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山雨欲來風滿樓（8）

  容錦低著眉，不作答。 半晌，他那如邪魅一般的音律再次響起。 “一開始，他們確實是在演戲。” “可是……” “不知不覺，弄假成真了呢……” 夜風瑟瑟，將少年無奈的聲音吹散。 “啊？！”玉塵驚呼一聲。 原來，日久生情這事，不止在男女之間起作用啊……男男都可以…… “既如此，淩傾月為何還會為玉汐作那首詩？” 淩傾月輕笑出聲：“阿月那個笨蛋，那首詩，應該是要念給阿霽聽的罷……”怪隻怪淩傾月的自製力實在太差…… 明明應該看玉汐的時候，卻盯著玉霽看，不出岔子才怪。 “既然兩人真的相愛，那麽哥哥怎生從頭到尾都不曾開口？”每次她的眼光看到玉霽，都隻見玉霽低著頭，自然也就看不見玉霽臉上的表情。 淩傾月卻是坐在他們對麵，自然是看見了玉霽那一臉莫名的悲痛。 “公主難道不知道阿月和你們的關係嗎？”容錦似笑非笑的問她。 玉塵愕然：“什麽？” 禦花園，壽宴散去之後，隻餘那碎了一地的清凜月光。 淩傾月站在玉霽麵前，看著眼前的男子低著眉目，靜看杯中濁酒。 “阿霽，你，怎麽不抬頭看看我？”淩傾月隻覺得自己吼中苦澀，音色沙啞。 玉霽抬起頭，麵無表情的看著淩傾月，漠聲：“我不明白，你怎會看上她？” 那個刁蠻的女子； 那個害死了他母妃的女人的女兒； 他怎麽會看上她？！ “那西夏國的公主不知道比她好到哪裏去了！” “就算你不喜歡西夏的公主，我北離好女子還少嗎？” “就算……就算是……你想要…….蘇淺儀，我，我也可以給你呀！” “可是……淩傾月！你怎麽可以向她求愛！你怎麽可以這樣！” 玉霽毫無形象可言的大吼出聲，手中死死捏住酒盞，一聲清脆聲響，酒盞應聲而碎！ 碎片紮在玉霽手心，紮了他滿手的鮮血，玉霽卻毫不在意，隻覺得心髒處傳來的疼痛遠勝手中疼痛。 淩傾月愣愣的看著失態的玉霽。 “阿霽……”淩傾月輕喚一聲，抬手，微顫的指尖緩緩撫上玉霽的臉龐，以最輕柔的力道，為他撫去那順著眼角滑落的淚珠。 玉霽臉上覆上淩傾月指尖的溫度，驀然一怔，退後兩步，慌忙伸手去擦那不知什麽時候淌下的淚水。 看著玉霽慌亂的樣子，淩傾月苦澀一笑。 “阿霽……那首詩，是寫給你的。”是……淩傾月……為你而作的呀! 玉霽拭淚的動作驀然停止！ “西夏國公主再漂亮又怎樣？” “蘇淺儀再溫柔賢淑又如何？” 在玉霽一臉震驚當中，淩傾月順著夜風，緩緩說出最重要的一句話。 “阿霽你……才是我淩傾月最愛的人啊……”縱使再怎麽自欺欺人，還是騙不了自己，淩傾月愛你啊…… 無關風月，不愛紅顏，淩傾月隻愛你啊…… 玉霽怔怔的看著眼前哀傷之至的男子。 看不見那滿園絢爛的繁華，看不清那漫天璀璨的星光。 他隻看見，那個白袍男子，那個一直護著他，為他承擔流言蜚語，為他戰場擋劍的…… 淩傾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