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三個少年一台戲(3)
步入竹苑,這回玉塵沒有聽到琴音,卻見三個人坐在原先放琴的地方飲酒。
那三人,不正在玉霽、淩傾月、容錦三人麽?
容錦見來者是玉塵,笑著招呼:“公主,今早就來找容錦彈琴嗎?嗬嗬,要不要和我們喝一杯?”玉塵點點頭:“好。”
今天三人都穿著月白色長袍,饒是如此,那容錦卻依舊是最顯眼的一個,他的身上,仿佛籠罩了一層淡淡的光輝,讓人無法忽視。
水月和很是自覺的站到了竹苑的門口。玉塵走到三人麵前,眼前的情景讓她覺得有些尷尬。
淩傾月靠在玉霽的肩上自斟自飲,玉霽似乎也借著這力靠在淩傾月身上。那淩傾月依舊是第一次的那樣,醉眼迷 蒙,衣襟之間淩亂不堪,偶爾露出一點玉白色的肌膚,讓玉塵忍不住想,他是賣肉的麽…
三個人中,隻有容錦一人端端正正的坐著,衣衫也很整齊,離著那兩曖昧之人五十來分的距離,頗有潔身自好的意味。
玉塵徑自坐在了容錦身旁,那兩人的曖昧樣讓玉塵覺得無比礙眼。
“哥哥…你們…”玉塵的話斷斷續續,那後麵的話她都不好意思說出口。就淩傾月那副模樣,沒有人會不往那方麵想…
玉霽轉頭望著玉塵,他的眼睛仿佛蒙上一層黑霧,挑眉輕笑:“隻是喝喝酒而已…”阿月那該死的每次都把自己搞的像是被誰奸了似地!
玉塵好笑的看著淩傾月,拿過容錦為她斟滿的酒杯抿了一口,不禁讚道:“好酒哦。”
淩傾月扭頭白她一眼:“我花滿樓的酒能不好嗎!”
“咦?花滿樓是你開的嗎?”玉塵疑惑。
“嗬嗬,你說你一個世封的王爺,不好好在家享受俸祿,沒事開什麽酒樓?”容錦在一旁笑。
淩傾月不滿了:“我願意,你管得著我呢?”
“管倒是管不著,不過就是替淩老王爺感到惋惜啊,就你這麽個寶貝兒子,卻跟生了個女兒似地。”容錦嘴角一絲挑起一絲玩味。
玉塵滿頭的黑線…玉霽卻是習慣般的繼續飲著酒,笑看他們兩人爭吵。
淩傾月離開玉霽的肩膀,施施然的站起身走到容錦身邊攬過他的肩“我說容錦,別說的你多麽冰清玉潔似地好不好?誰不知道阿霽除了我還在王府中養了一位比王妃還漂亮的男妃呀?”搞得全帝京的人都以為阿霽甩了他淩傾月似地。
容錦也順手攬過他的肩,將他擁在自己懷中,任他躺在腿上,在他耳邊曖昧一笑“怎麽說我家也不止我一個兒子啊,就算我不娶,我容家也不會斷後,可你淩家…哈哈”說罷還伸出食指輕輕刮了刮淩傾月的臉頰。
至此,玉塵終於忍不住了…這場麵…太那個什麽了…玉塵再也看不下去:“我說…你們三個能不能不要那麽旁若無人…”也要為她的小心髒想想吧?想到此,玉塵更加同情她那位皇嫂…真不是一般的可憐呐…
淩傾月掙脫容錦的懷抱,拍拍衣衫,嘴角劃起一絲邪笑:“公主見怪了,我們三人素來如此,公主習慣了就好。”
“玉塵。”玉霽喚了一聲,端坐起身子,眼裏也沒有了那迷蒙之色,他笑道:“阿月就是如此,你不要多想。我們隻是飲酒作樂罷了,並無逾越之處。”他可不希望玉塵誤會什麽。
玉塵瞟了三人一眼,見那三人都已經正襟危坐,除了嘴角那一抹微笑,絲毫看不出方才的旖旎之色。
她幽幽的咽下一口酒,道:“誰信呐?”剛才淩傾月和容錦那副親親我我的模樣還在她的眼前晃動。以前都聽人家說三個女人一台戲,現在她可算看到稀奇了,三個男人一台戲!
“哈,公主不信就罷,連我自己都不信呢。”容錦似是隱忍的笑著,眉宇飛揚。這回,阿霽更是有口說不清了。
“罷了罷了…真拿你們兩沒法…”玉霽有些惱怒,卻又無可奈何,這兩人,當真是要他百口莫辯嗎?
“嘿嘿,聽阿錦說公主你彈得一手好琴,不知我是否有幸傾聽呢?”淩傾月抿著嘴笑的無害。
“可以啊,不過,我隻會水調歌頭哦。”其它的不是她不會,而是她不敢拿出來彈啊,要是被人發現這些曲子不 屬於這個時代,到時她可真是說不清楚了。
容錦笑了笑,進屋取出了那古琴,置於樹下的石案上:“上次得幸聽得一回,尚意猶未盡,這回可算盡興了。”
撫上琴身,玉塵微微歎了一口氣,十指飛揚,口中清唱出那婉轉優美的詞。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
此事古難全
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
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玉塵的眼角微微有些濕潤,每次彈起這首曲子,她都會想起青兒的笑容。
抬眼,那三個白衣少年均已沉浸在那琴音當中。良久,淩傾月發出一聲讚歎:“果然是好曲!好詞!”
玉霽表示讚同的點點頭,心下卻是疑惑,玉塵從何學來這曲,這詞?
這方玉塵正想叫容錦將古琴拿去放好,卻見容錦原本坐直的身體突然向她這邊倒來,玉塵快速伸手去扶住他,見 他雙眼緊閉,眉目之間滿是痛苦之色,身上冒著絲絲寒氣,玉塵吃驚之下暗自催動起“三月春陽”的內功心法,將 體內的內力注入些到容錦體內,才沒有被這寒氣侵蝕雙手。
“容錦?”玉塵喚了一聲,同時淩傾月和玉霽也注意到了容錦的情況,淩傾月慌忙走過來,從玉塵手上接過容錦,快步將他抱入房中。
屋外,隻留玉塵和玉霽。玉塵望了望自己的雙手,上麵還殘留著絲絲寒意。
“哥哥,容錦他?”玉塵問。
“容錦他中了毒,現下毒發,須阿月用內力為他護體才能勉強挺過來。”還好阿月從小練的是陽派的內力,才能護住阿錦。
玉塵有些**,來這裏前,水月告訴她容錦中了毒,隻想之能夠抑製人武功的毒,卻沒想到毒發起來竟是這樣。
“是怎樣的毒?發作起來竟是這樣的狠?”全身冰冷如臘月寒天,想必,身體內更如刀絞。
玉霽躊躇了半刻,緩緩道:“阿錦不慎中了三弟的冰藍籽。”
“阿錦剛進王府時就被三弟看到了,三弟素來看我不順眼,順手就在阿錦的酒裏下了幾顆冰藍籽。”玉霽說的那 叫一個輕鬆,仿佛下到酒裏的是顆甜糖似地。
玉塵剛想問冰藍籽是什麽時,玉霽卻對她說:“你先回房吧,阿錦這毒一發便是幾個時辰,我去看看,別出什麽 岔子才好。”說罷扔下玉塵一人站在那裏,自己走入了容錦的房內。
玉塵微微歎了口氣,不知道自己注入容錦體內的那些內力能否幫得了他,那毒,可真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