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血衣大陣
「住手，孽障，你會毀了這裡，自己也會死去。」
聽見天逸聞嘴裡飄來的五個字，天殊人大喊道，就要衝過去抱住他兒子大腿，試圖阻止他繼續燃燒生命釋放天人族的禁術。
但其子置若罔聞，身體被層層電光包圍成球，仍舊直勾勾盯著褚明，似乎要將他撕成碎片。
「天長老，快回來，你兒子的道心上已被異世妖邪種下魔種，這會已經完全失去理智。」
趙護一把拉住激動的天人族長老，推測道。
「多大仇，我又沒對他女兒做什麼……這又是什麼技能，能讓天地變色？」褚明被看得心裡發毛，又忍不住驚嘆地問道。
「還愣著幹什麼，這種級別的招數你可應付不了，趕緊找地方躲一躲！」寡姐俏臉都變了色，擔憂地說道。
「能躲哪啊，恁那氣勢，感覺能把此外夷為平地！」褚明被一雙電眼看得心中發毛。
蔡文姬參加完「葬禮」，就用爐石傳到嘲風城去找什麼閨蜜逛街了，還在為昨天晚上自己哼唱甄姬的歌曲賭氣，肯定指望不上。
扁鵲這廝又不知浪到哪兒去了，應該沒走遠，得趕緊發個訊息喊他過來救場。
……
「來啊，快活啊，反正有大把時光……」
頂著一頭奶奶灰的扁鵲送走了墨子大人，好像走上了人生巔峰，一路哼著小曲抄小路往槐樹下走去，何寡婦、王乾娘……應該都在那。
他猛然回頭，餘光好像瞥見身後的麥田中站著一個乾巴巴的、帶高帽子的老頭，轉眼又消失不見。
「淡定，眼花而已！」
可是三番五次出現這樣的錯覺，他再也淡定不了。
「何方神聖，休要再戲弄於我！」
無人回應。
想到蔡文姬和墨子遭遇暗殺的事情，加上最近眼皮子老跳，他覺得還是要小心謹慎為妙。
扁鵲畢生精研醫術，但修為仍停留在鉑金境界後期，而他真實戰力甚至都不如一個黃金境界的武士。用他的話說，尋醫問葯才是大事。
「醫聖」這一頭銜，來之不易。
別看醫生治病救人，積德行善，往往最容易得罪達官顯貴。治好了仇人要怪醫生，治好了壞人要怪醫生，救活過來落下後遺症又要怪醫生，治好別人的病人又要怪醫生……就陳述病情這樁小事，實話實說都招人生氣。
比如，老病人諸候蔡恆公諱疾忌醫，死之前還不忘讓兒孫派人追殺過自己；還有一年，救治了一位老秦王，引起太醫的嫉妒，重金請了三名鑽石將級的刺客來暗殺……
他往日在人間行走，數次經歷生死劫難，至少有星耀將級別的追隨者保護。
被派來執行卧龍村此地的任務，太乙怕走露風聲，沒允許他攜帶追隨者過來。數日來，靠著自己隱匿行跡的本事，沒被人盯過梢。
「萬一天人家有內鬼透露我的身份，讓那些山海族妖人找上門來的話，竹葉青龍、狐火算命師之流，我可打不過！」
扁鵲壓抑不住抑鬱心情，由衷地長嘆道:「小明誤我矣，早知今日，說什麼也不放墨子遠行！」
此刻，江湖老郎中扁鵲覺得陷入了重重危機。但他在原地停留沒超過三秒，繼續唱著歌往麥田深處行進，只不過接下來他每走十來步都會停留三秒左右。
午後艷陽，麥田空闊，扁鵲行至一處廢棄糧倉，方圓十里沒人會路過，簡直是殺人拋屍的絕佳之地。
……
螭吻，似龍又似魚，傳說是古龍的第九個兒子。這位龍子威武好戰，所向披靡，喜在險要之處守望。因而將它的塑像雕刻於樓台屋檐處或者寶劍尾柄處。
始皇的宮殿修建在孤峰絕壁，也是螭吻龍神的意思，這裡足夠高，能看得足夠遠。
相反，缺點就是尋常人根本上不來，帝皇遠離了江湖，獨自居住，則是亢龍有悔，並非吉兆。
羋月道:「墨子，你已在瓮中，自己尚不能逃出生天，還妄想擊殺本宮的婢女？」
墨子一次次地運足至尊境界靈力灌注到護具法器中，向高空衝去，無奈總有一道反作用力將他拖回地面。
「不要浪費力氣了，這是過去世界流傳下的血衣大陣！」
「過去世界，是那個比山嶽還古老，魔與獸縱橫行走，精靈與亡者共襄起舞，最後毀於一場天災的世界？」墨子停止了飛行衝撞，回想某本雜野書目殘篇所述，不解地問道。
「沒錯，不愧為書院院長，博學廣識。今天就讓你領教一番，過去世界的血系法術！」
羋月左手捏訣，右手中有紅色血線飄向墨子腳下大地，擊中一點陣眼，由陣眼沿著六芒星邊的角蔓延，逐漸勾勒出一塊方圓約兩丈的圓形大陣。
「血衣大陣是過去世界血魔所創造，一旦激活，人畜不能脫離，將經歷瀆血、渴血、血殤三重天的折磨！」羋月冷冷說道。
「羋月，你一代聖后，怎麼淪落到與過去世界、山海世界的妖人為伍！快放我出陣，榮耀大陸危難在即，我要找始皇商議退妖之策！」墨子正色說道，神情不卑不亢。
「始皇正在閉關，由本宮代理朝內朝外各項事務。」羋月回絕道，「再說你全副武裝潛入神宮，是何居心，乖乖卸甲投降，本宮尚可輕恕！」
「卸甲你妹啊！還不任你割宰？」墨子爆出粗口，「什麼三重天，儘管放馬過來，我倒想領略一下過去世界的邪惡文化！」
「死鴨子嘴硬，看第一重天，九獄陰魂瀆血陣！」羋月藕臂一揮，血衣大陣上方無數道紫紅色光彈對準墨子轟落，伴隨厲嘯慘叫，如被鎮在九幽絕獄之下。
「不僅嘴硬，哪都夠硬！」
墨子舉起雙臂，以翼刀構築起護盾，巨大的衝擊力儘管不能攻破「和平守望」號裝甲的防禦，但打樁機似的將他半個人轟進了地面之下，終於消停下來，粗略檢察了一遍裝甲，他忍不住啐道，「該死，這不知是物理攻擊還是法術攻擊，竟然能腐蝕我裝甲上的耀金防護層！」
「呵呵呵，這叫混亂攻擊，硬不起來了吧？才第一重天，你就吃不消了？」羋月笑道，「第二重天，狂暴萬獸渴血陣！」
剛才垂直轟炸，這會又變成了水平衝擊。
以血衣大陣為界，彷彿看到了不計其數的血犀牛、毒猛獁、角蜥蜴奔騰而來。
可憐的「和平守望」號在高頻率地被巨蹄踐踏之後，已經無法再保持外表的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