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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醋意

  陸辭畫在陸府調養了幾日後起色確實好看了許多。


  她那隻手上的燙傷已經差不多痊愈了,不過卻還是留下了醜陋斑駁的疤痕。為了遮擋傷痕,她就戴著一雙薄如蟬翼的銀絲手套,倒也顯得十指纖纖,素若削蔥根。


  陸辭畫這會兒守在陸府門口等候閑昭郡主大駕,她總是下意識地想把手藏在寬大的廣袖中。


  淡柳就站在她身側輕輕地托扶著她的手臂,陸辭畫有些煩躁,“不是說好巳時過來的麽,這都快午時了還不見人影。”


  “閑昭郡主行事向來都是隨心所欲的。”淡柳安撫道:“也許是路上被什麽事耽擱了也說不準。”


  “不守禮數的野丫頭。”陸辭畫低聲罵道,周圍的幾個丫鬟小廝聽到後都將腦袋死死埋在胸前裝作什麽都沒聽到的樣子。


  淡柳輕輕拽住她的袖子,“小姐莫要說這般氣話。”


  陸辭畫沉寂了片刻,忽的陰惻一笑,“隨心所欲也好,這樣才能鎮住陸九凰那個賤人,你說是不是?”她又下意識地扯了扯衣袖將自己的手藏進去。


  淡柳微微頷首。


  一直等到午時一刻,永昌侯府的馬車才遠遠地出現在陸府大門前的街道上,慢悠悠地在門前停了下來。


  陸府的下人忙迎了上去,陸辭畫也收起萬般情緒露出得體的笑容來。


  一隻如玉般白皙修長的素手緩緩掀開車簾,皓腕上戴著一串緋紅的珠鏈,顆顆圓潤剔透,那耀如火焰的紅色更是映襯出其人膚白勝雪。等閑昭郡主從馬車上下來站在陸辭畫跟前時,任誰都要歎一句好似是瓊樓仙子落凡塵。


  她穿著一襲鵝黃色的翠煙迤地長裙,身披淺黃色的翠水薄煙紗,當真是肩若削成腰若約素,肌若凝脂氣若幽蘭。一頭烏黑盈亮的青絲隻用一條淡藍色的絲帶係在腦後,有幾綹秀發卻頑皮地垂落額前,將齊吹彈可破的肌膚襯得更加湛白。臉上隻略施粉黛,卻依舊是眉如遠山黛口似含朱丹,眉眼間自是媚意天成。


  似水的雙眸流露出淡淡的冷意,好似這世間萬物都全然不在意一般,略彎起薄唇淺笑嫣然,不僅不失嫵媚,還透出幾分玩世不恭的意味。


  陸辭畫笑吟吟地迎上去,言語中卻有幾分亦真亦假的埋怨,“我還當妹妹今日不來了呢。”


  閑昭郡主斜睨了她一眼,“陸九凰呢?”聲音亦是清脆如鈴鐺般悅耳動聽,但也因為她久居上位而不自覺流露出幾分傲慢的腔調。


  陸辭畫臉上的笑意僵住,“今日是我給郡主下的帖子……”


  “你身為萬裏哥哥的側妃不好生呆在二皇子府裏,為何要在陸府宴請我?”閑昭郡主微微挑起細長的柳葉眉,唇角的笑意好似嘲諷。閑昭郡主自幼是跟在皇子們身後玩到大的,因此談及雲萬裏時口吻就帶了些隨意。


  但這一聲萬裏哥哥還是讓陸辭畫心中隱隱有些不舒服了起來。自從李暮煙背著她和雲萬裏糾纏在一起之後,陸辭畫就愈發疑神疑鬼了起來,總覺得這世間的女子都記掛著她的萬裏,都要和她搶萬裏!


  她藏在袖子的手緊握成拳,卻因為牽扯到了傷口而痛得臉色陡白。


  “陸九凰呢?去把她叫來。”閑昭郡主卻不管她心中在想什麽,頗有些不耐地又重複了一遍,

  今日先找郡主本就是衝著陸九凰才來的陸府,此刻也懶得和陸辭畫虛與委蛇,隻想看看膽敢和自己搶雲淮遠的女人究竟有什麽特別之處。


  閑昭郡主眸中閃過一絲狠戾——若是陸九凰長得比自己還要好看,那就劃花她的臉!若是她會什麽琴棋書畫,那就折斷她的手!

  總之多的是法子讓她再也不敢肖想雲淮遠!


  陸辭畫咬著下唇將那一波疼痛捱了過去,貝齒在唇瓣上留下一排淺淺的印記,她隨即揚唇淺笑,“郡主先隨我去淑雅院小坐片刻,我這就派人去請九凰妹妹過來。”


  一行人路過掩月院時便聽到悲戚的哭泣聲,陸辭畫偷瞄了眼閑昭君主的臉色,將她神色如常好似並不怎麽感興趣,便故意遣了丫鬟過去打探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陸府還挺熱鬧的。”閑昭郡主嗤笑。


  陸辭畫長長的眼睫忽閃著,掩唇嬌笑道:“自從三妹妹掌家之後,府上可確實是熱鬧了不少呢。”


  閑昭郡主眸色微沉,旋即也扯出一抹淡笑,“看來眼下的熱鬧本郡主還是非看不可呢。”


  *

  這廂好戲即將登場,那廂被派去請陸九凰的丫鬟急得都快哭了出來。春梅冷眼瞧著她,“閑昭郡主和我們小姐平素裏並無交情,怎的平白無故地會想見小姐呢。”


  “奴婢隻是照吩咐做事,還請春梅姐不要為難奴婢。”這丫鬟並不是淑雅院的人,隻是陸辭畫回來住的時候被臨時送過來打下手的,如今被分派了這樁差事,過來的一路上心中就已經是叫苦不迭,現在更是連想死的心都有了。


  春梅還想說些什麽,卻見陸九凰推門走了出來,瞧了一眼那跪在地上楚楚可憐的小丫鬟,淡聲說道:“走吧。”那丫鬟頓時麵露喜色地磕了幾個頭,這才領著陸九凰往淑雅院走。


  夏竹和春梅都跟在陸九凰身後。


  “小姐昨日不是說不接待閑昭郡主的嗎?”春梅壓低了聲音問。


  陸九凰麵沉如水,“瞧這架勢閑昭郡主就是衝著我才來的。躲是躲不掉的了。”


  “閑昭郡主可刁蠻了。”夏竹跟在雲淮遠身邊已久,自然對癡纏雲淮遠的閑昭郡主頗為熟悉,京城中的世家小姐見到她沒有一個不是繞道走的,就怕惹得閑昭郡主不高興禍從天降,


  “她才去江南住了一段時日,一聽到王爺和小姐訂了親的消息就匆匆趕了回來,肯定是氣得肺都要炸了。”夏竹有些心悸。


  陸九凰腳步微頓,斜瞄了她一眼,“你家主子對閑昭郡主可真是了如指掌呀。”


  夏竹這才發現自己說漏了嘴,心裏咯噔一聲連忙裝傻充愣道:“天地可鑒、日月可證小姐才是奴婢唯一的主子!”


  “哼。”


  快走到淑雅院的時候,又有個丫鬟匆匆跑過來說陸辭畫和閑昭郡主都在掩月院裏,請陸九凰過去。


  先前盼雪的爹娘來陸府時就有人稟告過陸九凰了,不多時閑昭郡主也到了。現在掩月院那邊正在唱著哪一出戲陸九凰心知肚明。


  無非就是想借閑昭郡主之口將她刻薄狠毒的名聲傳出去罷了。就憑閑昭郡主對她的嫉恨,必然會鼓動朝中大臣彈劾陸九凰德行有失配不上雲淮遠,可如此一來自然也會牽連到陸家主,要是一頂家教不嚴的帽子扣下來,隻怕陸家主在朝中的地位也要受到動搖了。


  還真是想要魚死網破呢。陸九凰不明白,陸婉月究竟是恨她,還是恨整個陸府?

  到掩月院的時候,季靈書對陸九凰的控訴已接近尾聲,閑昭郡主就和陸辭畫坐在一旁喝著茶看熱鬧,臉上神情淡淡的看不出心裏在想些什麽。盼雪被草席裹著放在院子中央,好在如今天氣不算太炎熱,屍體放了兩天都不曾有什麽異味兒。


  她那一雙頭發花白、滿臉溝壑的爹娘被幾個丫鬟攙扶著站在一旁哭得肝腸寸斷。


  “既然盼雪的爹娘已經過來了,就快些將人帶回去好生安葬了吧。”陸九凰神色淡然。


  盼雪娘立刻拍著大腿哭嚎了起來,“我可憐的兒,你好端端的怎麽就想不開投了湖呢?二小姐平日裏待你那麽好,你怎麽就不好好地活著當牛做馬伺候她一輩子呢。”


  “九凰表姐難道不該給盼雪的爹娘一個解釋嗎?”季靈書憤恨地瞪著她。


  陸九凰嗤笑一聲,“是她自己想不開投湖自盡,書表妹想要九凰解釋什麽?”


  “若不是九凰表姐克扣了盼雪弟弟的醫藥費,她又怎麽會絕望地自盡了呢?”


  “書表妹這話說得就更可笑了。”陸九凰皮笑肉不笑地看著季靈書,“盼雪的弟弟又不是我陸府裏的少爺,一家子都是奴籍,憑什麽要我陸府替他出醫藥費?既然我陸府都不曾替他出過錢,又何來克扣一說?”


  季靈書急道:“盼雪弟弟的醫藥費一直都是從婉月表姐院裏的份例中分出去的,九凰表姐削減了掩月院的份例,害得婉月表姐要從自己的藥材費中省下錢來替盼雪弟弟治病,這一切難道不是九凰表姐造成的嗎?”


  “書表妹不掌家不知道,這府上的每一筆開銷都需清清楚楚地記錄下來,而這掩月院實際的開銷卻顯然與賬本上所記載的相去甚遠。九凰如今學習著如何掌管中饋,自然不能有絲毫的差錯。”


  未等季靈書再開口,陸九凰臉色陡沉,聲音也冰冷了幾分,“如今且先不論誰對誰錯,書表妹眼下可是要為了一個低賤的丫鬟問責我這個驚華郡主嗎?”


  季靈書豁然變了臉色。


  陸九凰和閑昭郡主四目相視似有火花,她揚起唇角淺笑著說:“既然今日閑昭郡主在場,諸位倒不如問問,堂堂郡主是否要為一個投湖自盡的丫鬟做出什麽解釋來。”


  閑昭郡主微眯起眼,忽然覺得陸九凰還挺對她胃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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