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雲水漫漫碎殘陽（3）

  夜幕下，那背影有些削瘦的男子負手而立，一襲墨色的長發柔順的披散在肩上，一身月白色的長袍為他更添一分妖媚。


  芯遙恭敬地跪在他麵前，那男子聽完她的敘述，不禁莞爾一笑：“你有沒有問過她，是否願意入我殘陽門？”那音律帶了些許的魅惑，在這濃重的暮色當中更顯動聽。


  “稟公子，公主不願加入，所以要芯遙來問少主是否允許她習殘陽門門之武藝。”芯遙畢恭畢敬的回答，聲音卻是隱隱的有些發顫，公子雖然看起來很仁慈，可是誰能知道，那惑世的麵容下，要有著怎樣的心計與手段，才能走上如今門主的位置？他不喜別人喚他門主，他說這樣似乎太張揚了。可是，對著公子，她永遠都不知道下一刻的自己，是生，還是死？

  男子似是很喜歡芯遙害怕的樣子，嘴角帶起一抹媚笑，冰冷的月光灑在他的玉顏之上，竟是萬分的動人。


  “回去告訴她，如果要習我殘陽門的武藝，就必須答應，日後殘陽門若需要她出手，無論刀山火海，她都要毫無怨言的去做！如果她答應這一點，從今以後你和水月就將你們所會的一切悉數教予她。”那男子吩咐道：“最近幾天你和水月要多用些心，這廣慶王一離府，孝親王怕是有些急不可耐了。”


  “芯遙謹遵公子之命。”芯遙肅然，隨即告退，隱身在了黑暗當中。


  回到上水閣，芯遙將公子的話一字不漏的說予水月。水月低著頭，漠然的問道：“公子這回，是善心大發嗎？”以前，雖然也說隻要經過門主的許可，便可習本門之武藝，但是自公子成為門主以來，便再也沒有這樣的例子。


  “師兄，公子的想法，又怎是我們可以猜度的？我們，隻要做好職責內的事情便好。”芯遙淺淺答道。


  雖然當初青蓮皇後在門主之位時，給他們兩人下的是永久性的命令，但是追根究底，他們所服從的，不僅僅是她這個門主，而是…整個殘陽門。


  一入殘陽門，生死歸殘陽。


  對於公子的手段，水月是知曉的，那個公子…那高貴如神，邪惡如魔的公子，任誰，都是沾惹不得的。緘默、服從，是他 現在唯一可以做的。


  翌日，芯遙將公子的話傳達給玉塵，玉塵聽了，偏頭想了想，為殘陽門做一件事情？會是什麽事情？是涉及江 山？還是江湖？


  “你們門主對求學殘陽門武藝的人都是這麽要求的嗎？”玉塵問。


  芯遙淺笑：“不是。以前有幾個皇親貴族想要學我門派的武藝，都被公子拒絕了。公主您很幸運。”


  “哦，這樣說來我還真的很幸運哦，那麽，我答應他，如果有朝一日殘陽門需我的幫助，我定竭盡全力。”管他是江湖之事，還是江山之事，與她都沒有幹係，幫殘陽門做一件事情亦未嚐不可，算是替玉塵報芯遙和水月照顧她 的這些日子吧。


  有時候，玉塵不得不誇誇自己，作為一個殺手，自己真的是太善良了。


  芯遙微微點頭：“那麽從今日起，便由芯遙和水月教公主學武。”隻希望公主不要是一時興起，否則公子那邊，不好交代。


  芯遙要處理上水閣的雜事，便由水月來為玉塵上教解。


  水月一襲白衫，持劍而立：“武者，需加以內力配合，才能發揮真正的力量。但是公主你以過了學修習內功的年 歲，再想學內力，實屬不易。我殘陽門武功，以劍為主，後以內力為輔，所以我先教公主一些簡單的身法，再慢慢 使劍，待內力所有所成之時，方可將劍法與內力結合。”


  玉塵聽得聚精會神，卻不覺有些傷感。想當初，首領為她上第一節課的時候，本以為首領會教她使槍，卻沒有想到首領竟教她那些隻在電視裏看過的什麽劍法、內力！說來也奇怪，天生並不聰慧的她，卻將首領說的每一個字， 都清清楚楚的銘刻在心，再後來首領教他用槍時，她都不曾學的如此之快。


  等水月將那一大段前言講完，玉塵差不多也回憶完了。


  看著一臉似是迷茫又似徹悟的玉塵，水月哭笑不得：“公主，專心點好嗎？”


  “恩？我一直都有在聽啊。你講完啦？講完了就耍套劍法給我看看，我看看你們殘陽派的武功曆不厲害。”玉塵 淡淡道，三心二意這個詞，被玉塵詮釋的完美，她就是能邊想事情邊聽水月講解。沒辦法，當初首領訓練的太好， 五六個人同時跟她說話，外加幾台播放著不同槍戰片的DV幹擾，玉塵必須要準確的分辨出是誰在說話，又說了些什 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