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九月認定（十二）
“你們有資格在這裏笑？”
外麵是一臉冷漠的角亦尋。
歐陽惟和塗月互相握緊了雙手，“對不起。”
“哼！你們的對不起有什麽用，像你們這種賤民給紫提鞋都不夠，現在竟然害她受傷了。”角亦尋衝過來向她們揮舞著拳頭。
歐陽惟將塗月擋在身後，定定看著他，無形的靈力控製角亦尋停下。
“……”角亦尋是有片刻的停頓，隨即他笑了，“哦，忘記你是控製係靈力了。”
下一秒，他的拳頭還是落在歐陽惟的臉上，還踢了一腳在她的肚子上。
塗月什麽都做不了，隻能上去抱住角亦尋的腳，用手拚命打他。
“你們兩個！”角亦尋展開身後的樹木。
“住手！”是角亦群出現來救他們了。
歐陽惟眼裏有一絲的期盼。
“哥！都什麽時候了，你還維護她，你不會真的喜歡她吧。”角亦尋憤憤不平。
角亦群站在遠處，並不過來。“都什麽時候，你還這種話，過去看看紫吧。”
角亦尋甩開了塗月，走到角亦群身邊：“紫醒了嗎？”
“嗯。”
“那我去看看她。”著，他又回頭對歐陽惟和塗月：“等會再找你們算賬。”
角亦群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眼神也甚是冷漠。
歐陽惟抱緊塗月，剛要：“謝……”就被打斷。
“收起你沒用的謝謝吧，我已經聽夠了。”角亦群撫摸著頭，顯得很困惱，但並非因為歐陽惟，而是因為羽藍。他冷漠地轉身，對於身後沒有的絲毫留戀。
歐陽惟也倉皇一笑，如夢初醒：“所以你之前的樣子都是騙我的嗎？”
“啊。”角亦群並不回頭，“我一向不喜歡流露冷酷的一麵，但是對你的溫柔讓我現在已經覺得厭倦了，你讓我覺得麻煩。”
他離去，歐陽惟沉默。
“我們不要待在這裏了。”塗月，她的眼眸依然清澈，對於其他人沒有致命的仇恨，隻是害怕他們的冷漠和暴力。
“可是……快黑了。”歐陽惟見塗月似乎不清楚情況，便把這裏的事情一一告訴她，包括之前和宮美美和劉羿組隊的事情。
塗月也感覺到黯然，“果然我是他們的包袱啊，他們在一起是好好的。如果我失去靈力的話，不就對他們更沒有什麽用了嗎？”
“我覺得宮美美不是那樣的人，她和外麵的那些人是不一樣的。”
“外麵的人？”塗月見過角家兄弟和羽藍羽紫，對他們卻是完全不同。
歐陽惟點點頭，“我曾經也以為他們是好相處的人，但不是的。”她凝視著即將到來的黑暗，“如果不觸碰他們的利益還好，一旦觸犯，他們就會顯露真實的嘴臉。”
“塗月，這時間上的人是不同的，有些人好，有些壞，你要心去辨別，不要輕易相信別人。”在今之前，歐陽惟自己也不相信自己能出這些話。
塗月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歐陽惟繼續解釋：“但相信宮美美他們不是那樣的人，他們會救助弱者，不會隨意舍棄受難的人，要和這樣的人走在一起。”
“美美之前就是這麽幫助我的。”塗月比世界上任何一個人都相信宮美美。
在這之前塗月的確是宮美美站在一起的，歐陽惟聯想她的處境，忍不住勸告她：“以前有宮美美在你身邊，你會是很安全的，但是在她看不見的地方，依然有很多危險。所以塗月，你必須自己堅強起來。”
塗月對自己充滿了質疑：“可是我能做到嗎？”
歐陽惟誠懇地點點頭，“如果現在做不到，就去找自己能夠幫得上忙的地方。我也很弱，會和塗月一起努力的。”
“……”塗月不出話，她被歐陽惟感動了，剛才也是歐陽惟擋在她的麵前，抱著她保護著她，她曾經以為隻有宮美美那樣強大的人才能拯救別人，但是歐陽惟卻和她一樣弱，卻還是保護著更弱的她。
塗月握緊歐陽惟的手，“我們兩個一起加油。”
“嗯！”
兩個女孩子的相依為命並沒有持續多久，夜幕降臨前，她們就被角亦尋用樹藤捆住，帶到徵琳麵前跪了下來。
盡管塗月對徵琳完全沒有印象，但是徵琳直覺上討厭與宮美美相關的所有的東西。
她在塗月身上輕嗅了一下，“靈力這麽純淨，難怪蟲王要抓你了。”
角亦群：“你打算怎麽處置她們兩個？”
羽藍：“我要殺了她們為妹妹解氣！”
角亦尋：“我同意！真該把他們千刀萬剮！”
“慢著！讓我想想。”徵琳托著下巴思考了一會。
羽藍不解，圍著徵琳：“有什麽好想的，你獵殺蟲王的計劃不也是因為她們而落空嗎？你不恨她們嗎？”
“殺了她們有什麽用，得讓她們為自己的過錯贖罪才行啊。”
一直這麽久以來，歐陽惟都靜靜地聽著，“你想讓我們兩個做些什麽？”
徵琳俯下身子，“這麽漂亮這個妹子，很適合做誘餌。”
歐陽惟睜大了雙眼：“誘餌？你是讓我們去吸引那些蟲子？”
“放心，你們最終目的是蟲王，我們不會讓你們輕易死在那些普通蟲子手上的。”
塗月緊咬雙唇，跪著上前：“讓我一個人去好了，不要讓惟姐姐去，我一個人就行了，我一個人就能夠把蟲王引出來的。”
“塗月！”歐陽惟大驚失色，她從來沒有想到塗月會這麽。
而塗月執著服徵琳，“我身上有很多靈力，而且也沒有什麽用了，讓我去吧，別再犧牲惟姐姐了！”
徵琳眨巴眼睛，笑著：“可以啊，隻要你做得到的話。”
羽藍還想爭辯什麽：“琳！”
徵琳伸出手示意她閉嘴：“這就是我的決定。”
塗月這才放下心來，“惟姐姐……”
“塗月，你這樣做太傻了！”
“不，”塗月忍著眼淚，“惟姐姐，你不知道，其實我活不了多久了，即使不使用靈力，這些我就一直在想著死的事情，很怕很怕，現在至少能夠救惟姐姐，我會很開心的。”
歐陽惟看著這個女孩子，前一秒，她們還發誓要一起努力成長，現在就到了生離死別的時候，這就是弱者的宿命嗎？一樣的，塗月和自己是一樣的，一樣弱，一樣懷疑自己，一樣希望至少為他人獻身以實現自己的價值。
“這樣是不對的，不對的……”歐陽惟反反複複著這句話，“不應該在這種情況下獻身，現在愛我們的人是不會希望我們就這樣獻身的！”
塗月：“惟姐姐就是我愛的人，惟姐姐是非常非常好的人，我願意為惟姐姐這樣做。”
歐陽惟搖搖頭，“不應該是這樣的，不應該是這樣的，我期待的不是這樣的付出和回報。”她去撞塗月的肩膀：“塗月你想辦法啊，你的靈力比我強那麽多，用你的靈力逃出去啊！不要留在這裏送死啊！”
最後，她和塗月又哭了起來，因為她們知道自己這樣做是徒勞的。
約定的時辰到來，徵琳解開了塗月的限製，將她至於山穀間的平地，在她額頭，兩手手心，雙腿外側各流下一道傷痕，放任鮮血肆流。
而坡上的歐陽惟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切，她努力掙脫著繩索，換來隻是角亦尋的嘲笑，“這是我的禁製，你以為你以你那半吊子水平能解開？”
歐陽惟已經無心和她話了，隻是繼續與繩索較勁，不在乎自己的手被摩擦出血，因為她所憂心的塗月麵臨比她更加危險的情況。
“紫，我了讓你別出來了。”羽藍有些擔心妹妹。
羽紫雖然臉色還有蒼白，但是外表的傷已經全好了，本人也不是閑得住的主，“養傷多沒意思，我還要琳殺打BOSS呢。”
徵琳笑道：“等下就殺給你看！”
角亦尋也：“這次我會守在紫的身邊的，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她。”
角亦群倒是無意加入對話，隻是估算著時機：“照理，這個點蟲子應該全部出來了。”
“哼……”徵琳笑道，“那這就明蟲王還是有腦子的，現在估計調動軍馬呢!”
就在這時，地間卷起狂風。
徵琳：“它們要來了！”
然而對戰了三夜的蟲子，這一次既不從東西來，也不從南北來。
“你們看！”視力提升到極致的羽藍穿過風沙看到了穀地下麵的場景，塗月所在的位置，又外圈開始塌陷，向內圈縮進，而做到這一工程的正是密密麻麻的蟲群。
“蟲王還沒看到，不能讓他們拿走誘餌！”
隨著徵琳一聲命下，角家兄弟出手了，自他們手心無限生長的樹木上前，形成了類似樹屋的結構，紮紮實實將塗月困在了裏麵。
“走，一起殺蟲子去。”徵琳對著羽藍。
羽藍點點頭，對角亦尋吩咐道：“照顧好我妹妹，不然要你好看！”
“知道了！”
兩位少女飛身而去，化身戰神，迎戰蟲群。
旁邊的羽紫看得有些心動，拿出了月白色的箜篌正想演奏助威，角亦尋急忙阻止了她，“別了，我的姑奶奶，你的傷還沒好呢？”
“好了，好了，早好了，你以為我這麽脆弱啊。”角亦尋還是不肯，羽紫蹙眉：“什麽都不給，你想什麽樣？我還沒上戰場，隻是在下麵玩控製，這都不校”
正所謂一物降一物，角亦尋爭不過她，隻好點頭認輸。
而角亦群依然關注著戰場的局勢，自從徵琳和羽紫上場後，大量的蟲子被虐殺，地麵塌陷的速度降低。並且經過蟲群數量最多的第二晚和廝殺最激烈的第三晚，今夜的蟲群已經不是壓倒性優勢了。
“哥，你看邊緣區！”角亦尋。
原來穀地的邊緣處已經開始湧現出粘稠的液體，正是他們昨晚逃出生時所見到的東西。
場麵上的局勢再為之一變，大量浸潤過粘液的綠蟲眼睛變為紅色，動作更加迅速，攻擊更加猛烈。
徵琳戰鬥尚且遊刃有餘，羽藍卻開始力不從心。
羽紫著急起來，弦音也亂了：“快幫我姐姐！”
角亦尋一一照做，樹木自穀地生長，除了消耗粘液外，樹枝還準確插死不少蟲子。
歐陽惟所注意得卻是其他方向，困住塗月的屋，已經有鮮血沿著樹木流下來，但是除了她以外，沒有任何人會懂一點惻隱之心，她著急著去救塗月，但是盡管角亦尋上前線戰鬥，困住她的樹藤並沒有任何放鬆。
“不行這樣子下去，”角亦群。
“什麽不行，”一旁的羽紫問。
“雖然蟲子的數量已經沒有昨那麽多了，但是這樣下去，徵琳和羽藍的靈力會被大量消耗，我們卻還滅有看見蟲王。”
果然，前方的徵琳抽空對角亦群大喊：“放誘餌出來。”
角亦群隨收回木欄，因為接觸了塗月的鮮血，樹木的變化的速度有所下降。
失去保護的塗月下一次從空中墜入穀地，徵琳將有意接近她的蟲子一一擊殺，隻等待著要吊最大的那條魚。
果然帶有塗月靈力的鮮血一浸染土地，整塊大地就躁動不安起來。
徵琳露出撩意的笑容。
穀地金色光芒大盛，塗月剩下的大地沉沒，角亦群也來到前方，及時用樹藤捆住了塗月，不讓她掉入虎狼之口。
“把她往空中拋！”徵琳。
與角亦群做出回應動作，是歐陽惟不。
伸出戰鬥過程中的角亦尋，忽然感覺渾身失去了力氣，動蕩不得，他努力抽拽自己的靈力，換來所有樹木的偏離。
等他反應過來，歐陽惟已經掙脫了束縛。
完全體的金色蟲卵升起，徵琳和角亦群所有動作被撲上來的蟲群所阻止。
歐陽惟伸出雙手，靜止的靈力波擴散，一切陷入黑白，她飛身趕在金色蟲卵吞噬前，救下塗月。
兩人平穩落到山地上，時間繼續運轉。
徵琳刀光一反解決掉麵前礙事的蟲群，卻看到金色蟲卵緩緩下沉，她割了它幾刀也無濟於事。
“想辦法，把誘餌找回來。”
但是此時角亦尋在處理穀底下的粘液和新生蟲群，羽藍在右側應敵，角亦群為徵琳護航，使得她有餘力對抗金色蟲卵，每個人都各盡其責，分身乏術。
“讓我來！”羽紫操控著箜篌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