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港口教堂

  此為防盜章


  ——不論是過去還是未來, 只有接受了死亡的人才會成為人們的基石。


  「怎麼會…」阿爾托莉雅後退了一步, 卡美洛城的幻影泡沫般的消失了。


  人理修復迎來終結之後, 魔術協會要求迦勒底遣散全體英靈,在達芬奇的努力下, 儘管大部分的英靈被解除了契約,但是依然隨機留下了一小部分。


  她和迪爾姆德屬於那大部分, 故而不知道後面發生的事情。


  但是,事實已經擺在了眼前——藤丸立香已經死了, 對於他們來說或為契約者、或為同伴、或為主人的少年已經無情逝去。


  「呵呵哈哈哈!多麼諷刺的劇目!沒想到被留下來的我竟然見證了契約者的末路!」caster用尖銳的聲音大笑起來,他暗地裡指揮海魔用觸手突襲了槍兵, 成功的趁迪爾姆德失神的時候將他抓住。


  那雙可怖的大眼睛在青年面前放大, 他循循善誘道:「我們可愛的契約者已經死了, 都是因為你·們·沒·有·保·護·好·他!來吧, 陷入後悔的沼澤吧,來自深淵的邪視。」


  那是窺探過深淵, 同時也被深淵所凝視的魔術師的末途,由那雙眼睛來釋放的壓力會引導對方直面自己的恐懼。


  蘊含了惡意的魔力包圍了槍兵, 迪爾姆德被精神技能擊中,掙扎了片刻后變得悄無聲息了。


  彈指之間,一切時間被倒流回了迦勒底。


  在上一個特異點的戰鬥中, 因為御主的自我能力不足,出征隊伍中出現了受傷的情況。


  迪爾姆德卻不太在意這件事情, 在他看來, 戰場上的犧牲和流血在所難免。並且在各路英雄神明聚集的場所, 他只不過是曾經有過榮耀的普通槍兵罷了。


  青年一邊這麼想著一邊在迦勒底漫步,窗外是經年的暴風雪,從不停歇下來,似乎打算見證人類的盡頭。


  前方的門開了,穿著迦勒底制服的少年從裡面出來,臉上有包紮過的傷口,他低著頭形態略顯萎靡,從槍兵的方向看過去,正好能看到他眼底的濕意。


  「是你啊,抱歉抱歉,我失禮了。」藤丸立香發現有人在看著自己后,連忙把那點水光抹去了,重新露出笑容。


  迪爾姆德鬼使神差的開口問道:「您為什麼……」


  少年豎起了根手指放在唇前,讓他保密剛剛看見的事情,「這件事能不能請你不要說出去……怎麼說好呢,如果我哭泣的話,那不就是個小鬼了嗎?」


  按照年齡來說,叫御主小鬼也無可厚非。


  藤丸立香來到窗戶前,遠眺著那無邊無際的風雪,攥緊的手暴露了主人的心情,「這次庫丘林大哥受傷是因為我能力不夠,現在還要哭著讓人安慰只會讓醫生…會讓大家失望的吧。所以,我不能哭…身為男子漢要承擔起責任才行嘛!」


  光線聚集在那雙如海的藍眸中,青年驀然聽到了輕柔的海浪聲,也初次窺見了那廣闊海洋中的一角。


  翌日,在DR.羅曼的主持下,迪爾姆德代替了庫丘林的位置被編入隊伍,但在再次執行任務之前,藤丸立香要求進行磨合用的模擬訓練。


  當然了,結果不太盡人意。


  「迪爾姆德,我有件事情想要拜託你。」模擬訓練結束以後,少年跑到他面前氣喘吁吁地說,「你…能不能教我用槍?不方便的話,我去請其他人也可以,不用勉強!」


  迪爾姆德遲疑了下同意了,還用木頭幫他做了對輕便的木槍作為訓練用具。


  御主的房間內,青年正在示範動作並講解要領,「使用槍重要的腰部力量,御主您自己先試一試。」


  藤丸立香點點頭照做,然而「咔擦」一聲之後,「……我的腰、腰……唔…啊!腰——」


  迪爾姆德還沒來得及彎腰把御主扶起來,房門就被人暴力爆破,迎面而來的盾牌將他毫不留情的擊飛。


  「shielder·瑪修參上,決不允許任何人對前輩做可疑的事情!」


  漆黑的聖女嗤了聲,「嘁…為什麼我也要來保護這個小鬼,還真是強人所難啊,讓法夫納替他點根蠟燭就夠了。」


  「任何覬覦御主大人的傢伙就讓我來把他焚燒殆盡吧!」拿著扇子的清姬笑道。


  一大群人吵吵嚷嚷的湧進了這個房間,藤丸立香被一干人等圍在中間,只好用眼神給迪爾姆德,示意他救救自己。


  槍兵在天花板上汗流浹背,那邊……那邊好像有很多很可怕的人對他虎視眈眈,他只不過是個可憐兮兮的lancer而已。


  以至於後來兩人的訓練場地不得不轉移到別的地方去,在第一次正式搭檔並且取得了勝利以後,藤丸立香高興的圍著他嘰嘰喳喳,像是只小鳥一樣說了很多話。


  「大家看見我拿槍的時候都超級驚奇,醫生都說不出話來了,雖然威力不怎麼樣,但是這次一定嚇到他們了哈哈哈。」


  「恭喜您。」他如是答道。


  少年興高采烈的比劃著槍術動作,倏爾反應了過來,吐了吐舌頭,「多虧了你的悉心教導,接下來也請多多指教啊,迪爾姆德老師。就是,下次能不能教我一點比較……比較能耍帥的招數啊?」


  「這個……」


  「大不了晚上的偷吃甜點行動帶上你!」藤丸立香做出了讓步。


  「我不想被梅林閣下的反吃貨陷阱捕捉……」


  槍兵看著他,終於有些明白了那些英靈為什麼喜歡待在他身邊。


  那是儘管細微,但一直存在的溫柔。


  ——如果他的雙槍能夠侍奉那無暇靈魂的話,迪爾姆德別無他求。


  他追隨著少年在長廊上走著,嘴角還殘留了一絲安靜的笑容,忽然前方的少年停下來腳步,他困惑的問:「怎麼了?」


  藤丸立香回過頭,臉上滿是鮮艷的血跡,襯得那雙藍色的眸子更加蔚藍了,不知何時,迦勒底的制服也被血浸染成了更深的顏色。


  「如果你真的想要侍奉我的話,為什麼讓我死掉呢?」少年的手掐住了他的脖子,聲音是瘋狂的,「你的槍保護不了任何人——!」


  被海魔包裹的槍兵身上開始浮現出不詳的魔力,阿爾托莉雅快步走到了藤丸立香的身邊,「恐怕是caster的精神技能,他…迪爾姆德是個忠誠的騎士,但這場戰爭的御主卻要他獻上自己的絕對忠誠……」


  「所以被污染了,還是老樣子呢…他總是陷入一些兩難的抉擇。」少年答道,他的眼睛能看到漸漸變紅的那雙金色眼瞳,被那般不詳的顏色鎖定,恍惚間有種即將被獵殺的危險感。


  caster伸出手把新的魔力灌注了進去,「我們的狂宴加入了新的客人,lancer喲,不如去取下那邊敵人的首級吧,這樣聖杯就會實現你的願望!」


  那隻不過是一瞬,迪爾姆德便已經抵達阿爾托莉雅面前,破魔的紅薔薇刺向了她的肘下空檔,騎士王立刻斜拉劍鋒,架住了長|槍的來勢,


  但另外一邊必滅的金薔薇侵入了她雙臂之間的空檔,僅僅是一次突刺就在她的左手上留下了個傷口!

  在理想城寶具的加持之下,那道傷口只是傷到了表面,有些微的血絲滲透出來。


  旁邊海魔暴起,伸出了尖銳的觸鬚正要進攻阿爾托莉雅,寬厚的盾牌及時擋住了那些魔物,少年冷著臉,拎起盾牌把那些海魔碾成碎片。


  肆意虐殺無辜生命,強行污染同僚,果然是這個沒有貞德的世界讓他再度發瘋了嗎?


  被污染后的迪爾姆德拋卻了心中的重要事物,單純的只為了那個願望而戰鬥。他的槍面對saber不再有猶豫,紅色與金色的幻象在黑暗之森中流轉,騎士王落在了下風。


  「我只不過是投去了個小種子,沒想到竟然會有如此的收益,不管多麼高潔的騎士都被慾望降服。」吉爾·德·萊斯發出了吃吃的笑聲,碩大的眼睛裡面全是喜悅,「悲鳴吧貞德!用你的哀聲來取悅我,那是我的勳章!」


  藤丸立香看著他們二人的爭鬥,忽然嘆了口氣,「caster,你就那麼想要聖杯嗎?」


  「您這是什麼話,那本就是我的東西!這樣我的聖處女就會回到我的身邊!」caster被激怒了,他瞪大了眼睛,十指緊緊的抓住自己的螺湮城教本。


  片刻之後,少年出現在了他的面前,僅一步之遙,他甚至不知道他是怎麼抵達這裡的,明明周圍的防護萬無一失!

  「你最好記得你的這個許願。」藤丸立香沖他微笑起來,藍瞳中是暴虐的怒意,「也要記住,是我打碎了你的願望哦,把這件事情給我深深的刻到你的靈基裡面去。」


  他鬆開手,盾牌平置懸浮在低處的空中,少年踏板借力高高躍起,雙手手指直插魔術師的雙眼。


  「秘技——『咆哮吧,我的雙|槍!』」


  「啊啊啊啊我的眼睛!!可惡!可惡的小鬼!!」caster扭曲著身體不斷咆哮著,有血跡從他的眼中落下來。


  「好了。」少年活動了下手腕,「迦勒底懲罰儀式完畢,現在該動點真格的了。」


  海魔大軍因為召喚者受傷開始往少年的方向挪去,阿爾托莉雅看準時機再次釋放了風王鐵鎚掃出條撤退的道路,順便暫時擊退了槍兵。


  藤丸立香輕鬆的從她開闢出來的道路轉移到了騎士王的身邊,兩人背靠背面對無休止魔物海洋,防護寶具的效果正在慢慢消失。


  他深吸了口氣,鬆開了持盾的手,『英雄聚集之地』沒有就此消失,七個光點在盾面上閃爍著不容忽視的光輝。


  其中一個緩緩升起,被藤丸立香的雙手交握包裹住,而後劇烈的光芒從指縫中迸發而出!


  風起來了,它撩動著騎士王的裙擺以及少年的發梢。


  當他再度打開手掌時,一隻裝飾著華美花紋的杯子悄然浮現。


  站在他身邊的阿爾托莉雅喃喃低語,她念出了那寶具的名字,「聖杯…」


  走在長廊上的時候藤丸立香就發現了,今天的本丸與之前的有所差別。


  但只是些小細節,比如放在角落處的小花盆被人拿走了,再比如指引牌被換成了粗獷的硬漢風格,一夜之間這裡的風格從可愛小清新變成了毫無審美可言的雄性聚集地。


  少年不禁打了個噴嚏,他搓了搓手臂總覺得好像有人盯著自己,可是搜索一圈后又沒有異常。


  狐之助一個大步跑到他前面去幫他帶路,順便用尾巴發暗號給藏在暗處的短刀們,再由他們轉告給當值的刀劍男士準備實施計劃。


  距離新審神者上任已經過去了一個禮拜,然而他們之中大部分還沒有見過新主人。


  最重要的是,他們還沒有把名字交給審神者。


  付喪神本質上是妖怪,至多擁有末位神格,名字對於他們來說是咒,也是力量的源泉。所有本丸的審神者上任都需要經歷這套儀式,萬萬沒想到被少年給逃了。


  如果這個時候時之政下達出戰命令,無法在戰場上使役刀劍男士們是很危險的事情。


  狐之助心裡的算盤打得噔噔作響,殊不知身後的少年正在思考如何持續可發展的剪它的毛。


  一路上沒有任何人,藤丸立香滿意的推開廚房門,早餐的香氣頓時溢了出來,站在灶台前的是一個擁有水色頭髮的青年,見他進來臉上流露出了溫和的笑容,「早上好主殿,您在那邊稍微等一下嗎?馬上就好。」


  「……」


  「您哪裡不舒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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