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協議
沙織醒來,睜眼看見的是客棧的床頂,愣了下,她的確是睡在客棧的房間裏。
翻身跳起來,四下瞧了下,仿佛她隻是南柯一夢,昨晚一直都睡在客棧裏,沒有出去過一樣,自然也沒有碰到夢中遇見的人。
簡單洗漱了下,走出房間,下樓看見雅座裏,敖楚正悠哉閑哉的品茶用早點,清爽俊逸的帥氣臉麵,風雅迷人的笑意,一身黑衫羽衣,顯得格外的魅惑人心,一個舉手投足,一個笑顰輕歎都深深吸引,扣懸人意。
妖孽,丫的這貨又是一個禍國殃民的妖孽!看看這樓上樓下,被禍害的男女老少,口水都流出來了。
沙織鄙視妒嫉了一番,慢吞吞的走到他前麵,不欲破壞他這道風景線。
睨了她一眼,敖楚不說話,目光投到了窗外,不看她一眼。
沙織本想調侃他一番,但看他這副模樣,欲言又止,生生把話吞回肚子裏,鬱悶的用了早餐,便跟隨他上路。
往清風山去,敖楚隻是背負著手騰雲而行,沙織禦劍隨後,心裏很是鬱悶不解,這家夥怎麽一晚過後變成鋸嘴葫蘆,一句話也不說,以他自傲不羈的性子,一天不說話肯定會悶死的,何況他一天都沒有嘲諷取笑她,太不正常了吧。
沙織又有些自嘲暗罵:丫的,她是不是發瘋了,還有點“賤”呢,這一天沒被他嘲諷似乎感到全身不自在。
仔細想想她昨晚幹了什麽得罪他九殿下了?不就是沒聽他勸告跑出去,不也沒有什麽損失嗎,幹嘛一副欠他一屁股債的神情。沙織撇了撇嘴,看著他瀟灑清逸的身影,心沒來由的有些驚慌失措,害怕他就此丟下她,騰雲駕霧而去,那她就真的死無葬身之地了。
如今六界中個個都對她虎視眈眈,欲將她吃幹抹淨,他雖然也沒對她存在什麽好心,但至少他隻是想要回他們龍族的五龍珠,。現在她就像漂流在無邊無際的大海中,而他就是海麵上一塊浮板,雖然不知能支撐多久,但至少她現在是安全的。
“喂,敖……九王子,我……我口渴了,想喝些水?”實在不能忍受這鬱悶壓抑的氣氛,沙織輕輕喚道。
敖楚沒動。
“九殿下,我……要方便一下。”
敖楚連眼皮也沒抬下。
沙織再也忍耐不了他將她當成空氣,當成路人的無視目光,仿佛在清風山時,她惹惱了師父,師父就是如此對她不聞不問,將她當成透明空氣的漠視,心裏驚慌失措的急忙縱上去,拉住他的衣袖,賠笑道:“九殿下,我錯了,我以後一定會聽你的話,再也不違拗你了,你叫我往東,我一定不會往西,你要是站我決不敢坐,你不要不理我啊,好不好!”
敖楚鄙視的瞧了她一眼,將衣袖從她手裏甩出來,淡淡道:“你愛上哪就上哪?與本王無關。”
沙織一把纏住他的胳膊,可憐巴巴道:“我都說我錯了,再也不會不聽你的話了,你別這麽冷漠嘛,我改,我一定會改的好不好。”
敖楚將胳膊抽出她的手,依然麵無表情道:“本王說了,本王此行目的隻是五龍珠,絕不會保護你半分,你想幹嘛就幹嘛,反正小命是你的,你既然不想要,別人也阻止不了的。”
沙織急忙再將他的胳膊拽住,緊緊的抱住不鬆手,掐媚的笑道:“怎麽會呢,我知道九殿下你絕對不會真的不理我的,你神通廣大,最是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玉樹臨風、閉月羞花、沉魚落雁……我對你的敬仰猶如滔滔河水連綿不絕……”
“夠了,什麽跟什麽,也不怕惡心到人。”敖楚渾身哆嗦了下,淡漠的目光終於融化下來,無奈又嫌棄的看看她一副嬉皮笑臉,流裏流氣的神色道:“拍馬屁也沒用,本王說一絕不說二,便是你在本王麵前被人大卸八塊,我也不會眨下眼。”用力的欲抽回手。
沙織緊緊的纏住他,堅定道:“我不管,你……你要對我負責任,我已經是你的人了,你要保護我!”
敖楚一怔,沒好氣道:“丫頭,你還真是無賴啊,我的人?本王為什麽要對你負責任?”
“你強吻了我,就要對我負責任,你嘴唇上破損的地方,別告訴我是小狗咬的。”沙織振振有詞。
“……你,那是你……”
“哼,當然是我咬的,你若不是強吻,怎麽會被咬,別欺負我沒有意識就不知道,男子漢大丈夫,敢做就敢當,你別忘了你是龍族的,不能欺負人的。”沙織大是強詞奪理,偏偏敖楚無法反駁她。
盯了她半響,敖楚無奈的嫌棄道:“罷了,對你負責也可以,不過從現在起,你必須要聽我的,如果有一句敢違拗,本王立刻把你丟出去,讓妖魔鬼怪把你吃幹抹淨,聽到沒有。”
“……知道了,說了我會聽話了。”
“那好,現在你去找些食物來,本王餓了。”
“……”
“怎麽?有意見?”
“這荒山野嶺的我上哪找食物給你呀?”
“這荒山野嶺的,野鳥野獸不少,你不會做?”
敖楚懶洋洋的斜靠在樹上,清澈的眼眸瞥向樹下正忙得不可開交的沙織,嬌俏的身軀蹲在火堆旁,聚精會神的烤著幾隻野鳥,魅惑的唇角上揚起來,仿佛一隻偷到魚腥的貓般,洋洋得意,略施手段就能讓她乖乖聽話,嘿嘿,這丫頭果然還是不夠格啊!罷了,畢竟她隻有十八歲,年紀還小。
“喂,敖……九殿下,野鳥烤好了。”聞者烤鳥散發出陣陣的香味,沙織垂涎欲滴,咽了下口水叫喚道。
敖楚一個翻身落下,看看散發著香味的金黃色烤野鳥,色香味俱全,讓人食欲大振,點點頭,也不論是否燙手,拿起來便大吃起來,不消一會便把幾隻烤鳥幹掉了,瞥了一眼目瞪口呆的沙織,將手中剩餘的一隻比較肥美的野鳥丟給她,仿佛他實在吃不下了,才不舍的讓給她般:“別說本王欺負你,看你這身材能吃完一隻就不錯了。”
沙織白了他一眼,撇嘴道:“算你還有點良心。”
“你經常下廚做的?”看她烤鳥洗殺,動作幹淨利落,想來是習慣的,而且這味道還是……
“不是經常下廚,是每天必須下廚,你以為誰都像你啊,東海龍族九王子,從小就是錦衣玉食,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我們自己若不動手,便會餓肚子的,怎麽樣,我手藝還是不錯吧?”沙織有些洋洋得意,她的手藝連她那挑剔的師父都大加讚賞肯定的。
敖楚清爽帥氣的臉上閃過一絲嘲諷,唇角上滿是嘲笑:“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嗬嗬,大概吧。”瞥了一眼她得意洋洋的笑臉,不置可否道:“馬馬虎虎,還過得去吧。”
看著他唇上的嘲弄,深邃的眼眸有些落寂,沙織心一頓,他怎麽了,為什麽會是這個不盡然的神情,難道他在龍宮過得不開心?
思量未完,敖楚已經站起來,拍拍一身根本不會存在灰塵的黑衫羽衣,淡淡道:“好了,吃飽歇足,該上路了。”
沒有禦劍飛行,而是走在這不知什麽時候冒起煙霧雲塵的樹林裏。
敖楚皺起了好看的眉毛,望望越加濃鬱的煙霧,突的伸手拉住沙織道:“丫頭,跟緊我,千萬不要鬆手走散了。”
“我們為什麽不禦劍飛行?”沙織也感覺到這空氣的異樣。
敖楚難得的耐心解釋道:“這種煙霧天氣,路都看不到,怎麽飛行?我們必須小心謹慎前行,前麵有很多陰謀陷阱等著呢,總之跟緊了,不要走散。”
看他說得凝重,沙織也緊張起來,緊緊握住他修長溫暖的手,有股安然踏實的感覺,緊張的心也沒來由的放下來。
煙霧滾滾濃鬱,天還沒黑就已經看不清前麵的路了。
敖楚停下腳步,眉頭皺得更緊,冷氣陰森,沒有風,但周圍的氣溫卻在下降,沙織忍不住開始哆嗦顫抖起來。
“好冷啊!敖楚,為什麽會突然變得好冷?我們走錯路了?”
敖楚握緊她的手,看著她顫抖凍得發白的唇瓣,將她攬在懷裏,皺眉道:“沒事,路走錯了還可以轉出去的。”
沙織縮在他懷裏,抱住他的腰,索取他身上的溫暖,身心瞬間溫暖下來,鼻中聞著他身上清爽的海洋氣息,有說不出的舒服受用,仿佛天塌下來都有他頂著。
敖楚再次停下腳步,眉頭皺得更緊,手幻出了銀槍。
沙織也注意到,他們似乎又走回原地了,四下望望道:“鬼打牆?”
“哼,還真不是普通的鬼打牆,鬼夜聖君也親自出手了嗎?丫頭,你的大麻煩來了。”敖楚挑眉嘲弄道。
“我的麻煩?為什麽?”
“你把他的寶貝驅魂棒給打斷了,他豈會輕易放過你。”
“我……我何時打斷了他的驅魂棒?”
敖楚抿唇瞟了她一眼,複雜的看了她一眼,手裏握著銀槍道:“丫頭,跟緊我了。”
他手中突的泛起強烈的銀白光芒,貫徹了銀槍,驀的望前憤力一擊,強烈的光芒四射,瞬間彌漫著樹林,半響整個山林震撼起來,一陣的地動山搖。
沙織腳步一個跟蹌,待穩住身子再欲抱住敖楚的腰時,猛的發現前麵早已沒有了敖楚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