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回家
驅魔師集會大廳各個傳送陣前。
“下個星期一就是中秋節，驅魔師學院大概現在已經開始放假了，你們打算往哪走？”
一路上，劉羿和塗月倒是沒有眼神交流，即使不小心碰到了臉色也會顯得很尷尬，夾在中間的宮美美可謂左右為難。
塗月看著宮美美鼓起勇氣，“我想……回家一趟。”
宮美美點點頭，“那你呢？劉羿？”
“去哪都一樣，我回學院吧。”劉羿偏著頭，看著空無一人的右邊，神情有限懊惱。
那一刻，塗月甚至覺得他孤零零有些可憐了，但是真要開口叫住他，回到同一個城市，碰到麵的時候，還是會很尷尬，他也是因為這樣才故意避開自己吧。
“嗯，那你還回家嗎？”宮美美問。
“我家沒人。”劉羿丟下這句話，就踏入了傳送陣，身形就消散不見。
留下宮美美和塗月麵麵相覷。
“塗月，你老實說，你現在還想著齊星嗎？”
被宮美美這麽直接地問，塗月也有些不好意思，她搖了搖頭，“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沒有想起他。”
宮美美眼睛一亮：“那就是說劉羿還有機會是嗎？”
塗月被她的激動嚇得後退一步，“誒……”她低著頭為難了好一會，“美美真的覺得，劉羿是喜歡我嗎？”
“怎麽你不相信他的真心嗎？”
“但是……很奇怪啊……忽然就這樣說。”塗月有些別扭，“他以前不是一直那樣對我嗎？一點都不像。”
宮美美失笑：“劉羿他的確是個怪人，但也還算是個好人是吧？”
塗月沒有否認這句話。
“但重要的是你的心，你告訴我你喜歡他嗎？”
塗月對宮美美的對視，將自己的疑惑一覽無餘地暴露給宮美美看，“美美，你是希望我和他在一起嗎？”
“哈哈……”宮美美用大笑來掩飾自己的尷尬，“我希望你幸福，但是你和劉羿在一起會好一點。”
“為什麽？”
“嗯……”宮美美思索道，“因為相比於齊星，他是我們隊伍裏的，然後如果劉羿喜歡你，他會對你好，我會比較放心。”
塗月“啊……”了一聲，“他會對我好嗎？我不覺得。”
“哈哈，你再好好想想吧。反正有時間，好好考慮一下劉羿！”宮美美抱著她的肩，帶著她一起走入傳送陣。
“美美，你也回家嗎？”
“嗯……我回去找於立問點事情。”
傳送陣的光芒閃過。
……
“那美美，我回家了哦。”
“嗯，再約吧。”宮美美利索地轉身。
倒是塗月在家門口停留了很久，這其實是她？嗯，怎麽說，繼父的家。
她在回家的路上已經跟媽媽發過信息了，媽媽說給她留門，讓她直接進來就是，但是塗月現在還是覺得自己是在闖進別人家家門。
大概是她猶豫太久了，她媽媽開門看她有沒有回來時發現了她。
“塗月，你怎麽在這傻站著啊，進來啊！”
塗月在媽媽的帶領下才敢進入這個完全陌生的家，她四處張望，發現紀叔叔並不在。
媽媽注意到她的疑惑，解釋道：“哦，你紀叔叔，他今天有事，不在家。”
“……是因為我回來嗎？”
“當然不是！”李文玉答道：“你怎麽會這麽想？”她讓女兒在沙發上坐下，然後給塗月遞上一杯熱茶。“紀叔叔是很喜歡塗月的，明天吧他就回來了，一起吃個飯好嗎？”
塗月點點頭，看著家中溫暖的燈光，電視機還放著婆媳戰爭類型的電視劇，媽媽的臉色也很紅潤。但卻像是籠罩在虛幻中，一切沒有實感。
這因為她的心，她的心還停留在三級驅魔師認定中，那裏滿是殺戮和痛苦。
“怎麽了，塗月，心情不好嗎？還是身體哪裏不舒服？”李文玉關切地問。
塗月點點頭，又搖搖頭。
“在學校裏發生了不開心的事情？是不是又有人欺負你？”
“不是，我隻是有點累了。”
“這樣啊，坐車回來是很辛苦的，去休息下吧，我帶你看看你的新房間。”李文玉拉著塗月往裏走。邊走還邊介紹道，“這是你紀叔叔給你布置的，一直怕你不喜歡。”
李文玉打開門，展現在塗月麵前的是一個充滿粉紅色氣息的房間，有小梳妝台，有玩具熊，有公主床，一切看上去是如此的溫馨。
但是塗月卻在某一刹那，看到了鮮紅色的血，塗滿整個房間。
她控製住了臉上的表情，沒有讓媽媽擔心，“嗯，我很喜歡，謝謝紀叔叔。”
“嗯，那你先休息，等吃飯的時間，我再喊你？”
“好。”
李文玉將門關上，自己也深深呼出一口氣。
而塗月置身於房間，單手捂住自己的眼睛，九月認定已經結束了，她不應該再看著那些東西了。
她坐在床上，感覺毛毯的柔軟，然後無聲地哭了起來。
……
邱東成行走於驅魔師學院的宿舍，雖然比其他同學晚一點，但是他也是要回家的人。
照常路過劉羿宿舍時，他並沒抱多大期望，卻看見門開著。
本以為可以見到劉羿那個神出鬼沒的室友，結果卻看見劉羿坐在一片黑暗中。
“臥槽！”邱東成差點要大喊一聲有鬼，他連忙拍著胸口，“劉羿，你回來了幹嘛不開燈啊？”
劉羿陷入很深的沉思，沒意識到他的存在和問話。
邱東成也是打開燈，才發現他臉上的陰沉，“怎麽了，你三級驅魔師認定失敗了？”他不過也是個四級驅魔師，心裏已經準備了一堆安慰的說辭。
“不是。”
那就是通過了？好吧。邱東成悄悄地吐舌頭。“那你怎麽還這個鬼樣子，還發生了什麽嗎？”
“沒什麽。”
……
宮美美是直接回得調查處大院，也沒有跟於立他們打招呼，所以過來的時候，於立、肖茵茵、張青他們都挺吃驚的。
“喲！回來了？”於立首先看到她。
“美美！”肖茵茵衝過來，給了她一個熊抱，“你去驅魔師學院的時間，我可想死你了！你回來就好了。”
張青扶了下眼睛，對她點頭，微笑都不甚明顯。
於立走過來，在長椅上坐下，向宮美美示意，讓她也坐下，“怎麽樣，三級驅魔師認定順利嗎？”
宮美美坐下來，“總算通過了吧，隻能這麽說，地獄難度，而且死了很多人。”說到最後一句，宮美美臉上也有黯然。
“那塗月呢？你之前說塗月會在三級認定的時候回來，她好嗎？”肖茵茵問。
“嗯，她沒事，隻是發生了很多事情了。”
於立：“等下吃飯的時候，給我們好好講講唄。”他轉身向張青說話，見張青已經非常自覺穿上外套準備出門了，“對，張青，多買點菜，不用為我省錢。”
“啊啊啊！老大我也去，我要去買吃的！”沒有得到於立批準，肖茵茵也已經抱著張青的肩，歡快地出門去了。
於立搖搖頭，“多大個女孩子了，也沒個正經。”他的視線回到宮美美身上，“繼續說你的吧。”
宮美美一時思緒萬千，不知從何說起，“這次認定，我們還有意外收獲。”
“還有這等好事？”
“也算不上是好事吧。”宮美美歎息一聲，“我們發現了韓蓮的屍骨。”
於立一愣，“你是說，韓老頭的女兒？”
宮美美頷首稱是。
他的神色又是一變，“是在哪裏發現的……你剛才說認定……黑山神殿外城區那一大片森林？”
“嗯，是塗月發現的，我們也覺得很奇怪，她怎麽在哪裏被人殺害？即使是能夠進入黑山神殿外城的驅魔師，也很少有機會去到那裏。但是六年前的那次三級認定後，驅魔師公會有組織人撿骨，也許蔣肖就是趁那個時候帶韓蓮進去，然後把她殺害的。”
“藏在那裏的確是很難被人發現。還發現什麽別的線索嗎？”
宮美美想了想，“還有一個消息，也是塗月告訴我的，她說很有可能韓蓮和她的那個五大家族的男朋友是認定或者試煉境一類的比賽裏認識的。”
“那知道這個就很容易查了……”於立肯定地看著宮美美，“這次，也算是尋回韓蓮的屍骨，韓老頭在有知，應該也會很感激你們吧。”
宮美美由衷為韓蓮和韓老伯的命運感到同情，“韓蓮的事情已經匯報給驅魔師公會了，不定日就會安排下葬儀式，我也跟他們說了，盡量保全她屍骨的完整和韓老伯一起合葬……”她又想到另一個問題，“那蔣肖呢？他現在有消息嗎？”
“暫時還沒有，好小子，自然六月試煉境後，他就遁了。但是這次有韓蓮的屍骨為證，隻要立了案，天涯海角也會將他抓回來，你們就不必操心了。”
宮美美點點頭。
於立看她眼裏的血絲，“這次三級認定也不容易，你要不先回去休息？”
“不了，我還是趁著現在將這次三級認定的事情都跟你說一遍吧……”
於立同意了，起初他還沒有當回事，誰知道宮美美細細道來，他則是越聽越吃驚。
等到張青和肖茵茵提著好多東西回來時，見於立臉已經完全黑了。
“老大，你這是吃炸藥了？”肖茵茵問道。
“……”於立鎮定情緒，“我沒事，你去給張青打下手吧。”
“好勒好勒！”張青自然不需要她打下手，但是她卻是樂意去偷吃的。
見肖茵茵和張青走遠，他才繼續和宮美美說，“羽家一個驅魔師參加認定死了，這可是件大事啊。”
宮美美點點頭，她也是在擔心這個問題，“塗月會受罰嗎？”
於立：“按照規定不會，她不是控製係的驅魔師，沒有直接攻擊羽紫，就不算是她蓄意傷害。但是……”他停頓下來，“羽家的人可是不是那麽好說話的。”
“那怎麽辦？”
“怎麽辦……讓塗月盡快回學校找商權，商靜雪已經在接受調查了，雖然師契不容易解除，但是讓商權做她的掛名老師，至少讓其他人知道塗月不是好捏的軟柿子，可以暫時保護她一段時間。”
宮美美將於立的話，記在心裏，“但是商權肯收塗月嗎？”
“他從商靜雪那救下她，送佛送到西，不救也要讓他救下來。”於立暗自琢磨的是另一件事情，“但是六年前的惡性事件，有很多消息被封起來了，我也知道得不多，原來是這麽檔子事情。”
“你也不知道？”這下輪到宮美美吃驚了。
“嗯，先不說那個犯事的有多大可能是五大家族的驅魔師，那個A級魔物的調查報告至今也沒有公布，按照你所描述的，那個歐陽惟應該還不算完全成熟體，實力顧及已經到達C級巔峰，越過B級也不是不可能。”
“好在這件事終於已經結束了。”宮美美感歎道。
“那有那麽簡單？”於立迅速給宮美美潑了一盆冷水，“你以為A級怪物很多，可以滿大街撿嗎？”
”我沒這個意思……”她有點看不明白於立，“你的意思是說，這個A級怪物後麵還有什麽事情嗎？”
於立：“不知道。但是我可以告訴你，A級那麽強大的怪物不會隨隨便便出現的，也不會突然就出現的。”
“所以它不是一直藏身在那片森林意外被引出來的，而是？”宮美美試探著問。
“極低極低的可能，”於立下了自己的結論，“要知道那裏可是黑山神殿外區啊，除非封印鬆動，跑出一隻魔獸，要不然根本就不可能出現那個級別的怪物。”
宮美美沿著他的話思考下去，“如果鬆動，黑山神殿的長老們，不可能不知道，那麽要麽就是他們知道，他們故意放任的。要麽就是他們不知道，不管封印的事情，而是其他人弄出來的事情。”
於立認同了她的分析，拍拍她的肩膀：“宮美美，你現在可是知道不少事情了，不管是對肖茵茵和張青，還是塗月劉羿，你都少說些，自己心裏想就算了，說多了，知道多了，反而會有危險的。”
“嗯，我知道的。”
“唉。”說到這裏，於立又歎了口氣，“你不回來還好，一回來就告訴我這麽多事情，現在弄得我頭都痛了。”
“好吧，是我的錯。”宮美美頗有幾分無可奈何。
“不真誠的道歉我不要，走走走，吃飯去吧，讓你睡覺你不睡，就是個操心命。”
宮美美笑著和他離開辦公室，關上門，她眺望遠方，時至日中，不知劉羿和塗月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