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大漢王朝皇家學院
“你說你要去那個地方？”冷鋼驚訝的喊道。
冷鋼正是之前在暗室中的那個中年水手，此刻正與那瘦弱的少年坐在一間小酒館裏，喝著一種產自內陸的麥酒，桌子上隨意的放了幾碟時令海鮮，那少年正捧著一個比他腦袋還大一號的海碗，風卷殘雲般的將碗裏的牛肉麵連湯帶水吞進肚子裏。
冷鋼驚訝的看著，在餐桌的一側已經堆積了五六個空碗，每一個碗裏原本都裝著熱氣騰騰的牛肉麵，冷鋼覺得自己就算是吃上三天也吃不完這麽多的麵條，可是眼前的這個瘦弱的家夥居然還在吃！而且還是一副還未吃飽的樣子。
“這就是我要去那裏的原因。”少年指了指落成一摞的空碗。
“那裏的人能夠告訴你為什麽你這麽能吃卻還這樣的瘦弱？”冷鋼搖了搖頭：“我覺得你應該去看大夫才對。”
“這些年你以為我沒有去看過大夫？”少年苦笑道。
“大夫怎麽說的？”冷鋼似乎十分感興趣。
“大夫說我很健康，沒毛病。至於為什麽這麽能吃又長不胖，他說可能我體質特殊吧。”少年笑道。
“放屁。”冷鋼搖了搖頭，幹了一杯酒。
“我覺得也是放屁，不過這個屁到是很值錢，足足收了我一個金幣，十足十的金幣，帝國製造。”少年苦笑。
“那醫生之前難道是做海盜的不成？”冷鋼調笑。
“是不是做海盜我不知道，但是那行業可比海盜賺得多了。不過人家說了，我這是疑難雜症，必須仔細檢查才好，所以就從頭發稍一直給我查到了腳趾頭尖，所以那次才會那麽貴的。”少年也開始喝酒了，喝了一口感覺似乎不錯，到是比那種水手們喝的烈酒好得多，隻是有些不夠勁而已。
“你特別能吃還不長肉，也不疼也不癢的就這點破事還要從頭查到腳？嘖嘖，真不錯。”冷鋼笑了笑說道。
“說正經事。”少年拿起一個海螺，用一支牙簽輕輕的將螺肉挑了出來，沾了一塊芥末膏，一張口便吞了下去，頓時淚流滿麵的坐在那裏直咧嘴。
冷鋼正在為自己倒酒，一抬頭，看見少年哭著看這自己，還衝著自己呲牙咧嘴，不禁搖了搖頭，說道：“哎呀，我答應你就好，去幫你弄一塊靈石就好了，你哭什麽啊。來喝點酒壓一壓，壓一壓。”說著便將少年的酒杯倒滿遞了過去，對方不喝卻硬是給灌了下去。
咳咳咳……
這一下到是把那少年嗆得直咳嗽，哭的更厲害了。冷鋼哈哈大笑，他覺得很開心，開心極了。
“那可是‘大漢王朝皇家貴族學院’啊！那是你一個窮小子說去就能去的嗎？”冷鋼突然正色道。
“把貴族兩個字去掉。”少年糾正的說道：“現在可不像過去了，那時候隻接納貴族。呸！那是萬惡的舊社會！現在的大漢王朝更加的平等開放，皇家學院早就已經開始接受平民子弟了，隻要你有足夠的天賦和刻苦勤奮的精神就一定能夠學有所成的。”
“哎，你這都是從哪裏學來的詞兒啊？”冷鋼用手捂著額頭，“那麽，說起來，你有什麽天賦？你除了會抓魚掏鳥，喝酒賭錢，你還會什麽？”
“哼，你怎麽不說我點好？”少年氣道，“比如：聰明能幹，堅韌不拔，英俊不凡，善良正直……還有……”
“行了行了，我要把我喝下去的酒都吐出來了。”冷鋼笑道。
“哼！”少年冷哼。
“看來你已經打聽過了？”冷鋼又問。
“哎，報名費就要一塊靈石的，報名之後便是學院考核，若是通過了考核便可以進入學院的外院，作為一名外院學生了。”少年接著又歎息著，“一塊靈石啊，我大致問過了，那一塊靈石若是在凡人的黑市上換的話，差不多能值五個金幣！啊……收費居然比那大夫還黑。”
“啊？這麽貴？”冷鋼連連吸氣：“嘖嘖嘖，還真是，不過黑市上的買賣本就是不公平的，要不怎麽叫黑市呢？倒是話說回來，你就算進的了外院，那之後的學費該怎麽辦？”
“你有所不知，現在的學院因為完全向整個帝國的人民開放，自然會有一些有才華但是家境貧寒的生源出現，帝國為了不讓這樣的人才失去接受教育的機會，便成立了一些賞罰製度，其實說白了，就是‘勤工儉學’罷了。那些勞務呢都是由學院和帝國提供的，這樣便能夠讓那些窮人家的孩子也能夠念得起書了。”少年細心的講道。
“你剛才說的那個什麽，勤什麽？”冷鋼問道。
“勤工儉學。”少年挺胸說道。
“你現在說的這些個詞兒我怎麽都沒聽過呢？”冷鋼撓頭。
“你一個打漁的又沒有念過什麽書，自然不會知道了。”少年調笑著。不過，其實在那少年的心中有時候也很奇怪，自己也沒念過什麽書可是有的時候就會有一些很奇怪的詞匯突然間從嘴裏蹦出來，搞得自己都嚇一跳。
冷鋼不禁點頭承認，自己自然是沒讀過什麽書的人，很多名詞沒聽過好像也正常的；不過隨即又反應過來了，一拍桌子：“臭小子，說得好像你讀過書似的。”
少年一陣大笑：“長官大人可是時常都教我一些知識的，這些年來我雖然沒有正經上過學，但是卻也是識文斷字的。”
“哦？我倒是小看你了。”冷鋼又開始喝酒：“不過，小子，老實講海防總長大人對你倒真是不錯的，從很小時候他把你從一個孤島的湖邊撿了回來，給你吃穿，把你養大，而且你還那麽能吃！這些年還叫你讀書寫字，依我看啊他是把你當做自己兒子來看的。換了是我，才不去那什麽破學院，好好的留在老頭子身邊，以後在軍隊裏混個一官半職的，再娶一個漂亮的小媳婦，那才是正道啊。”
少年搖了搖頭：“我有我的打算。大叔啊，你說我……”少年欲言又止。
冷鋼笑了笑看著少年那青澀的臉龐，說道：“你是不是想要去尋找自己的來曆？”
這句話似乎一下子便說中了少年心思，他不禁點頭承認。
“這是不是一件很難的事情？”少年說道，又好像是在自問一般。
“每個人都曾經自問過那句話的：‘我是誰？我從哪裏來？要到哪裏去？’人人都想知道自己究竟是為了什麽而活在世上的，為了什麽來到了這個世界，上天讓我們來到這裏做人難道就是為了讓我們吃飽了睡睡醒了吃嗎？顯然不是！每個人都是有使命，都要去完成他一生該去完成的任務：教書的要去教育小孩子做個正直善良的人，醫生要去救死扶傷，軍人要去保衛家園，凡此種種各有各的任務罷了。”冷鋼搖頭晃腦的說道。
“那走私的該做好什麽？”少年正色道。
“走私的當然要……”冷鋼鐵鉗一般的手掌一把攥住了少年的手臂：“走私的要拗斷你這小混蛋的胳膊拿去海裏喂魚啊！”少年哈哈大笑著，卻無論如何也無法掙脫對方的掌握，隻好求饒喝酒了。
“好吧，我負責給你弄到靈石，不過，你幹嘛不去求求老頭子？”冷鋼問道。
少年沉默了一下，說道：“他不會喜歡讓我去那裏的，我也怕他知道以後會心裏不舒服。”
“你就這樣偷偷跑去他心裏就好受了？”冷鋼搖頭。
“至少木已成舟了。”少年歎道。
“其實你心裏也舍不得那老頭子吧？畢竟你已經在這裏生活了十幾年了。”冷鋼淡淡的說道，似乎也有些傷感。
少年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喝著酒，喝幹了便又倒滿，繼續喝著。
不知不覺間夜已經很深了，許多店鋪都已經打烊，就算是酒鬼也差不多該搖搖晃晃的離開酒館，回家了。
分開之前，冷鋼忍不住問了一句：“那個學院什麽時候報名？”
少年已經醉了，但是一聽到這個問題時兩隻眼睛似乎又放出了光芒：“九月初九。”
“那已經是秋天了。”
“我喜歡秋天。那個時候滿山都開滿了菊花。”
“那個地方是不是一個很美的地方？”
“我想那裏一定是一個很美的地方。”
“那你一定要被錄取才好，其實，你若是真被錄取了，就算是老頭子也一定會很高興的。”
“我若是成功了，到時候第一個就通知老頭子，就算他跑過來打我一頓屁股我也高興。不過你得來和我喝酒才行。”
“好，我到時候一定和你喝酒慶祝。”
“靈石的事情就拜托你了，五個金幣換一個靈石，我明天就去將我所有積蓄都拿出來。”
“我又不是黑市上的流氓，怎麽會五個金幣換你一個靈石？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
少年沒有說話。
“最近有一艘從西邊來的大船，船上裝滿了各種礦石，其中就有最上等的靈石。”
“西邊？可是盛產晶石礦產的西大陸？”
“不錯正是那裏。”
“你可認識那艘船上的人？”
“碰巧認識一兩個。”
“你有把握？”
“我若是沒有把握何必和你提起？”
“好，那我等你消息。”
“不會太久的，最多四天，四天後你還來老地方找我。”
兩人說完便各自向著大路的兩邊走去，不一會便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