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老僧
秦笑生氣了。
這是三個大男人共同意識到的直覺。
“秦笑，我們……”黃世郎開口想要解釋什麽。
隻不過秦笑卻是沒有給他們解釋的機會，自顧自的開口道：“髒了你們的眼，真的萬分抱歉，我看接下來我們還是分頭行動吧。”
“秦笑，我們不是那個意思，我們……”龍吟空想起了剛才自己的猶豫，想要為自己辯解一下。
隻是秦笑依舊沒有聽他說完，扶著薑白妍直接朝前麵走去。
看著秦笑帶著行動不便的薑白妍，龍吟空心中有些慚愧，看了看黃世郎和陰九幽，尷尬道：“我們現在怎麽辦？”
黃世郎無奈的笑了笑：“剛才我們的舉動似乎的確過分了一點，也難怪秦笑會生氣。”
陰九幽和龍吟空麵麵相覷，他們都知道，剛才三人的舉動都是下意識的，但是在秦笑看來就是特別不順眼。
“秦笑估計現在還在氣頭上，我們就別去打擾他了。”黃世郎當機立斷，說道，“咱們就悄悄跟在他們的後麵，要是秦笑遇到什麽麻煩，咱們再出現不遲。”
龍吟空和陰九幽點了點頭，覺得這個方案可行。
……
秦笑帶著薑白妍離開的方向正是之前那個黑影消失的方位，秦笑很聰明，他知道薑白妍是黑影出現後才發生異樣的，肯定跟那個黑影有很大的關係。
想要弄清楚薑白妍的身體問題，最主要的就是先找到那個黑影。
“呃……”懷中的薑白妍叮嚀一聲，慢慢有了醒來的跡象。
秦笑找了一片空地，將薑白妍輕輕放下，自己也在她的身邊坐了下來，腦海中想著剛才黃世郎他們的反映，心中的怒火消退了很多。
怕死畢竟是人類的共性，做出這樣的舉動也是人之常情。
咚咚咚。
突然又沉悶的鍾聲傳來，悠揚萬裏。
鍾聲將秦笑的思緒拉了回來，緩緩站起身子，矯健的躍上了一棵古樹的頂端，眺望遠處，一棟古刹映入眼簾，古刹門口，有一座古佛石像。
暮鼓晨鍾，缽衣古刹，景象顯得詭異而沉悶。
古刹並不像電視裏的寺廟那樣一派古代氣息，秦笑站在古樹頂端，依稀還能看到那古老建築上的青苔，可見那古刹在這人跡絕之的地方屹立了不知道多少個歲月了。
寺廟門口，有一尊古佛石像。
秦笑翻身下樹，將半醒半睡的薑白妍抱起，向著那古刹走去。
咚——
沉悶的鍾聲依舊在那不急不慢的敲著。
秦笑感到奇怪的是，那樣的古刹怎麽還會有人？
當秦笑走到古刹的門口時，一股無形的威壓忽然溢滿全身，一個踉蹌險些跌倒，僅僅隻有十息時間，秦笑的額頭便布滿了汗水。
秦笑的腳步也漸漸變慢，好像每一步的邁的很艱難。
“一花一世界，一草一如來。”
突然有妙音佛法漸漸在秦笑的耳畔響起，驚訝的抬起頭，秦笑的眼簾映入了古刹的大門，剛剛還在遠處的大門此刻近在眼前，竟是如此的清晰。
古刹並沒有名字，大門上方的牌匾之上，蒼勁有力的寫著一個“佛”字，鐵畫銀鉤，仿佛擁有生命一般。
沙沙！
身後忽然想起了細微的“沙沙”聲，雖然很輕微，但是秦笑還是清晰的聽到了。
秦笑猛然轉頭，原本屹立不動的古佛石像居然在輕微的顫動著。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
佛法又一次竄進了秦笑的耳中。
這個地方很邪異。
秦笑知道這個地方並不像自己想想的這麽簡單，剛想回頭轉身離開，卻聽到蒼老的聲音響起：“既已來此，又為何離去？”
“什麽人？”秦笑一邊環顧四周，一邊沉聲詢問。
“既已離去，又為何留戀？”
秦笑朗聲道：“不知是哪位前輩，不妨現身一見。”
“既然留戀，又為何舍棄？”
那聲音似乎本跟就沒有打算回答秦笑的話，自顧自的問話。
秦笑也不說話了，警惕的看著周圍，他要確保薑白妍的安全，隻要危險一旦接近，他便舍上性命也會全力一搏。
咚。
一記沉悶的大鍾聲敲響，將秦笑嚇了一跳。
這一記鍾聲似乎格外的用力，秦笑的耳膜被震得一陣生疼。
沙沙。
鍾聲過後，“沙沙”聲再起。
在秦笑驚訝不可思議的目光下，那尊古佛石像最外表麵的塵土竟然慢慢脫落。
秦笑屏住呼吸，目光灼灼的看著這一切。
大概半刻鍾的樣子，石像才停止了脫落，露出了裏麵的真實存在。
活人！
一個蒼老的和尚，身披灰色袈裟，坐在一個蒲團上。
滿身塵土的老和尚雙目緊閉，好像在打坐一樣，又像是死人。
秦笑緊了緊懷中的薑白妍，慢慢走進那個老和尚，滿臉的泥灰，帶著身上的灰塵，一陣微風吹過，揚起了塵土飛揚。
如果這個老和尚還活著，這是要經過多久的時間才能堆積出如此厚重的塵土啊。
“心至清則無塵埃，世至清則無猜忌，年輕人，你怎會到此地來？”
老和尚的喉嚨蠕動，在沒有張嘴的情況下，在此問話。
既然是人，秦笑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回答道：“此行我們走失於密林之間，想借貴地過一晚，不知老人家是否方便？”
老和尚半晌沒有回話，過了好久才緩緩說道：“為前聖所留遺物而來？”
秦笑被這話問的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到底有沒有在聽自己說話？
“古神農氏，嚐百草救眾生，軒轅族，鑄聖劍戰天道，何謂百草，又何謂聖劍？”
老和尚接著問道。
秦笑本來認為這個老和尚隻是喜歡故弄玄虛，但是思考了一下，還是張口回答：“百草，眾生藥；聖劍，聖賢得，百草聖劍，非世之聖賢王者非之莫屬。”
老和尚的雙眼忽然睜開，瞧了瞧眼前這個抱著女孩的少年，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道耐人尋味的笑容，隻是配上蒼老充滿皺紋的臉頰，這畫麵就顯得有些詭異了。
秦笑看不懂老和尚的笑容，但是知道他並沒有惡意，禮貌的問道：“老人家，不知這古刹可否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