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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立業

  南自明上永昌侯府提完親之後,閑昭郡主就怒衝衝地跑到七王爺府興師問罪去了,結果被王府的守衛攔在大門外連雲淮遠的麵都沒見著。


  她守在王府前哭鬧撒潑,非要雲淮遠給她個說法,全然不顧世家小姐該有的矜持和端莊。


  鬧得連一向將閑昭郡主視為眼珠子的永昌侯都坐不住了,親自出馬將人給拉了回去,囚禁在永昌侯府段時間內不再讓她出門。


  這事鬧得沸沸揚揚的,七夕當晚發生的事也就紙包不住火地流傳了出來。


  那天在場的人差不多全都知道內情——閑昭郡主設計七王爺不成反而自掘墳墓毀了自己的清白。


  京城裏誰都知道閑昭郡主向來膽大包天,卻也沒有想到她居然會放肆到這個地步。為此皇帝還特地將永昌侯召進宮談了幾句話,大意就是讓他日後好生約束著閑昭郡主,別讓她再做出這等離經叛道之事來。


  以皇帝平日裏對永昌侯府的厚待和對閑昭郡主的縱容,這翻話就已經算是相當嚴厲的訓斥了。


  有左丞相府在背後撐腰,南自明愈發步步緊逼,三天倆頭就找媒人去永昌侯府議親。


  南自明自然也聽說了閑昭郡主勾引七王爺的傳聞,說胸無芥蒂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可在永昌侯麵前他卻仍是擺出副對閑昭一往情深的模樣,心底卻暗暗盤算著等人進門之後定要好生調教一番,讓閑昭郡主知道身為女子該遵守的三從四德。


  閑昭郡主被關在她的院子不準邁出去一步,卻還是不死心的想讓身邊的侍女去七王爺府上傳信,但那些信都被永昌侯給攔了下來。


  永昌侯生平第一次對他這個疼愛有加的女兒發了脾氣,“你還要任性到什麽時候!七王爺那是什麽意思你難道不明白麽,何苦要巴巴地湊上去任人羞辱呢?”


  閑昭郡主呆坐在梳妝台前,披頭散發的臉色有些蒼白。


  永昌侯看在眼裏又是心疼又是無奈,卻還是狠下心來說道:“你若是執迷不悟的話,那為父除了將你嫁給南自明以外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女兒不嫁!”閑昭郡主豁然起身,衝到永昌侯跟前撩起自己的衣袖露出白皙纖細的手臂,眼眶裏蓄滿了眼淚,“我的守宮砂還在,我和那登徒子之間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


  “女兒除了淮遠哥哥之外誰都不嫁。”她猶是不撞南牆不肯回頭。


  永昌侯歎了口氣,“你最近還是呆在房裏好生休息罷。其餘的事情就等七王爺的婚事辦完以後再說。”


  閑昭郡主眸中閃過幾分嫉恨,她抓住永昌侯的衣袖哭訴道:“一定是陸九凰那個賤人陷害我!父親你一定要替女兒做主啊。”


  “糊塗!”永昌侯有些恨鐵不成鋼地戳了戳她的額頭,“你若是瞧陸九凰不順眼隻管對付她就行了,即便是再出格的事為父都能替你擺平。可你、可你偏偏要對七王爺使手段,雲淮遠那是何許人也,豈會被你這麽個小丫頭片子算計到麽?”


  “那女兒現在該怎麽辦?”閑昭郡主的眼淚就跟斷了線的珍珠,一顆接著一顆砸在地上。


  永昌侯伸手替她拭去臉龐上的淚水,目光沉沉地說道:“你最近安分點兒,為父會替你想辦法的。”


  閑昭郡主這才破涕而笑,眉眼間露出幾分小女兒的姿態,“我就知道爹爹對芳華最好了。”


  “你呀。”


  *

  七月就在知了不知疲倦的鳴叫聲中悄然走到了盡頭,天氣也一天天地涼快了起來。七月初時就立了秋,如今更是一場秋雨一場寒。


  今日又淅淅瀝瀝地下了一場綿雨,陸九凰披了件外衫臨窗而坐,手裏還捏著封雲淮遠差人送過來的信。信上說方曲兒的來曆已然有了線索,卻還需要再接著調查下去。還說陸九凰的嫁衣已經縫製好了,不日就讓夏竹拿過來給陸九凰試試。


  眨眼間都不到一個月就是陸九凰與雲淮遠的婚期了。


  從她莫名奇妙來到這個時代起到如今也過去了大半年的時光,陸九凰覺得自己的芯子都快要被同化成一個真正的古代人了。在現代時她屬於玩得很瘋狂的那一類人,從來沒有過想要安定下來的念頭,哪像現在,不過才十六歲的年紀就要乖乖地走進婚姻的墳墓裏去了。


  偏陸九凰還不覺得排斥,甚至隱隱有幾分期待,也不知道是對於和雲淮遠的未來的期待,還是對於那比陸府更大的深宅後院中的勾心鬥角的期待。


  與天鬥與地鬥與人鬥,其樂不窮啊。


  窗外的雨漸漸歇住了勢頭,陸九凰將信紙疊好塞進信封裏仔細地收好,回房間換了身男裝後就領著亦是男裝打扮的夏竹一道從後門溜出了陸府。


  雨後的空氣裏彌漫著清新的氣息,陸九凰和夏竹走在被雨水衝刷後顯得十分幹淨的街道上,她刷的一聲打開手裏的折扇,輕輕地搖晃了兩下,配上她那張唇紅齒白的俊俏臉蛋兒,頗有些風流倜儻的意味。惹得路上的小娘子紛紛朝她看了過來,均是含羞帶怯的表情,有個膽子大的甚至朝陸九凰扔了一個香囊。


  陸九凰隨手將那香囊丟給了夏竹,夏竹就一臉無語地看著她,“小……公子,咱們今日出府準備做些什麽呢?”


  陸九凰隻四處張望著,並不回答。兩個人一連走了好多條街,陸九凰才在路邊的一間茶肆中歇了會兒腳,點了一壺茶和幾盤糕點示意夏竹和她一道坐了下來,問她:“為何這京中開了這麽多家藥堂,卻鮮少能見到一兩間醫館呢?”


  夏竹雖然不明白她為何要問這些,卻還是一五一十地回道:“小姐有所不知,這雲國裏有個老牌的杏林醫坊,據說存在的時間比雲國的曆史還有長久。這杏林醫坊與林家那種做藥材生意的藥商不同,他們就是純粹的醫者大夫,以醫入道。


  那杏林坊的老祖宗編寫出來的藥典被所有的大夫都封為奉為圭臬,而且雲國裏,上至皇宮裏的禦醫下至鄉野裏的赤腳大夫,都以能夠得到興林坊的認可為榮。而且杏林坊每四年都會在京城中舉辦一次杏林大會,邀請全國各地頗有名望的大夫一齊參加相互切磋醫術,檢驗所學。若有大放異彩者,就能得到杏林坊的認可,成為杏林坊的坐館大夫。


  當初小姐的娘親方氏就曾在二十年前的杏林大會上出盡了風頭,不過她以自己是禦醫為由推辭了杏林坊坐館大夫的邀請,惹得杏林坊的一些長老很是不高興。”


  陸九凰動了動眸子,“這和京中少見醫館又有何關聯?”


  “這其中的關聯可大得去了。”夏竹故作老成地歎了口氣,“這京城裏除了各家藥堂裏有一兩位坐堂大夫以外,百姓想要去看病就隻能去找杏林坊的大夫。杏林坊一家獨大這麽多年,自然不容許別人有絲毫的幾乎來撼動它的地位。其他人想要在京城裏開家醫館簡直就是難如登天,根本就站不住腳。就算是如意做成這般大的林家,至今也沒能開出一家林字號的醫館來。”


  陸九凰皺起眉,“那老百姓要治病的話豈不是有些麻煩。”


  “豈止是有些麻煩。許多藥堂不願意得罪杏林坊,所以經常將患病的百姓推到杏林坊去看病。在杏林坊裏坐館的大夫個鴿都是名醫、神醫,替人治病的本事的確是厲害,可那問診費卻更是厲害。等看完了病再去藥堂抓藥,那費用尋常百姓根本就負擔不起。”


  陸九凰輕搖著折扇,有些出神。


  夏竹塞了塊甜膩的糕點進嘴裏,又連灌了兩大口涼茶,這才伸手在陸九凰眼前揮了揮,“小姐您在想什麽呢,這麽出聲?”


  陸九凰合起折扇,扇柄在手心裏敲了兩下,眸中帶著幾分躍躍欲試,“我想要開家藥館。”


  夏竹險些一口茶水噴出來,她咳嗽了幾聲才順過氣來,瞪圓了眼睛嗬嗬幹笑兩聲:“小姐您是在開玩笑罷。”


  “你看我像是在開玩笑的樣子麽?”陸九凰微眯著眼睛說:“本小姐本來是打算先立業再成家的,但如今和你們家王爺的婚期眼看著就要到了,這家是成定了,可我這業還沒個著落呢。”


  “可小姐又不是男子,成家可以,立業……就免了吧。”夏竹緊張地吞咽著口水,絞盡腦汁地勸道:“雖說小姐您醫術精湛,是個杏林坊的大夫都比不得您一根手指頭,但女子又不能拋頭露麵,小姐您就算開了家醫館也總不能親自上陣去當坐館大夫吧。”


  陸九凰幽幽地歎了口氣,語氣十分失落,“本小姐一身醫術,奈何世人對女子多有偏見,無法一展所長,一身所學,皆是虛付啊!”她拖長了聲音一波三折的跟唱戲似的。


  夏竹就露出幾分為難的神色來,“要不小姐您先跟王爺商量商量?”若讓女子行醫也不是不可以,畢竟陸九凰的娘親就開了先河,成為雲國曆史上第一個也是唯一的女禦醫。


  “啪——”陸九凰抄起手裏的折扇在她頭上輕輕敲了一下,“我若是開醫館的話又不需要你家王爺出錢,有什麽可跟他商量的。我看你就是身在曹營心在漢,還當王爺是你的主子呢。”


  夏竹嘿嘿一笑,“等小姐嫁進王府以後,奴婢不就又是王府的下人了麽?那王爺自然就還是奴婢的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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