的凝重，這頭鳳凰兒的威懾，可見之大。
??多餘輕輕點頭，他自己也不清楚，究竟是那個環節出了問題，讓盛落蘅起了懷疑。
??以他過去所做的事情，除卻擊殺李閑之外，其餘任何一件事，都擺在明麵上，沒什麽值得懷疑的地方，所以他坦然的很，經得起任何推敲和調查。
??但即便是不在意他人的懷疑，當他人有了懷疑，這就是一個很重要的信號。
??盛落蘅不是普通人，如果她願意，她甚至可以動用比太宗皇帝更大的力量，這也是她人不在京都，卻對所有事情都了如指掌的原因所在，道門不能輕視，連重視，都還遠遠不夠。
??多餘必須要搞清楚，盛落蘅對他，為什麽會有懷疑。
??安靜的院子中，盛落蘅恭敬的看著一位老人，慢悠悠的澆著花。
??老人年紀很大了，行走之間，都有幾分蹣跚之感，臉上的老人斑極為明顯，身子雖是高大，卻因為年紀，也是傴僂了。
??但能讓盛落蘅這般恭敬，老人的身份就極為非同小可。
??“見過多餘那個小家夥了？”老人隨意問道。
??“是，師伯！”
??師伯，當世之中，夠資格讓盛落蘅這樣稱呼的，唯有一人，當今南方道門之主，也就是人們口中的道尊陛下。
??“他怎麽樣？”老人再問。
??盛落蘅想了一下，說道：“天賦、潛力等等，毋庸置疑，秦東淵對他那般推崇，並非是毫無道理的，而我也試了一下，確實很不錯。”
??老人沒有說話，因為他知道，盛落蘅還沒有說完，所謂多餘在武道上麵的出色，這不是他們所需要關注的重點。
??“多餘他，很…很神秘！”
??過了好一會，盛落蘅才想到，準確形容多餘的詞語：“他很神秘，以至於讓我根本就看不穿他。”
??神秘，是盛落蘅對多餘最直觀的感受，這麽些年來，她見過許多人，她劍心通明，看人看事，自有一定的明確，唯獨多餘例外。
??“縱觀他進京之後所做的那些，能得三公主賞識，這已是天大的際遇，卻又同時，答應了陛下的應承，任何一個人，都不會這樣做，多餘敢！”
??老人笑了笑，道：“年紀不大，膽子不小，這是多餘的個性。”
??盛落蘅再道：“我能看的出來，對於大周皇室，他內心深處，不見得有所謂的敬畏…”
??老人道：“所謂敬畏，由心而發，人做的，他人看的，這都是很大的原因，落蘅，你對大周皇族，也從未有過任何敬畏。”
??今天的盛落蘅，當然不需要敬畏一方皇室，而在曾經年幼時，都也不曾有過。
??想起小時候，盛落蘅笑了聲，說道：“可是師伯，許多的坦然，源自於自身的底氣，多餘的底氣在哪裏？”
??“是三公主府，還是望月書院！”
??老人道：“這個答案，你心中已經有了，不是嗎？”
??望月書院固然為天下四大書院之一，然而沒有九境強者坐鎮，再強的書院，都不足以與一方王朝相及，這是現實的問題。
??三公主府雖強，三公主本身，亦為大周皇族。
??她與太宗皇帝作對，個中的原因是什麽，很多人都心知肚明，卻也僅僅隻是與太宗皇帝而已，絕不會危害到大周王朝的統治。
??若不如此，大周王朝早就亂了。
??盛落蘅道：“正是因為我心中有答案，所以才覺得很不可思議。”
??老人笑了笑，一瓢水，慢慢的澆在花身上，說道：“世事如棋，你我看似可以身在棋盤之外，然而，終究在天地之中。”
??“若天地是更大的棋盤，古往今來，又有什麽人，跳出過這方棋盤了？”
??盛落蘅聰慧之極：“師伯，多餘該不會，把您老人家，當成了他在京都，在這天下最大的底氣了吧？”
??曾經，老人將道門至寶錦繡山河圖賜給了多餘，這在許多人眼中，算是一個很明顯的信號。
??老人道：“他有沒有這個意思，我現在還不清楚，不過，其他人應該會這樣認為。”
??盛落蘅多少有些無奈，問道：“師伯，那您幹嘛要對他那樣好，錦繡山河圖，我求了您那麽多次，您都不讓我看上一眼。”
??瞧著她這難得的小女兒家模樣，老人笑道：“落蘅，師妹說你塵緣未了，紅塵俗世之中，自有你的一份情緣，我很好奇，以後究竟是誰有那樣大的福氣可以娶到你。”
??再是聖女，再是天賦無雙，終究也隻是一個少女，聞聽此話，不免心中諸多的羞澀。
??“師伯…”
??“嗬嗬，還害羞了。”
??老人微笑說道：“關於多餘，你今晚見到了，也算是有了一些了解，以後你要做什麽，按你的心意就是，至於其他的，不要去懷疑。”
??“我對他的維護，自有我的道理，以後你自會知曉。”
??“大過年的，趕快回家了，難得與家人相守，好好陪陪你父母。”
??盛落蘅遲疑了一下後，終於是出聲問道：“師伯，我想知道，當年京都流血，我爺爺於其中，究竟扮演的是怎樣一個角色？”
??老人蒼老的眼瞳中，終於有了一絲的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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