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申公豹的怒吼
第37章 申公豹的怒吼
太乙真人歡天喜地的離開了玉虛宮，可申公豹卻依舊還跪在地上。
申公豹跪地，元始天尊則好像沒有讓他起來的意思，一時間似乎僵住了。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轉眼就是一個時辰。
伏在地上的申公豹逐漸面色開始變化，終於，他緩緩抬起頭，看向了元始天尊，疑惑道：「老師，您喚弟子過來，就是為了讓弟子跪在這裡？」
元始天尊此刻已然是閉目，根本懶得看他，聽到他詢問，便淡然道：「孽畜，你可知錯？」
申公豹一聽，心中頓時再次燒起無名之火，卻硬生生的壓了下去，勉強保持平靜道：「不知弟子何處錯了？還請老師解惑。」
「果然七竅難開，連禮數都不識，你當真不知你錯在何處？」
元始天尊話語冷漠的說道。
申公豹眼角亂跳，太陽穴都開始抖動，但他依舊是咬牙壓著怒火，沉聲道：「弟子，不知！」
「吾已說了，連禮數都不識，你居然還不知自己錯在何處，果然資質愚鈍，不可教化。」
元始天尊終於是睜開了眼睛，看了一眼申公豹，眼神平靜，說話自也平淡，好似沒有情緒。
「哈哈哈！」
申公豹又不是傻子，相反他很聰明，此刻聽到元始天尊這般說，自也徹底回過了神，好啊！你是怪我衝撞了太乙真人啊！
一時間，申公豹猛的抬頭，大笑了起來。
而元始天尊只是淡然的看著他，由得他笑。
笑了片刻，申公豹眼角都笑出淚來了，這才緩緩收了笑聲，一字一句道：「老師，徒兒知你素來偏袒那些師兄，可卻沒想到，你已經偏袒到了如此地步！」
說到這，申公豹猛的一甩手指向門外，高聲喊道：「您是混元無極聖人，天地一切都躲不過您的法眼，難道您剛剛沒看到，是他太乙，先要打仙鶴童子，弟子看不過，便救了一救，然後他就先出言侮辱弟子的嗎！？」
「太乙乃你師兄，你若識得禮數，便會虛心受教，豈能與師兄爭執？」
元始天尊聲音依舊沒有感情，彷彿大道一般：「目無尊長，師兄訓你半句，你便惡語相向，哪還有半分禮數可言？當真冥頑不靈，不可教也。」
「哈哈哈！」
聽及此言，申公豹頓時再次的大笑了起來。
笑著笑著，他的眼中的淚水便終於流了下來，只聽他聲音沙啞道：「我拜入老師門下一萬六千於年，不知受了十二位師兄多少的白眼，諷刺！他們永遠都不認同我！永遠都是鄙夷我是畜類！畜生！妖物！」
說到這裡，申公豹抬頭看向元始天尊，大聲喊道：「一萬八千年啊！我可有一次，一次反駁！！？」
元始天尊閉目不言。
而申公豹則是搖頭道：「一次也沒有，不論他們怎麼羞辱我，怎麼嘲諷我，我都忍了，可這些事情，老師你看不見！而今日，我只不過是實在氣不過，還口了一句，老師你！偏偏就看到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申公豹的笑聲帶著無窮的怨念與不甘，回蕩在整個虛空，他一邊笑著，一邊已然緩緩起身，不在跪地。
元始天尊亦是未曾睜眼。
而申公豹站直之後，這才收了笑聲，平靜道：「以前，我總想，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麼？是不是因為我修為淺薄？所以才會如此？所以我就拚命的修啊，練啊，不知疲憊，不知寒暑，直至如今，我的修為已然比太乙真人還要高一絲，可得到的目光與言語，依舊還是不屑。」
申公豹頓了頓，看著元始天尊，聲音逐漸冷漠：「可直到今日，我算是明白了，這一切，都是因為，我是妖！！老師你！包括你的弟子們！看不起妖！永遠看不起！不論我多努力！！」
「愚不可及。」
元始天尊終於睜開了眼睛，看著申公豹，淡然吐了一句。
「對！！」
申公豹再次喝道：「我是愚不可及！！就是因為愚不可及！我才拜入了你闡教！！」
「申公師兄。」那邊的白鶴童子，連忙口吐人言道：「不可這樣與老師說話！」
「還不可！？」
申公豹猛的轉身看向白鶴童子，抬手一指元始天尊，大聲吼道：「你聽不出他什麼意思嗎！？我！你！都是畜生！永遠都是披毛帶角，愚不可及，不可教化的畜生！」
「申公師兄！」
白鶴童子一時間徹底慌了，喊了一聲后，根本不知該如何勸阻申公豹。
而申公豹也算是徹底放開了，轉身又看向了元始天尊道：「老師啊！你可能知道，一個畜生，要修鍊成人形，需要多大的磨難，但你永遠都不知道，我，為什麼一定要修鍊成人！」
元始天尊看著申公豹，緩緩搖了搖頭，然後再次閉上了眼睛。
申公豹流著淚，繼續道：「因為在畜生的眼裡，這個世界只有黑白二色，老師，你知道那有多單調嗎？」
說到這，申公豹凄慘一笑道：「那是你想象不到的單調與寂寞，後來，我聽說，人類的眼睛，可以看到一個完全不一樣的世界！一個充滿了奇異色彩的世界！」
申公豹的眼中都亮起了光芒，他的聲音越來越大：「從那天開始！我就發誓！我一定要修鍊成仙，因為只有成仙，我才可以變成人形！我要看看這個彩色的世界！哪怕！只一眼！」
元始天尊聽到這裡，終於是再次睜開了眼，他看著申公豹，嘆息道：「你就只為這一眼？」
申公豹泣道：「不錯！就為這一眼！最終，我看到了！我看到了這個七彩斑斕，無比美麗的世界！我迷失在了這片世界之中！」
元始天尊微微搖了搖頭。
申公豹繼續道：「又過萬年！我來到了你的玉虛宮前！拜入了你的門下！因為我聽那些道友說！元始天尊啊！最是聖明！最是公平！最是護短！最是愛徒！！」
申公豹陡然哭著嘶吼道：「假的！都是假的！你只愛人！你只愛人類！我一直以為是我德行不夠！所以我努力！我拚命！可換來的是什麼！依舊是鄙夷！不屑！唾棄！足足一萬八千年！」
元始天尊平靜道：「所以，你受夠了？」
「是的！我受夠了！！」
申公豹猛的大吼：「在這裡，沒有所謂的公平！沒有所謂的聖明！只有不公！只有絕望！」
元始天尊聽到這裡，便緩緩嘆了口氣，隨後再次閉目。
申公豹大聲吼道：「所以！我受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