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威嚇
是啊,這陸家主怎麽這麽狠心啊,若是說前主還在估計會哭死吧,但陸九凰早就不在意了,陸家主這次會如此失控,也是被陸黎昕給刺激的,她陸九凰隻不過是替罪羔羊罷了,現下這陸黎昕跟陸家主的鬥爭也是剛開始,這陸家主鐵定是不得安寧的,讓他死了可惜,還不如讓他如此受折磨,陸九凰受這點小小的傷又算得了什麽呢。
陸家主一晚沒睡好,總是醒醒睡睡,早晨雞鳴叫之時,他便起身,家丁卻來報,說:“七皇叔一早就在大廳裏侯您了。”
陸家主一個踉蹌差點摔倒,他咬牙:“他來多久了?”
“剛進門。”
“找我還是找三小姐的?”陸家主就知這七皇叔不會放過他,他事後也是後悔,當時太衝動了,怎麽就這麽明目張膽地傷了陸九凰,隻是後悔當時太衝動了,並非後悔傷了陸九凰。
“找,找您。”家丁說道。
陸家主立即大喊:“走走走!”
便披了衣服,連梳洗還沒有,便大步走入了大廳,雲淮遠果然在此,他坐在主位上,瞟了瞟陸家主,道:“嶽父這是為何如此趕?”
陸家主抹了下額頭的汗,恭敬地喊了聲七皇叔。
元淮遠含笑:“你我即將要成一家人了,便不必費這些禮數了。”
話是這麽說,但雲淮遠卻沒有要從主位上下來的意思,更沒有說讓陸家主坐,陸家主隻能抹著汗坐著,雲淮遠雖然唇角帶笑,但笑意不達眼底,這昨日陸九凰才受傷,今日雲淮遠就上門,這意思可謂無比明顯。
陸家主實在是後悔那麽衝動傷了陸九凰,但隨即一想,父親教訓女兒那也是應當的,他恭敬地站立著,等著雲淮遠出難題。
雲淮遠一杯茶喝完了,把茶杯放在桌子上,朝門外拍拍手,幾十個侍衛抬了好些許東西進來,陸家主盯著那些箱子,一時也不知道這雲淮遠葫蘆裏賣得是什麽藥,隻能不動聲色地看著。
雲淮遠讓他們將東西放下,啪地一聲全打開。
陸家主看清了裏頭的東西,並非是什麽金銀財寶也不是綢緞衣物,更不是胭脂水粉,隻是一堆的草。
他指著那些箱子:“這?”
雲淮遠從主位上走下來,笑道:“這些都是京城中名貴的藥材,有些是我讓人從別的國收取過來的,特地送來給凰兒煉藥。”
“七皇叔有心了,即是如此,我喚九凰出來。”陸家主鬆一口氣,他轉身便要走,雲淮遠氣勢逼人,他頓感壓力。
“陸家主不必喚凰兒出來,我這便是要交給你,你帶給她便是了,凰兒昨日被你所傷,幸好她自練的藥物救了她,否則皇上少了一個郡主,我便少了一個王妃,這陸家主教訓女兒我本是無權管問,但現下凰兒身上多重,我即又是她的夫君,自然是擔心的,這陸府連爹都對女兒動刀,不知下次我見到的是否就是一具屍體呢?”雲淮遠這番話說得誅心,陸家主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叩頭道:“七皇叔請息怒,我,我昨晚,昨晚是太失控了,一時失手才傷了凰兒的。”
雲淮遠負手而立,無動於衷,冷冷地看著陸家主磕頭,這一磕頭,雲淮遠沒喊停,陸家主自然也不敢停。
他已年過半百,這磕頭對他來說極其吃力,磕了沒幾下,頭便有些暈。
那些家丁立即悄然地跑去三小姐的院子告之。春梅卻擋在門口道:“小姐現下在煉藥房,無法出來。”
那家丁無奈,隻能返回,到姨娘的府中,姨娘們嚇壞了,傾巢出動,一群娘子軍急忙來到了大廳,卻見陸家主坐在了主位上,神色漠然,他的額頭還在滲血,而雲淮遠已經不見人影了,姨娘哎喲了一聲,急忙進來,用絹子給陸家主擦額頭:“這天殺的,即都是陸府的女婿了,居然還敢對嶽父如此,太大逆不道了。”
陸家主一揚手就給了姨娘一巴掌,他冷冷地說道:“你嚎什麽?這七皇叔是你該說的!”
那一時口快的姨娘捂住嘴巴,一臉呆滯。
陸家主指著家丁道:“把這些藥材都搬到三小姐的院子裏,記住了,搬好些。”
“是。”
一群家丁退了下去,幾人抬著那箱子進了院子,春梅問道:“誰送的?”
“七皇叔。”
“放著。”春梅合上那些蓋子,對夏竹說道:“夏竹,七皇叔這般有心,小姐該又開心了。”
夏竹笑道:“我看你更開心。”
“夏竹,你怎的這麽壞。”春梅追住夏竹就打。
陸九凰在煉藥房裏不止煉藥,還練功,這幾日事情太多,都快荒廢了,練習的時候竟有些生疏,她呼了一口氣,再次提起,就指望有一天,自己也可以擁有輕功,這在一個現代人的心裏是多麽仰望的事情。
待從煉藥房裏出來,已經近響午了,該吃飯了,陸九凰一身的藥味,看到大堂裏擺放著的箱子,伸手便去挑開,一看,竟都是草藥,陸九凰一陣欣喜,摸著那些藥材捧在手心裏一個勁地撫摸。
她大喊:“春梅進來!”
春梅這捧著膳食,手一抖差點給抖掉了,她應道:“小姐啊,你叫那麽大聲幹嘛。”
“這些,這些是誰拿過來的?”陸九凰跟捧著黃金似的對她來說,藥材就相當於命根子,春梅把飯菜放在桌子上,無奈地說道:“小姐,我跟你說過了,七皇叔今早來過了,你在煉藥房裏都沒聽到麽。”
陸九凰指著那些藥材,問道:“你的意思,這些是淮遠送來的?”
“是啊。”春梅說道。
陸九凰看著那些藥材,心裏一陣暖暖的,這個雲淮遠,還偷偷送藥材過來,她問春梅:“他放下藥材就走了?”
“接見他的是老爺,藥材是家丁們送來的。”
陸九凰嗯了一聲,又摸了一把那些藥材,這才坐到椅子上,拿出銀針先試了飯菜,才端碗吃飯,吃完好後,她吩咐小廝把這些藥材送到煉藥房裏,眼看著他們將藥材抬走,她正歡喜地要去看這些藥材,就見到虎子跑了進來,虎子一膝蓋跪倒在地,說道:“三小姐,黎昕從昨晚被帶到柴房便滴水未進,也沒有用膳,這可是會餓死啊。”
陸九凰愣了一下,她問道:“你說,我爹沒有給他用膳?”
“是啊,我問了守門的小廝,他說老爺說一滴飯都不能給他吃。”虎子說得額頭都出汗了,他連下人都不是,人言微輕,這府中能說話的人隻有陸九凰了,也隻能來求陸九凰了。
陸九凰眯了眯眼,這陸家主事兒可真多,將人關住了竟然也不給飯,這不是要活活餓死人嘛,這該死的。
陸九凰疾步往外走:“夏竹,春梅,跟上。”
她沒有去柴房,而是直奔陸家主的院子,一進門,便見一姨娘正在給陸家主的額頭上藥,一見到陸九凰,那姨娘就有話說,她叉腰道:“陸九凰,你還有臉來,你看看你爹的額頭。”
陸家主斂著眉頭,大聲地吼道:“你咋咋呼呼地說什麽呢!”
陸家主撐著額頭,轉身看著陸九凰,現下陸九凰的命比他重要多了,他眼眸幾許複雜,又幾許恨意,這就如當年他麵對方曲兒的那種無能,他冷聲道:“怎麽?連我是誰都不認得了?”
陸九凰的視線從他的額頭挪了回來,就一個晚上,陸家主的額頭就受傷了?她思考了一下,立即就猜到應該跟雲淮遠有關,她沒有去詢問陸家主額頭的傷如何,隻是直奔主題:“黎昕在柴房已經一夜加一早上了,眼看著響午飯都過了,他僅有十六歲,身子扛不住的。”
陸家主八分猜到了陸九凰的到來,他坐到椅子上,問道:“九凰這是又要為黎昕求情?”
陸九凰冷笑:“爹你誤會了,我隻是想你放了黎昕,若是你不放,我現下就帶人去將他給弄出來。”
“啪——”陸家主的大手拍上旁邊的桌子,差點震裂了桌子,發出了巨響,陸家主指著陸九凰道:“好,很好,你們都要造反了,這陸家還是我的,你們竟然想要造反。”
真是越說越離譜,陸九凰冷笑:“爹,我隻是去救弟弟,何來造反,多謝爹讓人把藥材送到我的院子裏。”
陸家主暴怒的情緒有些消停了,他陰狠地看著陸九凰,陸九凰這話是在威脅他,陸家主沉默了半響,後說道:“罷了,你將黎昕帶出來吧。”
陸九凰說了聲謝謝爹,便帶著丫鬟揚長而去。
陸家主跌坐在椅子上,冷笑:“當初她出生時我為何要心軟,竟是將她給留下了,她與她那該死的娘竟如出一轍,簡直可恨。”
姨娘站在一旁,聽著陸家主嘀嘀咕咕的聲音,她縮了縮身子。隻覺得陸家主已不再是當年那個令她心傾的男人了。
夏竹一腳踹開了柴房的門,進去了,將陸黎昕給帶出來。
陸黎昕已經昏迷了,嘴巴上幹裂出血,臉色極其差,神誌不清。
虎子喊了幾聲,陸黎昕動也沒動。
陸九凰命人立即將他帶回院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