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不要也罷
“今天是五百二十七年以來，我們家第一次真正的團聚。我很高興，很欣慰，開始吧。”
孔雀王說了開始，他先動筷子，接著是孔雀王後，然後才是我們這些人。
小林是看我動筷子了，才動的筷子。
她先夾了她麵前的一道菜，剛放到嘴裏，嚐到味道，就想跟我誇讚那道菜好吃。
但是她看別人都安靜的吃飯，沒有人說話，她又不敢說，默默的把頭扭回去了。
她這個動作被孔雀王後看到了，孔雀王後道：“林姑娘不必拘泥，想說什麽盡管說。”
“……”小林笑著對孔雀王後點點頭，道：“我想說這道菜太好吃了，我從來沒有吃過這麽好吃的菜。”
“林姑娘喜歡就好。”孔雀王後笑道。
小林點頭：“非常喜歡。”
又小聲對我道：“以前我以為白玉京的菜是最好吃的，沒想到這裏的菜比白玉京的好吃一百倍。”
“那是當然。那邊的配料沒有這邊的多，而且這邊的配料都是純天然，沒有什麽香精之類的。”我說道。
小林歎道：“莫染，我感覺我真是走了大運了，交了你這麽好的朋友，能來到這個漂亮的世界，還能吃到這麽美味的食物。”
“你應該感謝自己交了一個很好的男朋友，不然我才不帶你呢。”我打趣小林。
小林不好意思了，衝我皺皺鼻子道：“不跟你說了，我吃美味佳肴了。”
趁小林沒跟我說話，我看了看關肆那邊的情況，關肆和他的父兄邊吃邊聊，小和尚安靜的吃著，我哥也是安靜的吃著。
但是我哥吃的沒有小和尚那麽從容，他還是拘謹的。
再看蒼黎那邊，蒼黎早已和他的兄弟們打成了一片，吃的非常開心。
我看過去的時候，正好看到一個已經長成十三四歲少年模樣的、三百來歲的孩子，這孩子是關忌家的孩子，名叫關安成，指著一盤菜道：“蒼黎弟弟嚐嚐這個，這個好吃。”
蒼黎正要去夾，坐在桌頭的關安續，也是蒼黎這一輩的老大，一邊攔住蒼黎，一邊皺眉問關安成：“你叫他什麽？蒼黎出生的時候，你還沒出來呢？”
“是嗎？可是他看著比我小。”關安成摸摸蒼黎的腦袋。
關安續一個眼神瞪過去：“比你小，你也得叫哥哥。”
關安成立刻縮回了手，哦了一聲，但是沒有叫蒼黎哥哥。
蒼黎擺擺手，不在意的說道：“沒關係，叫我什麽都可以。反正這裏我看著最小，你們都叫我弟弟，都得疼著我。”
關安成樂了起來，關安續道：“疼你是疼你，輩分不能亂。關安成，快叫哥哥。”
“蒼黎哥哥。”礙於關安續的威嚴，關安成叫了蒼黎哥哥。
“哎！”剛剛蒼黎還說叫他什麽都可以，但關安成叫他哥哥的時候，他也答應的脆脆的，還站起來，調皮的摸了摸關安成的腦袋：“安成弟弟，我比你大有兩百歲哦。”
“真的啊？可是你為什麽看著這麽小？”關安成不解的問道。
蒼黎解釋道：“那是因為我這副身體小，我之前的肉-身不是被毀了嗎？這是新的肉-身，所以小。其實我已經五百三十歲了。”
“蒼黎哥哥，受小弟一拜！”關安成連忙狗腿的拱手道。
蒼黎扶起關安成的手，“不必多禮，我們吃菜吃菜。”
關安續笑著搖搖頭，沒說什麽。
看到這裏，我也沒有再看了。
小林吃了幾道菜，沒忍住又跟我說話了，孔雀王後和幾位嫂子、弟妹也跟我說話。
我們邊吃邊聊，我也邊聽關肆他們聊什麽。
我聽到關慶他們又說起報仇之事了，還說了爭奪天帝之位，說一定助蒼黎登上天帝之位，狠狠的給鳳凰族一個打擊。
聽到關慶他們說爭奪天帝之位，我以為關肆會告訴他們：我們不打算讓蒼黎爭奪天帝之位，可是關肆沒有。
我很疑惑，心想該不會是關肆回來之後，就改變主意，想讓蒼黎爭奪天帝之位了吧。
但又一想覺得不可能，因為要是關肆改變主意的話，他一定會跟我說的。
我就傳話問關肆，怎麽不把我們不打算讓蒼黎爭奪天帝之位的事情，告訴大哥他們。
關肆傳話給我說了兩個字：“不急。”
好吧，關肆不急，我也不能急。
又等關慶他們說了一會兒，關肆才道：“大哥、二哥、三哥、老五、老六、老七、老八，你們的好意，我心領了。”
“心領了？這是什麽意思？”關慶他們不明白的問道。
“心領的意思就是我們不打算讓黎兒爭奪天帝之位。”
關慶他們聽到這話，都愣了一下，先朝孔雀王看了一眼，才看著關肆齊聲問：“為什麽？”
在關慶他們楞的時候，那邊忽然安靜，引起了孔雀王後她們的注意，都朝著關肆那一桌看去。
就是蒼黎那桌，另一桌的女孩子也都看著關肆那一桌。
關肆卻朝我看來：“我和莫染經曆了生死離別，難得才重聚在一起，我不想因為天帝之爭再帶來什麽危險，所以我們決定不爭天帝之位。”
“這……”關慶他們拿不了主意，都看向孔雀王。
孔雀王思索片刻，道：“不爭也好……”
“不爭怎麽報仇？”暴脾氣的關忌都沒等孔雀王說完，就急躁的說道。
孔雀王看了關忌一眼，沒有說他，接著自己想說的話道：“那天帝之位也不過短短三萬年，而且還受諸多束縛，不要也罷。”
“不報仇了嗎？”關忌又問一遍。
孔雀王又看了關忌一眼，這才說他：“難道隻有爭奪天帝之位才能報仇嗎？曆代爭奪天帝之位，都是非凶即險的，黎兒剛平安回來，不能讓黎兒再受危險。”
“不是隻有爭奪天帝之位才能報仇，是太便宜鳳凰族的小子。想到將來做天帝之人是鳳凰族的，我就不甘心！”關忌輕輕捶了一下桌子道。
關無跟著道：“是啊，父親。黎兒不做天帝的話，就是鳳凰族的小子做天帝了，這對我們……”
“怕什麽？”孔雀王道，“那天帝說好聽點是個天帝，說難聽點就是個傀儡。即使鳳凰族的小子做了天帝，他也不敢將我們孔雀族怎麽樣。”
“話是這麽說，可是……”關忌還有些不甘心。
孔雀王掃了一眼關忌，神色威嚴道：“此事聽老四的。鳳凰族的小子做了天帝，我們孔雀族就修生養息，不問世事。”
“總覺得太便宜……”關忌小聲嘀咕著。
孔雀王臉一沉，要說什麽，關慶連忙打斷關忌的話道：“老六，之前你不還是說老四說怎麽做，你就怎麽做嗎？怎麽這會就忘了？”
關忌愁容滿麵的看著關肆：“四哥……”
“老六，我知道你想為我討回公道，但這件事要是別的族還好，是鳳凰族，我們注定要吃一點虧。”
“因為鳳凰族能夠涅槃重生，永生不死。我們殺不了白鳳蕭，隻能請求天帝將他發落到流離所。”
“我想好了，吃點虧就吃點虧，隻要我們一家能平安在一起就好了。”說到這句時，關肆是看著孔雀王說的。
孔雀王聽了，點點頭，對關肆的話表示讚成。
“唉。”關忌卻又捶了一下桌子，歎息道：“鳳凰族的死不了，這點最麻煩。”
說完，又擔憂道：“但是天帝不能參與下一代天帝相爭之事，以前他都沒為你主持公道，更何況現在他很偏袒鳳凰族，他能將白鳳蕭發落到流離所嗎？”
“不能也得能。你們還不知道，當年天帝也有參與偷襲之事。莫染就是被天帝的十方獸所傷。”
“什麽？！”關肆這話剛出來，關忌就激動的站了起來，一張黑臉在燈火的照耀下顯得更黑了，黑的發亮：“四哥，你說的是真的嗎？”
關肆點點頭：“千真萬確。”
坐在關忌旁邊的關無將關忌拉回了座位，問：“那天帝……”
“他若不同意把白鳳蕭發落到流離所，我就將他當年所做之事公布於眾，到時他天帝之位做不了，還會受到懲罰。”關肆很有把握的說道。
關忌他們沒有說話。
孔雀王道：“老四說的有理。今晚我就去找其他八大家族，明天我們一起麵見天帝。”
“嗯。”關肆嗯了一聲，朝我看來。
看到關肆朝我看來，我就知道他接下來要說什麽。
十之八九要說我想爭奪幻彩牛王之位一事。
果然，隻聽關肆道：“雖然我們不打算讓黎兒爭奪天帝之位，但是我打算讓莫染爭奪幻彩牛王之位。”
“四嫂要爭奪幻彩牛王之位，這是好事啊。”關善和關德齊聲說道，並朝我看來。
我對他們微笑點頭。
孔雀王也朝我看來，我就看著孔雀王，沒有表情表示。
孔雀王道：“可以。曆代神母都有爭奪所屬家族王位的權利，不過你們不知道，現在的幻彩牛王換人了，是彩韻。”
“彩韻？”聽到彩韻的名字，我猛然想起什麽，問身邊的孔雀王後：“母親，現在鳳凰族的王是誰？”
“還是那個尖酸鬼白聖原。”
是白聖原的話，那我就猜對了。
白鳳蕭能成神，不是因為繼承了鳳凰族的王位，而是因為他的老婆——彩韻。
夫妻雙方，隻要有一人能做一族之王，另一人就也能得到神位。
當然，這必須是妖神界的十大家族。
“小染，你問這個做什麽？”孔雀王後問我。
我回道：“之前我以為白鳳蕭成神是因為他繼承了鳳凰族的王位，現在才知道他成神是因為彩韻。”
“老四離開第二年，彩韻就當上了幻彩牛王。她已經做了幾百年的幻彩牛王，你這次爭奪幻彩牛王之位恐怕不容易。不過你別擔心，我們都會支持你。”
孔雀王後說完，幾位嫂子和弟妹都說支持我。
接下來，我們的話題就變成了如何助我登上幻彩牛王的位置，一直討論到吃飯結束。
吃完飯，孔雀王後道：“你們剛回來，肯定累壞了，就早點休息吧。我已經命人將你們的寢殿打掃幹淨，直接去住就可以了。走，我帶你們去看看。”
孔雀王後要去，其他人也都跟著，大家浩浩蕩蕩的去了我和關肆的寢殿。
一走進我和關肆的寢殿，看著那熟悉的山，熟悉的景，許多記憶紛紛湧上心頭，我心中一酸，眼淚差點掉下來。
寢殿共分為兩個部分，前殿和後殿。
前殿是會客用的，後殿才是住宿用的。
孔雀王後他們送我們到前殿，在前殿說了一會兒話，就回去了。
待孔雀王後他們走了之後，我們往後殿去。
後殿分三個殿，中間是正殿，左右兩邊還有兩個偏殿。
我和關肆住正殿，小林和小和尚住東邊偏殿，我哥和蒼黎住西邊偏殿。
其實蒼黎有自己的寢殿，他之前都是住自己的寢殿的。
但在科技世界那邊待過之後，他不願和父母分開了，所以就住在我們的旁邊。
帶小林他們去了各自的住處，我和關肆才回到正殿。
進入正殿，看到更加熟悉的一切，而且這裏也沒有外人在，我的眼淚就不用再忍著了，刷一下流出來。
流出來的瞬間，我轉身抱住關肆，將臉埋在他的懷裏，輕輕說道：“關肆，我們回來了，一起回來了！”
被哥哥帶到另一個世界，懵懵懂懂醒來後，我知道自己將來有一天還會回來，但我從未想過會和關肆一起回來。
我那時想的最多的是我回來後，關肆是不是已經另娶她人，蒼黎長大會不會不記得我這個娘親。
那時想著回來，感傷遠遠多於喜悅。
“老婆，我們再也不分開。”關肆用力將我揉進懷裏，下巴緊緊貼著我的脖子，聲帶哽咽、一字一句鏗鏘有力的說道：“老婆，我真的很愛很愛你！”
“我知道。”我以為我都知道，其實我並不全都知道。
還有很多都不知道，就拿孔雀王和孔雀王後為勸我同意關肆納妾一事向我道歉來說，並不是他們自己想通的，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