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本王的女人
柔軟的大床,幹淨的絲綢滑被,昏暗的房間,溫暖的氣息。
沙織躺在床上沉沉的睡著,在鬼域裏提心吊膽,費盡心機的躲藏,真的是太累了,明明知道豐都城裏危機四伏,但她還是非常貪戀這床上的溫暖,沉睡在上麵不願醒來。
感覺到一雙複雜的眼睛盯著她,灼灼的灸熱,滾燙得如同將她燃燒般。
實在受不了這灸魂蝕魄的目光,沙織睜開眼睛,猛的撞人了雙深沉淩厲的眼睛,深邃著探索,如同個漩渦般將她漩進去,再也移不開。
他突然輕笑一聲道:“你就這樣睡著了,一點防備之心都沒有?”深沉淩厲的眼眸瞬間溶化,變回平時的冷淡沒有溫度。
沙織登時鬆了口氣,與他深沉淩厲的眼睛對視,她有種深徹骨髓的寒意,畢竟他還是鬼王駕下的右使,有他該有的霸氣,白了他一眼,沙織沒好氣道:“我防備你什麽,反正你又不會殺了我。”
鬼陽聖君湊近她的臉,伸手抬起她的下巴道:“但我是男人,你就不怕我……”“你又不是正常的男人,我怕你幹什麽?”
鬼陽聖君一怔,眼神閃過一絲戲謔,曖昧的笑道:“不是正常的男人?嗬嗬,但我對女人同樣也感興趣,特別是你。”他邪念的唇便欲吻上她的唇。
沙織急忙側頭避開,順手抓住個柔軟的枕頭擋住他道:“喂,你不怕鬼王吃醋啊。”
鬼陽聖君一窒,目光複雜的瞧瞧她,似乎有些猶豫。
沙織看著他道:“我現在能力有限,不能幫到你什麽,但既然我們是朋友,我會尊重你的選擇,至於你的私事,我也沒資格管。”瞄了一眼他複雜的眼睛,她試探道:“你送我出去可好,我還要回去救我師父的。”
“你真的喜歡你師父?”
“喜歡就是喜歡,怎麽還會有假。”
鬼陽聖君突的一笑,道:“好,我送你出去。”
有了鬼陽聖君的護送,豐都城雖然危機重重,但沙織心裏卻有些竊喜,至少她有望離開這見鬼的鬼域。
但往往事與願違,鬼夜聖君的突然出現,驚破了她的小膽。
沙織急忙垂下頭,縮在黑袍裏,躲在鬼陽聖君的身後。
鬼陽聖君也不著痕跡的將她擋在身後,淡淡道:“有何要事?”
鬼夜瞟了一眼他身後的沙織道:“這時候你要去哪裏?”
“本使要去哪裏與你有何幹?”
鬼夜冷冷道:“你要做什麽我沒興趣知道,不過奉勸你一句,神女轉世本使誌在必得,你若是想插上一腳,別怪我翻臉不留情。”
鬼陽聖君嘲笑道:“你誌在必得?你就不怕宗主也有意於她,放眼六界,能要得起她神力的有幾個?你什麽身份也敢染指。”
鬼夜沉默了下,嘲諷道:“沒錯,在宗主麵前,本使是沒有資格,但你我都知道,宗主對神女轉世沒有意思,也沒把她的神力放在眼裏,這個你隻怕比我更清楚吧。”
沙織心怦怦的跳起來,忍不住看向鬼陽聖君麵無表情的臉,深沉的眼睛有些寒意,半響他淡淡道:“怎麽,你有意見?”
鬼夜嘲諷道:“豈敢。”
“罷了,既然你這麽想得到神女轉世,本使也不欲與你爭奪,我有個手下要出去,就有勞左使送下她了。”
他目光轉到沙織身上,迎著她憤恨的目光,詭異戲謔的笑道:“那麽你前途保重了。”然後飄然離去。
沙織憤然看著他離開,目光轉回鬼夜聖君身上,她現在要麵對的是他。
鬼夜冷笑著望著她,涼涼的開口道:“你已經無路可走了,最好是乖乖聽話,本使還能稍微憐香惜玉點。”
沙織隨手幻出殘月金杖,她現在唯一的護身符,金杖瞬間散發出金色耀眼的光芒。
“不自量力,殘月權杖又如何,你現在根本就不能發揮它的力量。”鬼夜冷嘲道。
沙織握緊金杖,咬緊牙關,小看她,哼,大不了有死而已,絕不能讓他碰她。
鬼夜冷笑著出手如電,向她襲去,沙織急忙抬起金杖不避反迎,欲要與他來個兩敗俱傷。
寒氣襲體,一股飄渺的煙霧拂過,眼前已沒有鬼夜的身影,四周是一片飄忽不定飄渺雲煙,仿如如夢境般。
沙織提起的心還沒放下,一隻冰冷的手突的拉住她就走。
她一驚,身不由己的跟著飛奔起來,感覺到從他手中傳來股熟悉的氣息,有些紊亂,忍不住道:“龍陽,你受傷了嗎?”
前麵的人腳步猛的一頓,回頭驚訝的看著她道:“你……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
借著金杖的光芒,沙織看見他如玉的臉色憔悴,嘴唇有些發白,一絲鮮紅的血跡殘存在他倔強的薄唇上,心有絲絲的抽痛,忍不住伸手欲替他擦拭。
他卻避開她的手,靈巧的舌頭一舔,將血絲卷進嘴裏道:“我沒事,此地不宜久留,我隻是以夢幻術暫時困住鬼夜,他很快就會脫困出來的。”他拉著她繼續向前飛奔。
沙織心裏如同被什麽堵塞住般難受,看著他溫潤柔美的側臉道:“龍陽,你離開鬼界好不好?我真的不忍心你……我們是朋友,我不想看見你如此艱難痛苦的忍受這屈辱的墮落。”
鬼陽聖君腳步再次停下,身子微微顫抖,半響自嘲道:“朋友?不要當我是朋友,我遲早會害了你的,走了後再不要回來,上蜀山,二十年後便沒人能傷害你了。”
“我知道你不會害我的……”
“會的,就如同剛才我把你丟給鬼夜……”
“我知道那個不是你。”
鬼陽聖君霍然回頭震驚的看著她:“你……知道?”
沙織微笑道:“我知道,一開始就知道,他不是你,他裝扮得你一模一樣,但我就是知道他不是你。”
鬼陽聖君眼神流動,目光在溶化,顫抖的看著她溫柔的眼眸。
沙織握緊他的手,認真道:“你跟我走吧,相信我,二十年後我一定會還你自由的。”
他突的伸手將她擁抱住,聲音有些激動顫抖:“你真的不嫌棄我……願意接受我?”“為什麽不?我從沒輕視小看過你的,我們是朋友!”
“叫我龍陽。”他喘息一聲,抱著她的手緊了緊,聞著她發絲的香味,心裏一蕩,他喜歡屬於女子身上的味道,而不是……
“龍陽!”
輕柔的聲音如同平靜的水麵落下顆石子,打破了他平靜無波的心境,控製不住撫上她白皙雪嫩的臉頰,冰涼顫抖的薄唇吻上她嬌豔的唇瓣。
“龍陽,你要背叛本宗嗎?”鬼王現身而出,冷漠憤然的盯著他們,散發出凜然淩厲的氣勢。
龍陽一驚,急忙將沙織護在身後,看著他。
鬼王盯著他們道:“你為了這個女人,寧願背叛本宗?”
龍陽垂下頭,半響抬起,不卑不亢堅定的望著他道:“對不起,宗主,龍陽一直以來喜歡的都是女子身上的柔軟清香,而不是霸氣凜冽的死亡氣息!”
鬼王眼神一斂,突的手一甩,一個耳光便甩在他俊美的臉上,他竟無法閃避,飛跌一邊去。
“龍陽!”沙織急忙欲奔上去,肩膀一緊,鬼王抓住她的肩膀,寒冷刺骨目光的看著地上掙紮而起的龍陽,沒有絲毫感情道:“你喜歡她?”
龍陽抿唇道:“是,我喜歡她,她是唯一真心當我是朋友的人。”
鬼王冷笑:“那麽,本宗就讓你親眼看著本宗,如何將她身上的靈氣神力全都吸取過來,變為永遠隻能聽從本宗旨意的行屍走肉,怎麽樣?”
龍陽臉色一變,看著沙織因為疼痛有些痛苦的臉,風清雲淡一笑道:“龍陽願守候在她左右,不離不棄。”
鬼王眼神猛的冷冽起來,抓著沙織的肩膀一緊,仿佛欲將她肩膀捏碎。
沙織再也忍不住,輕哼了聲,臉色慘白,仍然倔強的不肯開口求饒。龍陽眼睛滿是痛惜,心疼憐愛全都溢在臉上,卻也握拳忍耐,不向他討饒。
鬼王妒恨交加,一直以來冷淡清高,心如冰川的鬼陽聖君,臉上居然會有如此表情,他跟了他幾百年,從沒有什麽事能讓他變臉,可是這個女子的一點皮肉之苦,竟讓他流露出如此心疼的神情,心裏恨極,一把將沙織推到他身邊怒道:“龍陽,你看清楚了,這個女人她喜歡的是她師父,她心裏隻有她師父,沒有你這鬼陽聖君。”
龍陽急忙扶住沙織,手顫抖下,凝視著她慘白的臉,一陣心痛。
沙織咬牙道:“我就是喜歡我師父又怎麽樣,但龍陽是男人,他是真正的男人,他喜歡我有什麽錯,至少他是正常的,你……你不配做鬼王,你不能扭曲他的感情。”
鬼王哈哈大笑起來,嘲笑道:“龍陽,你聽到沒有,她隻喜歡她師父,好一段師徒孽戀,你自己都有違倫常,憑什麽……”
“荒謬,什麽師徒孽戀?一派胡言,師徒怎可相戀,你鬼王信口雌黃,本王便賞你一槍。”話到槍到,一杆寒氣魄人的銀槍刺來。
鬼王急忙閃身避開,急看時,他剛剛站著的地方多了個人,一身飄逸的黑衫羽衣,清爽俊逸,飛揚迷人的臉龐,挑眉望著沙織,唇角上的嘲笑更是魅惑眾生。
“敖楚!”沙織大喜,立刻欲跳起來抱住他的胳膊,但一動抽痛了肩膀的抓傷,嘶的一聲抽氣,跌坐下了。
龍陽急忙扶住她道:“你怎麽樣?”
敖楚手一動,寒槍擋住他,冷冷道:“喂,丫頭是本王的女人,你最好不要碰她。”一手將她拽起來攬在懷裏。
本王的女人?聽著很溫馨很甜蜜,但其實她隻是他的仆人丫鬟吧。
撇嘴白了他一眼,沙織掙開他的懷抱道:“你的槍指錯人了,我們的對手是他。”她小心翼翼的將他的銀槍移動指向鬼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