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聞香齋
簡康想了想，說道：“我想要改革派的有關資料。”
賈六點頭說道：“沒問題，最多三天我給你答複。”
簡康向對方道謝，並且準備拿出一些金幣來作為酬勞，卻被賈六推了回去，他說道：“其實最近你就算不來我也想去找你的，我也有一件事情想要求你。”
“但說無妨，隻要我能夠辦到的。”簡康大方的說道。
賈六猶豫了一下，似乎自己心中所想的事情很難開口，但是最後還是咬了咬牙，說道：“我想要修行。”
簡康認真的看著對方的表情，在確定他不是在開玩笑之後，點了點頭，說道：“你有什麽計劃嗎？”
賈六搖了搖頭，表示對此一無所知。
“那你為何要修行？”
賈六的表情有些傷感，但依然堅定的說道：“我想要改變自己的生活。尤其是自從母親病重之後，若不是遇到了你，現在他老人家隻怕已經歸天了；所以我要改變自己，我不想再有那種看著自己所愛所尊重的人身處危難卻無能為力的感受了。”
這已經是一個很合理的理由了。一個人想要變強，想要去保護和照顧自己所愛的人，這很真實，至少賈六沒有說什麽要去維護和平，鋤強扶弱的空話；這至少說明他是一個有血有肉的男人。
簡康再次點了點頭，站起身向他說道：“我會幫你想辦法的，給我一些時間我給你尋找一個機會。”簡康說完便向門外走去，在走到門口的時候又停了下來，說道，“賈六哥，很多時候有很多的事情就算是修行之人也會感到無奈的，我們隻要盡力就已經足夠了。”
簡康說完便離開了那裏，很快便消失在街角轉彎處。
……
……
“聞香齋”是一間專賣胭脂水粉的店鋪，據說已有幾百年的曆史了。
祖傳的製造工藝，上等的選材，一絲不苟的研磨工夫，這一切加起來便成就了“聞香齋”那響當當的名號，不僅在京城，就算是整個大漢王朝之內都是首屈一指的代表。
聞香齋並不是最大的胭脂店，但一定是最好的。
當聞香齋的女掌櫃看到來人是一個白淨英俊的少年的時候，原本就很豔麗的笑臉便更加的豔麗了。
簡康其實是紅著臉走進這間胭脂鋪的，作為一個還算質樸的少年來講，走進這樣一處充滿了異性氣息的房間實在是令人感到尷尬的。
女掌櫃自然明白這樣的少年肯來這裏，必然是為心中所愛的少女購買些禮物的。這個時節，既不是“桃花節”也不是什麽大慶之時，想來必是心上人兒的生辰到了；在看這小少年長得白白淨淨，保養得如此好必是富貴人家的公子，今日的花銷是必不能小的了。
心中想著美事那女掌櫃的臉上自然也笑得開了花，迎上簡康熱情的問道：“這位公子，可需要什麽胭脂水粉呐？本店是京城首屈一指的老字號，你來這裏可是來對了地方了。”
簡康此時依然紅著臉膛，哪還有平日裏的灑脫，勉強擠出一個笑容，說道：“啊……這位大……大姐，我想要問一下可有這種胭脂賣？”簡康說著拿出了那盒胭脂遞給對方。
女掌櫃接過那盒胭脂看了一下，又打開聞了聞，笑著說道：“有的有的，這種胭脂你若是去了別處就是有再多的錢也買不到的。這可是我們家獨門秘製的一種招牌貨啊！”
女掌櫃說著便拉起簡康的手，帶著他向那擺滿了各式各樣的胭脂水粉的玻璃架走了過去。簡康也不好拒絕隻有任由對方拉著自己，看到那一排排的花色各異，樣式精美的盒子，簡康也不禁有些喜歡起來。不論那些胭脂水粉什麽的，男人固然也用不到，但是就那些精美的盒子來看，也都是精工打造，值得收藏的佳品。
女掌櫃隨手拿出幾盒胭脂擺在簡康的麵前，說道：“您看看這幾款如何？無論是包裝上還是味道上都是上等之選；我們京城裏好多的富家小姐們都最愛這幾款的。”
簡康看得眼花繚亂，也隻好任由對方將每個胭脂盒都打開拿到自己的鼻子前聞了一下，直聞得簡康頭昏腦漲，實在是受不住了，隻好投降，向那女掌櫃說道：“多少錢？”
女掌櫃先是一愣，然後滿意的笑道：“您要哪一盒？”
簡康頭疼的不行，說道：“隨便哪一盒都好。”
卻不料那女掌櫃又說道：“這些胭脂全都是上等貨色，無論哪一盒都是極品，若是再互相調配使用的話的，那味道……”
簡康急忙擺了擺手，喊道：“我都要了。”說完便轉身走到門口透氣去了，因為他覺得自己快要吐出來了。
簡康實在不明白女人們每天搗鼓這些東西，難道不會覺得頭疼嗎？
那女掌櫃聽簡康這樣說簡直樂開了花，心想：不知道今天是那座祖墳冒了青煙，怎地如此幸運碰到這樣的大恩主！
急忙將那幾盒胭脂用最好的禮盒包好拿給簡康，那速度就像生怕對方會反悔一般。
簡康接過禮盒之後，便付了金幣。
盡管簡康現在到是不缺金幣，但是那價格著實的讓簡康的小心髒一陣收縮，心上的疼痛瞬間便掩蓋了頭上的痛苦。
像簡康這樣出手大方的財主，女掌櫃自然是要以禮相待的了。上等茶水和點心早已經備好，簡康正好也有些事情想要詢問一下，也不推遲，於是就在胭脂鋪一側的小院子裏坐了下來。
簡康穩定了一下心神，深吸了幾口新鮮的空氣，又淺淺的品了一口茶，笑著看向女掌櫃，說道：“大姐的茶水果然醒神清腦，好茶好茶。”
女掌櫃笑著說道：“公子見笑了，我這裏那有什麽好茶，可比不上你們富貴豪門之中所用的啊。”
簡康隻是輕笑一下也不解釋，又隨口問道：“我想向您打聽一些事情，不知道大姐可有時間？”
“公子但說無妨，隻要姐姐知道的必不會隱瞞的。”
當下簡康便將在南蠻森林那夜跟蹤那個蜃樓城的女殺手時候所聞到的那種香味向對方描述了一下。
女掌櫃聽後皺著眉頭思考了一會，說道：“沒有具體的樣本光憑著描述也很難確定那是什麽味道，不過，你說的那種味道我到是可以試著用幾種香料混合一下看看。”對方示意簡康稍等片刻。
簡康並不急著回去便慢慢的喝著茶水坐在那裏等著對方的結果。
直到半柱香的時間過去之後，那女掌櫃終於從房間內走了出來，手中拿著一個托盤，托盤上放著幾個小巧的盒子。對方示意簡康打開這幾個盒子聞聞看有沒有你想要的那種味道。
簡康依次將那些盒子全都打開，聞了聞，一直聞到了最後一個的時候他突然神色一怔，然後又仔細的聞了好一會，終於笑著對女掌櫃說道：“就是這個味道，絲毫不差。”
女掌櫃見對方終於得到了想要的也高興不已，笑著說道：“幸不辱命啊。”
道過謝之後，簡康又問道：“姐姐可知道這是何種胭脂？”
女掌櫃看了簡康一眼，笑道：“公子莫不是心中還有其他的人兒？”
簡康知道對方誤會了自己，但也不好明說，隻好憨笑了幾聲表示承認。
女掌櫃歎了歎氣，說道：“你們這些個富家公子們啊，真是花心的很啊！”
“還請姐姐賜教。”苦笑著說道。
“這種胭脂最早是由波斯國那邊的商人經過漫長的絲綢之路帶進我們大漢王朝的，原先的味道啊比這個要重的很多，在經過改良之後才變成現在的味道的。”女掌櫃介紹到。
“這麽說這種香料是那些波斯人專用的？”
“不錯，就是那些外國人才喜歡用這種香料的。怎麽，難不成公子看上的卻是一個外國女子不成？姐姐我可是聽說那些個外國女子一個個開放的不得了……”
簡康離開聞香齋的時候已經是黃昏時分了，夕陽西下，炊煙嫋嫋……
這是一天之中最美好的時間。
紅色的夕陽拉長了人們的影子同時也染紅了人們的臉龐：放學歸來的孩童們用手中的竹竿捅醒了睡在牆頭的花貓，在一聲嚎叫之後花貓飛快的向屋頂逃走；大人們隻顧著和菜販們討價還價無暇去管那些頑童的舉動，直到買完晚飯之後才一手提著魚肉一手捏著頑童的耳朵迎著夕陽向家中走去……
每到這個時候簡康都變得非常沉默，那種沉默雖然有些悲傷但是更多的卻是一種向往。
那是一條非常熱鬧的街市，像這樣賣菜的街市在京城裏不知道有多少條。簡康就這樣慢慢的走在街市上，靜靜的看著人們在夕陽下買菜、賣菜、討價、還價。
這一刻他的內心是安寧而又溫暖的。
一條鯉魚所翻騰起的水珠在夕陽的映照下就像是金色的珍珠一般美麗；一個婦女手中所拿的白菜就像是潔白而又翠綠的美玉一般的好看。
這時候，一個文靜樸素的少女從一個很普通的小店鋪中走了出來，隻見她神色黯淡，低著頭慢慢的向前走去。簡康注意到那間鋪子居然也有胭脂水粉在賣，隻不過其中所賣的胭脂隻是普通的凡品與自己手中所提的那幾盒脂粉根本沒有可比之處。
簡康突然覺得那少女很可憐，便一路跟著一直走到了她所住的那間小宅院之外。
此時，已是傍晚。
簡康站在那處小宅院的外麵。
“娘，孩兒回來了。”“是若蘭回來了，快來吃飯吧。”“姐姐，你有沒有給我買糖果呢？”“小饞蟲就知道吃糖，姐姐既然答應給你買又怎麽會忘記呢？”屋內不時傳來了小男孩歡快的笑聲……
“若蘭啊，天氣涼了，你也該添些衣裳買些胭脂水粉之類的東西了，女孩子總要打扮一些才好的；若鬆是個男孩子，吃些苦也是不怕的你不要總是慣著他而苦了自己啊。”老婦人說道。
“孩兒還有不少的衣裳可穿很多的胭脂還沒用呢，娘親不必為孩兒操心的。若鬆還小總不能太讓他吃苦的。”少女說道。
“唉……”老婦人不禁歎息，“隻可惜你爹他走的太早了。”
“娘，一切有我呢，您不要為難了。”
不知道為什麽……簡康靜靜的靠在了牆邊，就這樣聽著這陌生的一家人互相寒暄與安慰的對話，那些對話雖然普通卻很溫暖，雖然簡單卻很真誠，充滿了愛意。
這時候簡康好似回到了小時候、回到了那個開滿鮮花的小院子、回到了那個寧靜的村莊之中。
第二天清晨，當少女起身去廚房準備早飯的時候，她驚訝的看見自家的大鐵鍋之中居然裝滿了金幣和各種寶石；就在灶台上鐵鍋旁還放著一個十分精致的禮盒，就在禮盒的正麵印著三個秀美工整的紅字——聞香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