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4章 妥協了（3）

  慕初晨的嗓音帶著哭腔，到後來徹底沒有辦法成聲。


  整個走廊好像都是她的啜泣聲。


  她竟然不發出聲音聲音，她想要快點結束悲傷，可外面的天空不停綻放的禮花，彷彿能夠絢爛一整個夜空，卻唯獨照不亮這條走廊。


  心空到不知道應該怎麼才能不繼續下沉，又好像寧願就這樣永無止境沉下去，只要不掉到底就好了，後來她想，早點掉到底就好了吧……


  忽然……


  宮千璨的房門打開。


  她聽見聲音下意識僵了一下身體。


  下一秒，她被拽入一個懷抱。


  她忘了哭，也忘了說話，因為這個懷抱熟悉到讓她覺得更難受了。


  好一會兒，她聽見宮千璨開口說：「不就是沒有陪你去天台看煙花嗎？至於這樣嗎？」


  慕初晨咬著唇好一會兒才低低應了一聲，「嗯。」


  淚水好像又快要掉下來。


  他拽住她的手，對她說，「走吧。」


  「去哪裡？」


  「還能去哪裡？」


  他帶她去了天台。


  她一直在想盡辦法把淚水咽回去，讓自己看起來好好的，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看著夜空的煙花笑。


  一開始他沒有看她，只是背對著她，也不看夜空，只是沉默著。


  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是咯咯地笑著。


  『宮千璨，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我的招數都還沒有開始用好像就要贏了，你知不知道這樣讓我很有負罪感？』


  她的眼睛又有些泛紅，她用力眨了眨眼睛，又想將淚水咽回去。


  「煙花真好看，一年一度煙花最絢爛的時刻。好像大家都很開心呢……」


  宮千璨依然用脊背對著她。


  她朝著他靠了靠。


  他朝著另一邊挪動了一下。


  她又朝著他靠了靠。


  這一次他沒有動了。


  她將自己的臉頰貼在他的脊背。


  她感覺到他的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然後僵硬，僵硬，僵硬……


  天空的禮花還是不停地綻放。


  她從沒有看過比這還美麗的夜空。


  她想起曾經和他看過的那場流星雨。


  想起自己曾經許過那麼多次的願望，到最後，願望終於要實現了，居然是她自己不要了嗎？

  他明明就在她的身邊，他和她卻好像隔著銀河。


  儘管這樣，他還是沒有推開她了。


  即使這樣，他還是遷就她了。


  慕初晨閉上眼睛，任由自己的淚水掉下來。


  砰——


  砰——


  砰——


  禮花繼續綻放。


  宮千璨忽而冷聲說道：「看夠了，回去了！」


  他剛要邁開腳步的瞬間。


  她忽而伸手從背後擁住了他。


  他的身體僵住，然後就要用雙手將她的手掰開。


  她更加用地抱緊他。


  他僵了一下，彷彿在猶豫著到底要不要再次掰開她的手。


  她忽而啞著嗓音說道：

  「宮千璨，我聽你的，我不要孩子了，我只要你。」


  她說著，淚水瘋了一樣的掉落下來。


  煙花還在瘋狂地綻放，綻放出一朵又一朵美麗，又消失在暗夜，彷彿從不曾來過，又好像從沒有消失。


  她認輸了，不是輸給了他，而是輸給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