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要死我先死
看到我一下子從水裏站出來，關肆笑了，笑著遊到我身邊，道：“娘子，你還是很關心你哥的。”
聽到關肆這話，我猛然想起之前關肆就跟我說過類似的話。
之前我哥怕我死了，又因為從小和我關係不好，不好意思直接問我，就去我學校問別人認識我嗎，還打聽我們學校有沒有人死。
那時，關肆跟我說我哥跟我一樣，我還不太理解，現在理解了。
“他畢竟是我哥，我肯定關心他。”我垂眸反思自己，歎道：“那天我是情緒失控，才去找他算小時候的舊賬。現在情緒穩定下來，我覺得我不應該那樣做。”
“也許像他那樣總是欺負妹妹的哥哥，才是正常的哥哥。像我哥哥那樣，把我當成小公主寵，是神一樣的哥哥。”
“唉，說到底還是生存環境不一樣。我現在已經放下，不怪他小時候對我做的那些事了。”
“娘子，你能想通這些，為夫真的很高興。”關肆攬著我的肩膀，和我一起望著東南方向道：“妲己說你哥是紂王轉世，她感念紂王對她的好，所以特意來看看他。”
“真的隻是看看嗎？”我有點擔心她對我哥圖謀不軌。
雖然我哥不是那麽優秀，但我還是擔心別人會對他有想法。
“娘子放心，為夫與她談過了，她說她隻是來看看，不會打擾你哥的生活。就是那天，娘子你還記得嗎？”
關肆特意問我還記得嗎，我當然還記得。
我還記得，那天我看到他和妲己“深情對視、含情脈脈”，我還吃醋了呢。
但是，我不想讓關肆知道我還記得，就道：“哪天？我忘記了？”
“娘子，你肯定還記得。”關肆不上當，摟著我的肩膀低頭看我。
我故意裝作不知，眼睛一直看著東南方向：“她說不打擾我哥的生活，為什麽專門弄一個妲己外賣，還招我哥為員工呢？”
“我總感覺她對我哥有什麽想法，就算現在沒有，將來也會有。不行，我要去見見她。不見她，我心裏不踏實。”
此時天剛剛亮，我還想知道她忽然釋放出這麽大的妖氣做什麽。
我有種直覺，她釋放出這麽大的妖氣，就是吸引我前去的。
我和關肆換好衣服，開門正準備去找妲己，卻看到蒼黎站在門口。
“黎兒……”我剛喊了一聲黎兒，蒼黎一躍而起，跳到我懷裏。
我本能的伸手抱住他，他趴在我懷裏，仰頭看著我，兩眼閃閃發光：“娘親，你們要去哪裏？不要再丟下我了，我要跟你們一起去。”
“好。”我慈愛的摸摸蒼黎的小腦袋，問：“你身體怎麽樣了？”
蒼黎高興的說道：“好多了，自從跟娘親相遇之後就好多了。所以娘親，黎兒要跟你在一起，不要再丟下黎兒。”
“放心，不會的，再也不會了。”我安撫蒼黎受傷的心。
關肆忽然在蒼黎的小屁-股上打了一下，道：“下來！你娘親剛恢複記憶，身體還很虛弱。”
“哦哦哦。”蒼黎一邊說著哦，一邊連忙從我身上下來。
我轉頭對關肆道：“沒事的，我沒那麽……”
虛弱兩字還沒說出來，關肆就捏著我的手，與我傳話道：“為夫說虛弱就虛弱，不然為夫早就……”
關肆說到這裏故意停下不說，對我曖昧的挑挑眉，我瞬間明白他想表達什麽，臉一下紅了，連忙把手抽回來，瞪了他一眼。
我們這些小互動，被蒼黎看到，他仰著頭好奇的問道：“娘親，你們在悄悄說什麽？”
“沒什麽。”我拉著蒼黎的手往前走，“你餓不餓？娘親給你做飯。”
“好。好久沒有吃到娘親做的飯了。”蒼黎高興的跳起來。
但他還沒高興一會兒，關肆就在後麵悠悠的說道：“可能你還要再等等，有我在，我不會讓娘子做這些粗活的。”
說著，關肆從我們後麵追上來，並超過我們，朝廚房走去。
等我們來到廚房，關肆已經把飯菜都做好了。
看到那一桌子飯菜，我驚訝的問道：“你不是說沒有特殊情況，不能隨便用手段嗎？你怎麽還……”
“偶爾用一次無妨，而且做飯也用不了多少法力。娘子，你別用了，為夫用就好。”
“好吧。”我樂得享受，和蒼黎坐下吃飯。
我問蒼黎小和尚呢，蒼黎撇了一下嘴道：“小和尚說去修行，但我偷偷去看過，哪裏是修行，根本就是度假。”
聽到蒼黎這話，我想起之前莫莫想害我的孩子，關肆察覺不到她，打電話找小和尚，小和尚說在國外度假，後來又改口說在修行，感覺這小和尚也挺接地氣的。
“在哪修行？遠嗎？”
“不遠，就在雙城。他說了，我們有什麽事叫他，他會立刻趕過來。”
“嗯。”我想了想，對關肆道：“再讓他修行兩天吧，反正我們現在已經有了方向了。關肆，你覺得呢？”
“一切聽娘子的！”關肆看著我笑著說道。
我也對關肆笑笑，蒼黎看到我們笑，他也跟著笑。
吃過飯，我們就去找妲己，臨出門時，關肆的手機響了。
是餘樂兵打來的，餘樂兵在電話裏焦急的說如秋要跳樓，讓我們趕緊去一趟。
我們隻好先去餘樂兵那裏。
餘樂兵給我們留了門，我們直接推門就可以進去了。
進去後，如秋看到我們，情緒非常激動。
本來她隻是規規矩矩的站在陽台上的椅子上，但看到我們之後，立刻半個身子傾出窗外，還把懷裏的小雅推了出去。
小雅嚇的放聲大哭，哭的都不像人聲了：“媽媽不要，不要……”同時兩小手緊緊抓著窗戶邊緣。
那模樣好可憐。
這要是被莫金香和莫磊看到了，能心疼死。
“你們不要過來，過來我就從這裏跳下去。”如秋望著我們哭喊道。
“你們別過來，別過來了。”餘樂兵怕如秋真的跳下去了，連忙對我們擺手，讓我們後退。
我們往後退了退，如秋才把小雅給抱回來，但她那傾出去的半個身子還在窗外。
“這是怎麽了？”我看如秋把小雅抱回來了，才敢問了一句。
如秋聽到我這話，情緒更是激動，一手抱著小雅，一手指著餘樂兵哭喊道：“我不就是生了兩個女兒嗎？可這能怪我嗎？你和你媽為什麽把責任怪在我身上？”
“我沒有怪你……”餘樂兵才要反駁，如秋就大叫道：“你沒有，但是你媽有。你媽就嫌棄我生了兩個女兒，她多自豪啊，因為她生了你，你是兒子。”
“她多少次在我麵前說女人就得生兒子，說女人不生兒子就會被人瞧不起。說她幸好第一胎是男孩，不然不知會受多少罪。我也想生個兒子，可是這事能是我控製的嗎？”
“能是我控製的嗎？”如秋嗚嗚哭著，“既然你們都這麽嫌棄我女兒，那我就和我女兒一起死。”
說著，如秋就要跳樓，小雅見狀，連忙死死抓著窗戶邊緣。
如秋就用力去掰小雅的手。
趁如秋去掰小雅的手的空檔，關肆健步如飛，快速衝過去，一把抓住如秋和小雅的胳膊，同時踢去如秋腳下的椅子。
如秋腳下無物，瞬間往下跌，和小雅一切跌坐在陽台裏。
餘樂兵嚇傻了一樣，看到如秋和小雅得救後，才飛奔過去，剛到跟前，腿一軟，也和如秋一樣坐在了地上。
“你要我怎麽說，你才肯相信我。我說了，我跟我媽說了，我們就要兩個女兒，不要兒子了。”餘樂兵扶著如秋的肩膀，聲聲哽咽道。
話一說完，他就忍不住哭了，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比如秋情緒最激動的時候哭的還厲害。
不知是不是他讓如秋失望太多次了，如秋一點都不信任他，反駁道：“你說不生就不生，你能做得了你媽的主嗎？當初你跟我說隻要一個孩子，後來這樣？”
“後來你不還是聽了你媽的話……”
“這次不一樣，真的不一樣。你再相信我一次，好嗎？”
“不，我再也不想相信你了。”如秋哭著打開餘樂兵的手。
餘樂兵身體往下一沉，像是丟了魂一樣，呆呆的坐在那裏，看著地麵，不知道在想什麽。
看到餘樂兵這樣，如秋一點都不擔心，倒是小雅很擔心，拉著餘樂兵的手叫：“爸爸，爸爸……”
餘樂兵抬頭看了看小雅，本想對小雅笑一笑的，但嘴角還沒扯動，眼淚先下來了：“是爸爸對不起你啊……”
“爸爸，爸爸……”小雅雖然擁有前世的記憶，可她現在到底還是個孩子，有很多事都是無能為力的，隻是望著餘樂兵哭。
餘樂兵抬手給小雅擦了擦眼淚，又給自己抹了抹眼淚，忽然笑了。
看到餘樂兵忽然笑起來，我心頭有種不好的預感。
那預感剛升起來，就看到餘樂兵笑道：“如秋你也別鬧，要死我先死。”
話未說完，餘樂兵站起來就要往窗外跳。
但是他速度再快，哪裏能快的過我和關肆，關肆手一伸就把他拉住，拉住後往後一拽，將餘樂兵拽倒在地。
在餘樂兵要跳樓的那一瞬，我看到本來在哭的如秋，一下子抬起頭，緊張的看著餘樂兵，嘴巴張著，似乎想要喊不要。
可關肆的速度太快了，如秋嘴裏的話還沒喊出來，關肆就把餘樂兵拽回來了。
“……”如秋望著坐倒在地上的餘樂兵，嘴巴張了合，合了張，想要說什麽，最後隻說了一個你：“你……”
說完，如秋將頭扭過去，輕輕的歎了一口氣，眼淚嘩啦啦的往下掉。
看著這一家三口，每個人臉上都掛著淚，每個人臉上都有傷心和疲憊，我心中有著說不出的滋味。
我走過去，將如秋扶起來。
如秋順著我的力道起來，拉著小雅，低頭和我往屋裏走。
我拉著如秋到屋裏的沙發坐下，抽了幾張紙遞給她。
如秋接過紙，隻給小雅擦臉。
給小雅擦完臉，如秋就扭頭趴在沙發背上，捂著臉小聲哭泣。
我本想等她哭的差不多時再勸她，卻沒想到她越哭越厲害，像停不下來一樣。
我隻好伸手碰了碰她，問：“哭夠了嗎？”
如秋不理我，我又問：“你這樣哭，能解決什麽呢？”
如秋還不理我，我就道：“說實話，就是你死，也解決不了什麽。”
“我這裏難受！”聽到我這話，如秋才轉過身，捂著心口對我說她那裏難受。
我拿開她的手，看著她哭的滿是眼淚的臉道：“我知道你心裏難受，可是你有真正想過去解決問題嗎？一遇到問題，你就想死，這不是解決問題，這是逃避問題。”
“好，就算這一世你逃過去了。如果下一世，你又遇到這樣的情況呢？你還死嗎？”
“嗚嗚嗚……”可能我說的不對如秋的心，如秋聽後，更難受了，難受的嗚嗚哭，“我知道死解決不了辦法，可是我是真的沒有辦法。生兒子又不是我能決定的……”
又是生兒子，我看她是中了生兒子的魔咒了。
我打斷她的話道：“剛剛餘樂兵不是說了嗎，隻要兩個女兒，不要兒子了。”
“他做不了他媽的主！”如秋十分肯定的說道，好像很了解餘樂兵一樣。
“以前做不了，還能一直做不了嗎？人都是會變的，你也不要……”我說這話的意思，本來是想告訴她餘樂兵會改的，可是她卻會錯我的意思了。
不等我說完，就道：“你說的沒錯，人都是會變的。他變了太多！”
聽她這話，我感覺我剛剛說的那些話都白說了，“你太糾結過去了。我問你，如果餘樂兵做不了他媽的主，還要你生兒子，你敢不敢跟他離婚。”
都說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可我今天想做一回壞人，想毀一毀他們的婚姻。
如秋好似聽不懂我話似的，一下呆了，呆呆的看著我。
我又重複一遍：“敢不敢跟他離婚？”
“我……”如秋隻說了一個我，後麵的話用搖頭表示。
看她搖頭，我就知道她不敢離婚了，納悶道：“你連死都不怕，為什麽卻不敢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