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莫染，你快走
不不不……我是萬萬不能躍過心裏的那道坎，接受他那個時代的思想的。
我搖頭，使勁搖頭。
見我忽然搖頭，蒼黎詫異的問：“媽媽，你怎麽了？”
聽到蒼黎的聲音，我才打住心裏的想法，將碗遞給他，對他道：“蒼黎，你跟你爹爹說，我始終堅持我堅持的。”
“呃？”蒼黎不明白我這話的意思，問我：“媽媽，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你不用明白，你隻需要把我的話轉達給你爹爹，他自然會明白。”我伸手將蒼黎往外推，讓他快點把我的話告訴關肆。
蒼黎就沒再問了，拿著碗，轉身飄出了臥室。
不到一會時間，感覺還沒一分鍾吧，關肆就來了，身邊沒有蒼黎。
雖然沒有看到蒼黎，但我想他應該也來了，隻是回到了魂衣了，我看不到而已。
“莫染，你是不是誤會什麽了？”關肆快速走到我身邊坐下，看著我道：“你不要多想，我沒有那個意思。”
“不管是不是我誤會了，但我覺得我有必要跟你說清楚。不管發生什麽事，就算你殺了我，殺了我全家，我也不會改變主意，接受三妻四妾。”
“莫染，你別激動！”關肆按住我的手。
我低頭看了看他按著我的手，慢慢抬起頭，笑著問道：“我激動嗎？”
我感覺我現在很平靜，一點都不激動，不知他為什麽說讓我別激動。
關肆沒有回答我這個問題，隻是按著我的手道：“你放心，我絕不會讓你改變主意。而我，也沒有你想的那麽混，想要什麽三妻四妾。”
“既然這樣的話，那你就讓我離開吧。我不想等了，感覺我等不了了。”
“怎麽會等不了？就兩天的時間。”關肆抓起我的手，放在另一隻手裏，在我的手上拍了拍，輕聲安撫我道：“莫染，你別想那麽多。再耐心等兩天，兩天後我定給你個滿意的答複。”
“為什麽還要等兩天？今天不行嗎？”我知道今天不行，可是我還是想問。
關肆沉默不語。
見他不說話，我就知道他是什麽意思，把手抽回來，看著前麵道：“其實我想要的滿意答複，你肯定給不了。所以，你現在就讓我離開吧，我真是一刻都不想呆在這裏了。”
每天都要看著他跟雲彩同學在一起，都要若無其事的看著他跟雲彩同學在一起，我快難受死了。
“那你想要的滿意答複是什麽？”
“我……”我差點就把我想要的滿意答複是什麽說出來了，可我想了想，覺得不能說，又給咽回去了。
我搖了搖頭，捂著臉道：“我不想說，反正我就是想離開，你答應不答應？”
說到你答應不答應的時候，我鬆開捂著臉的手，轉頭看著關肆，發現他也在看著我。
在四目相對的那一刻，我有一瞬瞬的怯場，想把視線移開。
但就在我想把視線移開，還沒移開的時候，他先把視線移開了。
不過，他隻移開了一下下，又把視線轉回來，看著我，眉宇間帶著淡淡的愁色，像哄小孩一樣的哄我道：“莫染，再耐心等兩天，好嗎？”
“為什麽？為什麽非要再等兩天？”其實我最想問的不是這個，而是為什麽每次都是我妥協？
他就不能妥協我一次嗎？
不等這兩天，又會怎麽樣？
又會怎樣！
“莫染……”關肆忽然伸手抱我，我渾身像觸電一樣，猛烈的抖了一下，排斥的叫道：“你別碰我！”
一邊叫，我一邊迅速站起來，往後倒退兩步。
“莫染？”關肆的手僵在哪裏，滿臉的受傷。
這還是我第一次看到關肆受傷的樣子，還是被我傷到的，我心裏很不是滋味，別開視線，指著門口道：“好，我答應你，再等兩天。你走吧，我想睡覺。”
“莫染……”關肆站起來，伸手想要碰我。
我敏感的扭開肩膀，再往後退一步：“你快走。”
“好，我走。你別多想，好好休息。”
“快走！”我不看他，隻指著門口，讓他快走。
關肆如我所願的走了，但我卻沒能如他所願的別多想和好好休息。
我根本睡不著，睡不著難免會多想。
一多想，就更加睡不著了。
昨天一夜沒睡，上午就睡了那麽一小會，其實我想睡覺的——就算不為自己著想，也該為肚子裏的孩子著想——但是我就是睡不著，怎麽睡都睡不著。
感覺心裏像是有一團火在燃燒，很煩，很燥。
我想用啃甘蔗的方式，化解這心裏的煩躁。
可是，啃甘蔗也沒用。
不僅沒用，而且還越啃越煩，煩的我把甘蔗扔了。
“媽媽，你怎麽了？”在我扔甘蔗的時候，蒼黎出來問我怎麽了。
話還沒問完，我就對他擺手：“別管我，我想一個人靜靜。”
“……”蒼黎擔憂的看了我一會兒，才消失不見。
可等他走了，我忽然想起一事來，又把他叫出來了：“蒼黎你出來，我問你一件事。”
“媽媽，你想問什麽？”幾乎我話音剛落，蒼黎就出來了。
“我和你爹爹說的話，你都聽到了吧？”看到蒼黎點頭了，我接著問：“那你知道，你爹爹為什麽要我等兩天嗎？”
“媽媽，對不起！”蒼黎愧疚的低下頭。
聽到蒼黎說對不起，我就知道他知道原因。
可是他已經跟我說對不起了，我就不好再問了，也不想讓他為難，就道：“沒關係。我已經答應你爹爹再等兩天，就再等兩天吧。”
“嗯。”蒼黎抬起頭，看著我道：“媽媽，你再等兩天。兩天後，爹爹就……”
就怎樣？
蒼黎說著說著，忽然沒音了，沒音了一小會兒，改口道：“媽媽，你別急。過兩天，你就知道怎麽回事了。”
“我也不想急，隻是……”隻是我怕我等不了那麽久。
蒼黎問我隻是什麽，我不想跟他說，惹他擔憂，搖頭道：“沒什麽，我等就是了。”
“嗯嗯，媽媽我陪你一起等。”蒼黎飄過來，想要抱我。
我卻不知怎麽想的，一手將他擋開：“蒼黎，我想靜靜。”
蒼黎先是一臉受傷的看著我，接著一臉擔憂的看著我，“媽媽，你到底怎麽了？”
“我也不知道我怎麽了，就是心裏很煩躁，不想和人說話、接觸，想靜一靜。”
“媽媽，我去叫爹爹來……”
“別！”還好這次我反應快，在蒼黎要叫關肆之前捂住了他的嘴，不然他又把關肆叫來了。
我一手抓著他的胳膊，一手捂著他的嘴道：“蒼黎，我跟你說實話，我現在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你爹爹。”
“你讓我靜一靜吧，靜一靜就好了。”
蒼黎點點頭，我才鬆開捂著他的嘴，對他道：“你回魂衣吧，我沒事。”
“好。媽媽我走了，有什麽事你叫我。”
“嗯。”
蒼黎走後，我一個人在床邊坐了一會兒，又撿起甘蔗啃了兩口，還覺得心裏煩躁，就站起來走了走。
起來走走，心裏的煩躁是少了一些，但少隻少那麽一點，不會隨著走路的增加，而增加。
走路也不行，那就走路加啃甘蔗吧。
於是，就有了這樣的一幕，我一邊啃著甘蔗，一邊在房間裏轉，跟個傻子似的轉。
以為這樣就能化解我心裏的煩躁了嗎？
事實證明，我想多了。
我心裏的煩躁一點都沒有減少，不過也沒有增加，我就一直這樣邊啃甘蔗邊轉。
想著轉多了，我就累了，累了我就會睡了。
可事實再次證明，我又想多了。
我自己買的那袋甘蔗，全部啃完，繞著房間轉了有一兩百圈，還去了好幾趟廁所，但我竟然一點都不累。
沒辦法，我隻能繼續啃甘蔗，繼續轉。
蒼黎看不下去了，出來道：“媽媽，我可能知道你為什麽煩躁了。你別煩躁，有我看著，爹爹他沒有跟她睡在一張床上，與她更沒有什麽親密的舉動。”
我隻當蒼黎這是安慰我，沒有當回事，笑了笑道：“蒼黎，不要跟我說這個。”
“媽媽，你是不是不相信我說的？我說的都是真的。”
“我信。”關肆有沒有跟她睡在一張床上，有沒有跟她有親密的舉動，這些在此刻都不重要了。
此刻更重要的是，怎麽樣才能讓我不這麽煩躁。
“那媽媽你現在好一點了嗎？”蒼黎兩眼期待的看著我問。
我不想讓他失望，“好多了，不過我還是想一個人靜一靜。”
“我知道，我這就回去。媽媽你別轉了，你這樣轉會把自己累壞的，歇一歇吧。”
“好，不轉了。”反正轉來轉去，煩躁也不減少，就不轉了。
等我走到床邊坐下，蒼黎的身影才消失。
坐在床上，我身體不運動了，腦袋就活躍起來，不停的想這、想那。
什麽都想，胡思亂想。
想著想著，我忽然想到了和關肆在墓室的那段回憶，
想到關肆因為我說了一句：讓我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吃素都樂意，就對我冷漠，不和我說話。
那墓室裏就我跟他兩個人，他不跟我說話，我感覺日子特別難過，可以用度日如年來形容。
可如今回想起來，卻覺得那段日子很幸福。
因為雖然那時關肆不跟我說話，但那時、那裏就隻有我和他，沒有第三個人，不像現在……
現在有第三個人就算了，我還這麽煩躁，感覺不是度日如年，是度秒如年。
關肆和蒼黎都說就兩天的時間，我也安慰自己就兩天的時間，可……
可我熬了這麽久，一個下午還沒熬過去，我真怕我熬不住，熬不到兩天後。
好容易熬到晚上，關肆喊我吃飯，我煩躁的不得了，哪兒有心情吃飯，就說不餓。
關肆盛了一份飯菜，給我端到房間裏來。
本來我心情煩躁，沒有胃口的，可看到關肆端來的飯菜，竟奇跡般的一下子有了胃口。
有了胃口後，我那煩躁的心情竟也跟著奇跡般的好了。
吃飽喝足，我感覺有些困了，就躺在床上睡覺，沒兩秒就睡著了。
睡的正香，忽然感到一陣口渴，我就醒了。
醒來，我看到一室月光，就轉頭看了看外麵，但沒有看到月亮，我就打開燈往陽台那裏走了走，才看到一個將圓不圓的月亮掛在天上。
非常的明亮。
好久沒有看到這麽亮的月亮了，我在陽台那裏看了一會兒，才出去倒水。
才剛把杯子放在飲水機下，準備接水，聽到身後有腳步聲，我以為是關肆，扭頭卻發現是雲彩同學。
雲彩同學見我發現了她，快速走到我麵前，手捂著嘴小聲對我道：“莫染，你快走吧？”
“走？為什麽？”我疑惑的看著她，不知道她為什麽讓我走。
雲彩同學不回答我的問題，隻催促我道：“你別問那麽多，快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說著，雲彩同學就拉著我往門口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