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不是他殺的
電話那邊，我媽一直讓我回去，我找不到理由拒絕，可又不能答應，正愁怎麽跟我媽說，手機一下脫離我的手了。
我震驚轉頭，看到關肆拿著我的手機，好像要做什麽。
我嚇死了，趕緊跑過去，在關肆做什麽之前，對著手機說：“媽，我這邊有點事，先掛了。”
話還沒說完，我就把電話掛了，心有餘悸的望著關肆，結巴的問：“你、你、你拿我手機做什麽？”
“你很笨！”關肆身體往後一仰，半靠在床頭，一邊把玩著我的手機，一邊斜睨著我道。
聽到他說我很笨，我心裏有些疑惑，不知道他為什麽這樣說我。同時心裏還有些氣，我最討厭別人說我笨了，但卻不敢表露分毫。
一方麵是礙於他的身份，另一方麵是我的性格，我性格就是這樣，比較軟，比較包子。
被人欺負了，都是能忍則忍，不敢反抗，也不敢告訴家人，怕他們擔心。
“撒謊，會嗎？”見我不吭聲，關肆調整了一下姿勢，給我支了個招。
被關肆這麽一提醒，我想起來了，我本來是打算要跟我媽撒謊的。
如果她問我現在在哪兒，為什麽離開我奶奶家沒有回家，我就跟她說去同學家玩了。
可是她沒有這樣問我，她以為我還在我奶奶家，讓我從我奶奶家回家，我就忘記自己準備的謊言了。
這樣一想，我確實有點笨。
我吸了一口氣，點頭：“會。你把手機還給我，我這就跟我媽說我去我同學家了。”
“去同學家？”關肆搖搖頭，不甚讚同道：“你不能說你去同學家了，你得讓你媽以為你還在你奶奶家。”
“為什麽？”我不解，感覺關肆這是在給我出難題。
我媽在電話裏明確說了，讓我回家，不要待在這裏受委屈了。
“沒有為什麽，你就按照我說的做。”
好一句沒有為什麽，他說的倒是輕鬆，卻不知道我要為此付出多少腦細胞，才能想到一個讓我媽同意我繼續留在我奶奶家的理由。
說不定，腦細胞全部想炸，都不一定能想得出。
“你真的很笨，這還用想？”見我又不吭聲了，關肆很是嫌棄的看著我，“隨便編個理由，說你奶奶摔倒了，需要你照顧，不就可以了？”
對啊，我怎麽沒想到這個呢？感覺我真的有點笨。
嗯，跟關肆這個不知活了多少年的鬼相比，我是挺笨的。我在心裏給自己挽回麵子。
不過，雖然我知道自己笨，但還是不喜歡聽到別人說我笨。
我伸著手，悶悶的說：“好，按你說的做。你把手機給我。”
關肆把手機往床頭櫃上一扔，我便知道他是什麽意思了，心裏有些不爽他扔我的手機，但我沒有說，走過去把手機拿過來，給我媽打了個電話。
告訴我媽，我奶奶剛剛不小心摔了一跤，崴到腳了，我暫時不能回家，要留在這裏照顧我奶奶。
聽說我奶奶摔倒了，我媽非常緊張，細細問了幾句，讓我趕緊帶去醫院看看，有沒有骨折。
問完我奶奶的情況，我媽心疼的對我說：“小染委屈你了。本來想讓你早點回來的，沒想到出了這事。”
“媽，沒關係的。”我安慰我媽，“其實我奶奶對我真的比以前好很多，雖然會嫌棄我幹活幹的不好，但是也給我做好吃的。昨天還特意殺了一隻雞……”
“那就好。”我媽聽了一笑，估計不會相信，但也沒有戳穿我，叮囑我好好照顧我奶奶，等我奶奶腳好了再回去。
我嘴上應著好，跟我媽又聊了兩句，掛了電話。
留下來這件事解決了，我心裏懸著的石頭算是落了一塊。
這塊石頭是落地了，可是其他的石頭呢，它們什麽時候才能落地呢？
不說我二爸、二媽了，就說我奶奶，我二奶奶，我們村這麽多人無辜的人，他們的安危……
關肆能放過他們嗎？
“電話打完了。”我望著關肆，想跟他說能不能放過村裏的人，但又不敢說，猶猶豫豫間，手心、背上都出了一層汗。
臉也憋的通紅。
倒是關肆見我這樣，看出我有話要說，挑眉問：“你想說什麽？”
聽到這話，我像是得到鼓勵一樣，心一狠牙一咬，道：“你能不能放過我們村裏的人？他們是、是無辜的。”
在我說到能不能放過我們村裏的人時，關肆就皺起了眉頭。
見他皺眉，我很緊張，所以後麵那句話就結巴了。
關肆黑眸一沉，冷冷的盯著我，揚著聲音問：“你以為你二爸、二媽是我殺的？”
當然了。不然除了他，還有誰？
我心裏這樣想，但嘴上沒敢說。
“他們不是我殺的。”關肆淡淡的說道，視線從我臉上移開。
我緊跟著問：“那他們是誰殺的？”
“這些事情，你最好別問。知道多了，對你沒好處。”關肆說著，忽然站起來。
我頓感壓力，往後退一步，忘記自己站在床邊了，腿撞到床，膝蓋一彎，一屁股坐在了床上。
關肆蹙眉看了看我，抬腳往外走，走了兩步又停下來，轉身對我道：“你奶奶那樣的惡人，一般鬼見了都怕。就算這個村子所有人都死了，她也不會死。”
惡人？
我奶奶是對我不好，一罵我就罵的很難聽，可我從未把惡人這兩個字和我奶奶聯係在一起，難以接受關肆對我奶奶的評價。
不過從他的話裏，我卻得出一個信息，就是我奶奶不會有危險。
這讓我放了不少心。
另一方麵，我又為村裏其他人提起了心。
因為關肆說就算這個村子所有人都死了，我覺得這句話是個暗示，可能這個村子裏，除了我奶奶，其他人都會死。
這個其他人，曾經也包括我。
隻是我比較幸運吧，得到了關肆的某種喜歡，所以就保住了命。
但這個命能保多久，我心裏沒有底。
關肆說完我奶奶就走了，走之前叮囑我一句：不要出去。
他走後，我一個人坐在床上，想來到這個村子後發生的事情。
第一天，進村後，我最先遇到的是小賣部的老板，接著是路上的三個孩子，之後是我奶奶。
遇到的這五個人，他們或是含蓄，或是直接的跟我表達了同一個意思。這個意思就是我不該這個時候回來。
他們肯定是知道村裏發生了什麽，所以才會這樣對我說。
也許不止他們五個人知道，村裏其他人也都知道。
我想出去找個村裏的人問問，問問村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但是我不敢出去，怕再遇到我二媽或者我二爸。
其實我可以打電話問我奶奶，可想到上午我奶奶對我說的話，我就……
她在不確定我是否沒走的情況下，就對我破口大罵，詛咒我。要是知道我真的沒走，她還不過來把我撕了。
想了想，我覺得還是放棄吧。放棄知道在我來之前，這個村子發生了什麽。
也許真如關肆說的那樣，知道多了對我不好。
遇到我奶奶之後，接下來就是我二媽和我二爸了。
先說我二媽，我對我二媽的印象，還停留在她是人。因為我沒有親眼見到她死，關於她死的消息是從關肆嘴裏聽來的。
不過這兩天我二媽都沒有回來，我知道她的確是死了。
再說我二爸，我親眼看到一抹紅色影子從他身體裏飄出來，看到他的身體一節節的摔在地上……
他的身體現在還在那個樹林裏。
想到這，我就覺得我對不起我二爸。當時看到他的身體倒下去了，我太害怕了，沒有管他，也沒有將這件事告訴我二奶奶他們。
現在是夏天，不知道這一天過去了，他的身體有沒有腐爛。
在關肆說我二媽、二爸不是他殺的之前，我一直以為我二媽、二爸是他殺的，一直以為那個藏在我二爸身體裏的一抹紅影是我二媽。
現在看來，那抹紅影可能不是我二媽。
可能那抹紅影，是殺害我二媽、二爸的凶手，但我無法確定。
費了老半天的勁，把這兩天的事情梳理好，得出來的卻是一個不確定的答案，我有些惆悵。
我惆悵的看著窗外，發現快黑天了。
而關肆還沒有回來，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回來，我一個人有些怕怕的。
再想到這是我死去二爸、二媽的房子，我脊背一陣發涼，汗毛都豎起來了，心想得在天黑前把吃飯、上廁所這些事處理好，不然一會兒一個人下去太可怕。
因為下午吃的多，我一點都不餓，吃飯可以免了，就隻剩下上廁所了。
我趕緊拿了紙和姨媽巾，下去上了個廁所。
回來隨便衝了個澡，就躺下了。
這兩天都是跟關肆在一起睡的，忽然間隻剩下我自己了，還是在這樣一個死了主人的房子裏，我害怕的不得了，輾轉反側，怎麽都睡不著。
後來是實在太困了，才迷迷糊糊睡著。天沒大亮，又被尿憋醒，我鬱悶的不得了。
還好，醒來的時候看到關肆已經回來，我鬱悶的心情才舒服一些，心裏也踏實不少。
我舒了一口氣，慢慢爬起來，拿了東西，輕手輕腳的往外走。
“你要去哪兒？”可能是我開門的聲音吵到關肆了，在我開門的時候，關肆醒了，問我去哪兒，把我嚇的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