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回到開放前
沒有鬼讓他們對付，他們不會不走了吧，我心裏想，這才開始擔心，開始著急，往關肆懷裏靠了靠，揪著他的衣服問：“關肆，怎麽辦？這些大師不回去了，怎麽辦？”
“誰說的？”隻見關肆擺了擺手，對小和尚的九個前世道：“沒事，都回去吧。”
這九個前世竟聽關肆的話，一齊消失了。
關肆對我道：“小和尚的九個前世都是當世的高僧，他們很有靈性，能分清好壞，能聽懂人話。你有什麽要求，直接吩咐他們做就行了。”
“我吩咐他們啊？”我還沒想過要吩咐誰呢，更何況那九個還都是小和尚的前世，都是高僧。
不過說到這個，我忽然想起一事來，就是——聽說人投胎轉世是魂魄投胎轉世的，既然那九個高僧都是小和尚的前世，按理說他們現在都變成了小和尚，為什麽還能看到他們呢。
我把我心中的疑惑說了出來，關肆道：“是魂魄轉世不假，但那九個高僧不是魂魄，是法相。”
“法相？”這是我第二次從關肆口中聽到法相這兩個字，不由又好奇的問：“什麽是法相？”
“法相複雜，各家有各家的不同，不是三言兩語能說得清的。”
“各家有各家的不同？各家都有什麽家？”我問，心裏尋思：關肆的法相是一隻大鳥，小和尚的法相是人，他們應該不是一家的。
“很多。”關肆隻籠統的說了個很多，就轉移話題道：“時間還早，再睡一覺，免得明天沒有精神。”
我知道關肆是不想說了，再問也問不出來，就沒有問，趴在他懷裏，聽他心跳。
關肆的心跳很有力道，很有節奏，聽著很舒服，能讓人安心。
自聽過他的心跳後，我發現我越來越喜歡聽他的心跳聲了，在他的心跳聲中，我能漸漸入睡。
就在我快要睡著的時候，忽然聽到“嘩啦”一聲，我一驚，人還沒反應過來怎麽回事，就大叫：“關肆，關肆……”
叫的聲音很大，很慌，好像關肆不在我身邊一樣，然而事實上，關肆就在我手裏抱著。
關肆拍拍我的背，道：“別怕，是風吹窗簾的聲音。我去把窗戶關上。”
說著，關肆就要推開我起來。
“不要，不要……”我抱著關肆不放，“別走，別走，我害怕。”
話還沒說完，我竟然哭了。
本來這兩天在關肆的陪伴和逼迫治療下，我那一驚一乍的毛病都快好了，誰知做了一個噩夢，又回到改革開放前了。
不，比開放前還不如，我嚇哭了。
“好，我不走。你鬆開些，別把自己累壞了。”關肆的手抓著我的手，想讓我鬆開些力道。
可我仿佛聽不懂關肆的話一樣，以為他分我的手，是想推開我，抱他更緊：“別別，別推開我，我害怕，我真的害怕。關肆，你別推開我，別離開我，我怕……”
聽出我聲音變了，關肆伸手在我眼角處摸了摸，又探手到我的衣服裏，在我背部摸了摸，然後把我腦袋往懷裏一按，胳膊一收，把我緊緊摟在懷裏，下巴輕輕放在我的頭頂。
關肆就這樣把我摟在懷裏，什麽話都沒有說，但我卻覺得很安慰。
因為我感覺他這樣摟我，像是要把我整個人都摟在懷裏，讓我很有安全感。
“睡吧，睡吧。”關肆貼著我後心的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拍著，像哄小孩一樣哄我睡覺。
在關肆的懷裏，聽著他有力的心跳聲，感受著他那輕柔的拍撫，我的心漸漸安定下來，慢慢進入睡眠。
不過睡的很不踏實，外麵有什麽動靜，我都能驚醒。
不知是第幾次驚醒，醒來一看天亮了。
關肆見我醒了，問：“好點了沒？”
我無聲點頭。
“好點了，就起來吧，今天還要上學，”
我搖頭，關肆問：“怎麽了？”
我不想說，臉埋在他懷裏，把他抱的更緊。
“是不是不敢去學校？”關肆猜出我的心思。
我在他懷裏點頭，“關肆，我害怕。”
“莫染，我問你一個問題，你有沒有想過怎麽解決黑臉女鬼？”
我思考半晌，搖頭：“沒有。”
“你都沒有想過去解決她，對嗎？”
“嗯。”關肆說的很對，我的確沒有想過去解決黑臉女鬼。
黑臉女鬼對我來說，太可怕了，我避之不及，怎麽會想去解決她。
“嗬嗬。”關肆聽到我誠實的回答，笑了。
聽到關肆的笑聲，我心中咯噔一下，隱隱有種做錯了事、被人指責的感覺，但是我又沒發現自己錯在哪裏，就問：“我做錯了嗎？”
“不算做錯，是你性子使然。你天生性子軟弱，受人欺負能忍則忍，能躲便躲。這要是換做一個性子堅強的人，她一定會想辦法去解決黑臉女鬼。再堅強一點的，估計當場就會讓我解決黑臉女鬼，以絕後患。而這兩天，你連提都沒有提。”
說到這兒，關肆在我後腦勺上拍了拍，繼續道：“今天你還不想去學校，肯定也是沒想過去解決黑臉女鬼。”
聽關肆的意思，我不算做錯，但也沒做對。
可是，我卻沒有這樣的感覺，我感覺自己做的挺好的。
我的想法是：那黑臉女鬼不來招惹我，我是不會去主動招惹她的。如果可以躲她一輩子，我肯定願意躲她一輩子。
這裏不得不說，我真是個軟包子，被人欺負隻會忍，怕被欺負隻會躲，從來沒想過去反擊什麽的。
“睡著了？”關肆見我不說話，又在我後腦勺拍一下。
我連忙道：“沒。”
“沒睡著，怎麽不說話？”
“不知道說什麽。”
其實我並不是真的不知道說什麽，我知道關肆跟我說這麽多，就是想讓我變得堅強一點，去學校，去麵對黑臉女鬼，去解決她。
但俗話說江山易改稟性難移，我怎麽可能因為關肆這幾句話，就立刻變得堅強，改變主意去學校，去麵對黑臉女鬼並解決她。
要是能立刻變堅強，我就不是我，就不是那個軟包子的我了。
關肆似乎也猜到我是怎麽想的，輕歎一口氣道：“不知道說什麽，就聽我安排。今天你去學校……”
“不，關肆，不要。我昨晚剛做的噩夢，現在還沒緩過來，不想那麽早去學校，過幾天再去，好不好？”
“就今天去。”關肆不容商量的說道，說完，直接抱著我坐起來，起來後我們自然分開。
關肆抬起我的臉，讓我看著他道：“莫染，我不要求你做一個十分善良、心懷慈悲的人，所以這兩天，正好也是周末，你沒提解決女鬼的話，我也沒說讓你必須解決黑臉女鬼，為民除害的話。”
“但這黑臉女鬼是衝著你來的，你已逃避兩天，不能再逃避了。如果你再逃避，就是你態度的問題。”
“人不能遇到事情，就選擇逃避。以前你忍也好，躲也好，那都是以前。現在有我在你身邊，你不要再逃避，勇敢的去麵對。”
聽到那句有我在你身邊，我以為關肆要跟我一起去學校，驚喜的問：“你要跟我一起上學嗎？”
心想如果關肆跟我一起上學，那我肯定就不會怕了。
誰知關肆說：“送你到門口。”
我頓時高興不起來了，拉著關肆的袖子道：“你能不能陪我一起上學？我一個人不敢。”
“我不能陪你一起上學，因為我在你身邊的話，那黑臉女鬼必定不敢現身。她不現身的話……”
“她不現身的話，不是更好嗎？”我把話接過來道。
關肆看我的眼神，一下子變得深邃起來。
他就那樣看著我，也不說話。
我被他看的心虛，忽然想到關肆說不要求我做個十分善良、心懷慈悲的人，那麽我這樣說，是不是代表我不善良，不慈悲了。
嗚嗚，我不是不善良，不慈悲，我隻是太包子了，不敢。
見關肆一直看著我不說話，我有些沉不住氣，弱弱的問：“怎麽了？我說的不對嗎？”
“如果你想一直逃避的話，我看不如你別上學了，我們離開好了。”
離開？
我沒想到關肆會突然說離開的話，一時愣住了，過了一會兒才想明白這其中的曲折關係。
想要黑臉女鬼一直不出現，勢必關肆要一直在我身邊。而關肆他還有自己的事情做，不可能一直在我身邊。
那麽，再想黑臉女鬼不出現，就隻有不上學了。
關肆說過等我畢業，我們就離開。如果我不上學了，那關肆就找到離開的理由了。
想明白這些，我趕忙搖頭：“不，不離開，我去上學。”
“不敢麵對，就別勉強。我保證，你時刻待在我身邊，不會有鬼再敢招惹你。”關肆好心的說道。
但我卻不得不拒絕他的好心，不拒絕的話，他就要帶我離開了。
這一離開，可能永遠都不會再回來了，我還沒想好怎麽跟我媽告別，我不想這麽早離開。
我強作歡笑：“不勉強，一點都不勉強。”
說完，眼淚卻不爭氣的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