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6章

  本來皇兄是不信的，但找了太后的貼身宮女來問話，才知道母妃死的凄慘，他受了刺激，內息紊亂，本來就已經幾近癲狂，卻又在盛怒下鑄成大錯，傷害了你，後來你用他送你的發簪刺傷他，他才清醒過來，可是你的決然，讓他在絕望中內力突然反噬，幸好暗魂救的及時，否則，皇兄不死在那場大火里，也會因走火入魔變得瘋癲。」


  「難怪。」傾城頹然的站起身，向後面退了幾步，雙眸突然失了神采：「也許，我不該如此恨他。」


  「皇兄一直在贖罪，只是這個罪孽，能否贖清，全在你的一念之間。」翎冰柔柔的聲調在空曠的寢宮中悠長回蕩開。


  「我早就不恨他了。」傾城隔了幾步路，看著連昏迷中都緊鎖眉頭的翎寒，其實不知從何時起，就已經不恨了，只是一種執念而已。


  「如果皇兄此刻能聽到你親口對他說這句話，他不知該有多開心。」翎冰的一滴淚落在了翎寒的額頭，也許是雙生子之間獨特的感應，她好像能感受到皇兄心裡的激動，忍不住落下淚來。


  「原諒又如何，我與他，終究是錯過了太多。」傾城一步步向後退著，打開了心結又如何，我們之間，早已經橫了一道永遠也邁不過去的鴻溝，失神的眸子有些干涉，用力眨了眨眼睛，躺在那裡的人，明明離自己很近，可是，有那麼遠，空中那塊無形的屏障，壓得傾城透不過氣來。


  這就叫咫尺天涯嗎？


  退到了門邊，傾城逃似的打開房門沖了出去，逃回了如意宮，在殿外恭候多時的宮人引了傾城進去。


  這個曾經廢舊的寢殿，竟也被裝點一新，早已沒了當時的頹舊之感。


  宮人彷彿知道傾城的疑惑，邊走著邊出聲解釋：「皇上時常晚間會來坐坐，有好幾次就睡在了這裡，有時候也會讓人把奏摺送到這裡來審批，所以這裡就有了改觀，這次您進宮，皇上又特地吩咐下來，讓您住在這。」


  皇宮的人誰不會察言觀色，皇上對傾城的特別，明眼人又豈會不知其中的緣由。


  「你下去吧，我這裡不需要人伺候。」傾城看著這個已經被收拾得有些陌生的宮殿，有些不知道該如何自處。


  宮人得了命令，不敢說二便退下了。


  如意宮燭火通明。


  傾城移著蓮步，徑自走向了後面的卧房，這才發現了整個宮殿中未變動的一處，那就是床，床單被褥床幔，都還是先前的。


  坐上冰冷的床弦，指尖摩挲上柔軟的錦布，捲縮著躺在了這張床上，這裡，混合了翎寒的氣息，有種莫名的心安，靜靜的睡下，陷入了一個冗長卻幸福的夢裡。


  夢裡，沒有身份的雲泥之別，沒有他人的涉足，沒有那麼多煩惱紛爭，也沒有諸多誤會。


  但皇後宮中，同樣的沉寂，卻有著另一人不一樣的心境。


  在馨兒的幫助下，周淚雲悄無聲息的到了皇後宮，推開了塵封已久的大門，沉重的大門被推開時的聲響，在靜謐的夜空下激蕩開。


  火摺子微弱的火光，映著簌簌落下的灰塵，周淚雲的臉呈現在火光後面，只照出半張臉，顯得尤為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