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0章 皓月如歌

  看見自己的對手不是楊逍，而是慕容瀟，商九霄的眼中則是閃爍著騰騰殺意。


  不過，由於剛才於夢曦的一番話，還是讓他心生一絲忌憚。


  於是，就看他刻意道：「慕容瀟，你下去吧！我可不想被執劍長老還有夢曦長老給惦記！」


  「你放心！你我之戰與他人無關。你若能殺我，我師姐和師尊斷然不會因此而找你尋仇！」慕容瀟冷冷道。


  「哼，只有你們商家會做出這種見不得人的勾當來！」於夢曦沖著商湯惡狠狠地一瞪眼。


  之所以瞪商湯，主要還是她生怕自己一個控制不住，直接把商九霄給秒了。


  而有了於夢曦和慕容瀟開頭，單猛立刻開腔：「沒錯！全天下，就只有你們商家會做出勾結外人、綁架威脅這種不要臉的事情！」


  「就是就是！自己就是個臭不要臉的，反而去說其他人！」劉赫也分毫不讓。


  全場頓時炸開了鍋，商九霄立刻變成了眾矢之的，差點被唾沫星子給淹死。


  眼見如今商家如同過街老鼠人人喊打的架勢，每一個商家人要說內心完全不慌那叫假話。


  尤其是商九霄被千夫所指，原本剛剛穩定下來的情緒，復又泛起了波瀾。


  「哼，不會尋仇最好了！」他狠命地穩定著心神，讓自己變得平靜下來。


  「行了，廢話少說，動手吧！」慕容瀟說罷，根本不和商九霄啰嗦，身子如同閃電一般掠出。


  「好快！」人群驚呼一聲。


  如今，劍一和慕容瀟領悟速度奧義的事情，早已經不是什麼秘密。


  同時，人們也聽說過，這倆人所領悟的速度奧義各有所長。


  劍一的專長乃是劍速；而慕容瀟則是身法。


  當然，並不是說劍一的身法與慕容瀟的劍速不行，而只是相對來說，另外一個更加強大一些罷了。


  而此刻，慕容瀟這如同閃電一般的身法，倒是讓商九霄有些措手不及。


  不管怎麼說，他的兵器乃是盤龍槊，縱使他天賦異稟，可要用這東西去和慕容瀟比拼身法和速度，那是萬萬做不到的。


  而在所有人驚嘆於慕容瀟的身法之時，忽然間人們隱約感覺，戰台之上似乎響起了一陣宛若天籟一般的音聲，竟讓人有了一絲沉醉之意。


  「皓月如歌！」長老席上，商湯和於夢曦同時驚呼一聲站了起來。


  只不過，商湯的眼神里所蘊含的乃是震驚與忌憚；而於夢曦的眼神中，則滿是欣慰與喜悅。


  「皓月如歌？什麼是皓月如歌？」看到兩位大長老同時喊出這個名字，又是這樣的神情，所有人的內心都禁不住好奇。


  「嗯……這個名字是很耳熟啊，的確好像在哪裡聽過！」有人皺著眉頭回憶起來。


  「啊！我想起來了！這皓月如歌，不就是當初夢曦長老擊潰商湯長老所用的那一招絕技么！」


  「對對對，就是它就是它！」


  經人這一提醒，不少人立刻醒悟了過來。


  這「皓月如歌」，據傳乃是與望舒聖劍一同出世的一套絕世劍法。


  皓月，乃是指這劍法施展開來的光影，如同皓月一般沉靜而又美麗；如歌，乃是指而它與空氣摩擦所發出的音聲，又如同天籟之歌一般動人心魄。


  所以，判斷這一招劍法施展的好與壞很簡單，就是看它美不美，動聽不動聽。


  越美、越動聽，則這劍法的威力也越強。


  這強大，一方面乃是因為劍法的完美無缺；另一方面，也是因為這份每，會對對手的精神意志，乃至靈魂產生影響。


  所以此消彼長之下，更加顯得這套劍法的強大。


  當年，紀無涯夫婦封為劍侯之後，便來天王殿找商湯切磋。


  最終，於夢曦就是依靠這一招殺得商湯毫無還手之力。


  不過，當年的於夢曦所使用的並不是望舒聖劍。所以事實上，她的劍招還有著那麼一絲瑕疵。


  而如今，慕容瀟望舒聖劍在手，她的這招「皓月如歌」已經近乎完美無瑕。


  「師尊收了個好徒弟啊！」於夢曦感慨道。


  「是啊！難怪他會把羲和、望舒聖劍交予他們倆。之前我還有點不服，可現在看來，他們的確配得上師尊的期望！」紀無涯亦是點了點頭。


  他們夫妻倆在這裡讚歎，商湯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


  往昔的一幕幕出現在他的眼前，以至於這一刻他竟然有一些心魔叢生的跡象。


  「商湯，冷靜點！」身背後，傳來了商無天的聲音。


  「唔……」聽見了老祖的聲音，商湯急忙閉上了眼睛，盤腿坐下。


  繼而，他直接閉上了自己的聽覺，不讓那如同天籟一般的音聲影響到自己，讓自己慢慢地平靜下來。


  看到這一幕，商家子弟的眼中無不露出了驚駭之色。


  他們沒想到，一個慕容瀟竟然把自家太宗塵封許久的心魔都給勾了起來。


  而他們所不知道的是，當初慘敗在紀無涯夫婦手中的經歷，曾經嚴重影響了商湯衝擊天王境。


  後來，紀無涯夫婦欲來天王殿，商湯本想拒絕。


  可他發現，越是這樣去迴避則心魔越是厲害，於是無奈之下便選擇了去面對，最終同意讓紀無涯夫婦來到天王殿成了長老。


  也正是因為那一刻的放下，讓他最終跨過了那一步達到了天王境。


  而伴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件事漸漸被人遺忘，連商湯自己都認為自己已經徹底放下。


  豈料，如今他才明白，自己當初只是短暫的壓制，並沒有將這心魔根除。


  現在，當自己達到了大成天王境，這心魔再次捲土重來之時，威力竟大的讓他難以承受。


  當然，此刻與他有著同樣感覺的，還有商九霄。


  高手對決就是如此，往往誰佔得先機誰就能取得最終的勝利。


  若是剛才，商九霄先手攻擊，直接用百龍壓制慕容瀟，那慕容瀟極有可能就會疲於應付最終落敗。


  可如今，慕容瀟佔得了先機，立刻就壓得商九霄透不過氣來。


  「鏘鏘鏘！」


  碰撞之聲傳來，如同那天籟之歌最佳的伴奏曲。


  人們就看見，那如同月光的一般的劍芒，在商九霄的身旁飛舞，彷彿隨時都有可能將他斬殺一般。


  而就在所有人都以為，這一戰商九霄必敗之際，卻見慕容瀟突然虛晃一招，繼而身子向後猛地一縱，直接跳下了戰台，從從容容回到了戰王殿的隊伍中。直接把驚魂未定，一臉懵逼的商九霄，給撂在了戰台之上。


  「怎麼回事？」


  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在他們看來，剛才的對決慕容瀟絕對佔據上風啊！為何她卻不打了，主動下台？這是要認輸么？


  「瀟師妹，你這是？」楊逍也有些不解，問道。


  「我上台，無非就是活動一下筋骨，找個人陪我練練手。如今練好了，自然就下來了。」慕容瀟淡然道。


  「轟——」


  全場一片沸騰，無不被慕容瀟的話語和氣勢所折服。


  敢情在人家的眼裡，高高在上的商九霄不過就是一個陪練而已啊！

  「好一個師妹，越來越對我胃口了！」於夢曦對慕容瀟的舉動可謂讚不絕口。


  商九霄都快要氣炸了，可他這會兒，偏偏又無法對一個女子發作。


  於是，就看他憋著都快成豬肝色的臉，沖慕容瀟道：「慕容瀟！既然你主動下台，那這一戰你是認輸了？」


  「隨你怎麼認為吧！如果你覺得輸贏對你很重要的話！」慕容瀟露出一副無所謂的姿態。


  繼而，不等商九霄說話，她轉而沖著楊逍道：「師兄，我看今天你就不要急著上場了，多給大家一點機會吧！」


  「好，沒問題！」楊逍點了點頭。


  他自然明白慕容瀟的意思，她是希望大家把商九霄當成磨刀石，好好打磨一下自己的實力。


  如今，商九霄成了光桿司令，其他人可以休息他卻沒戲，這世上還有比這更好的機會么？

  想到這，就看他沖著眾人道：「行了，你們誰願意再去會會九霄公子？」


  「逍哥，我到現在還沒登過場，這一次就讓我來吧！」就聽雪玲瓏那動人的聲音響起，頓時再一次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儘管，大家對雪玲瓏早就不陌生，可他們卻發現，似乎姑娘的美貌伴隨著她實力的提升而始終在提升著，彷彿永遠都沒有上限一般。


  就看在人群的一陣驚呼中，雪玲瓏如同仙女一般降臨在了戰台之上。


  有了之前的經驗教訓，這一刻商九霄也顧不得自己的境界遠高於雪玲瓏，舉起盤龍槊趁姑娘落腳未穩，直接一招「龍威百戰」攻殺而出。


  此舉，頓時引來了眾人的一片嘲諷聲，不過商九霄卻是充耳不聞。


  雪玲瓏淡然一笑，只見她舉起蟾宮桂杖，在空中畫出了一個圓，遠遠看去宛若一個玉盤。


  繼而，就看姑娘桂杖輕揚，口中清叱一聲：「千江有月！

  霎時間，那一輪巨大的明月分化為了千輪，每一輪明月，都散發著無比神聖的光輝，亦如廣寒女神當年的風姿一般。


  繼而，就看這千輪明月，齊齊迎著那百條巨龍而去。


  這招「千江有月」，乃是當年廣寒女神望見大地之上千江之中有著千輪明月有所感悟，繼而所創出的絕技。


  其施展之時，看似美輪美奐，可實則卻擁有毀天滅地的威力。


  當初在玄武帝國的時候，雪玲瓏曾用之與玄天崇有過一次碰撞，而後來就沒有再施展過。


  如今，她的極寒奧義範圍已然達到了方圓七十五里，雖然比之商九霄的八十里遜色一籌，可別忘了，雪玲瓏可是煉化了沌古丹的。


  煉化了那枚神丹之後，她的血脈已然達到天尊境界，凌駕於商九霄之上。同時，先天至陰體質也突破了桎梏，達到了巔峰境界。


  這瞬間就將她境界和奧義範圍之上的不足給彌補了一多半。


  「砰砰砰！」


  就看龍影與月輪不斷碰撞，每時每刻都有龍影與月輪崩毀與消散。


  當然，儘管雪玲瓏的血脈和體質將她的劣勢彌補了一多半，但她終究還是敵不過商九霄的。


  不過，由於商九霄之前和紀嵐山、慕容瀟一番惡戰，體力損耗實在太大。


  同時，他如今又背負著太大的心理壓力，以至於他的戰鬥力大打折扣，這便使得他在此刻與雪玲瓏的碰撞時，根本沒佔到多少便宜。


  約莫三十息之後，就看漫天的龍影和月輪盡皆爆碎，兩人竟鬥了個旗鼓相當。


  而人們也已然看出，雪玲瓏氣息如常，可商九霄的臉色卻有些蒼白。


  很顯然，他真的累了，無論是肉身還是精神抑或是內心，他已然都到了崩潰的邊緣。


  只是，為了家族的榮耀，他依舊在那裡苦苦支撐著。


  不過，人們對此並沒有絲毫同情，反而都用幸災樂禍的目光看著商九霄，想要看看他究竟還能支撐多久。


  「九霄……」商子淵心如刀絞。


  儘管相比商子鈞、商子桓、商子烜、商子坤他們四兄弟，他的兩個孩子好歹命還在。可商九霆下落不明，商九霄如今簡直就是被當猴在耍，這對他來說簡直就是莫大的煎熬。


  當然，其他四兄弟乃至是所有的商家人，這一刻都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憋屈和恥辱。


  而就在這時，只見雪玲瓏一揚手，一招「廣寒冰雨」攻向商九霄。


  密集的冰箭，使得商九霄只能疲於應付，而雪玲瓏自己則飄然躍下了戰台回到了楊逍的身旁。


  「漂亮！」楊逍挽住妻子的手腕，臉上露出了寵溺的笑容。


  紀嵐瑛、慕容瀟也紛紛走上前來。


  「玲瓏姐姐，你真是越來越厲害了，妹妹自愧不如啊！」慕容瀟微微一笑，露出了那顆俏皮的小虎牙。


  「妹妹過譽了，你的劍法才讓人沉醉呢！我可是學不來的！」雪玲瓏謙遜道。


  「你們倆可以了啊！這樣客氣來客氣去，把我置於何地啊！」紀嵐瑛佯裝不悅。


  畢竟，她發現自己在三人里相對最弱，即便現在她都難以說能從商九霄手中全身而退，於是難免心中有些失落。


  「啊呀，姐姐不要這樣說嘛，你永遠是我姐姐啊！」雪玲瓏挽起了紀嵐瑛的胳膊，突然沖著慕容瀟道，「瀟妹，我和嵐瑛已經結拜為姐妹了，你可願加入我們？」


  「好啊好啊，求之不得呢！」慕容瀟興奮地拍起手來，往昔那天真爛漫的模樣又一次出現在了眾人的面前。


  這三大美女在那裡歡聲笑語，直把那些圍觀之人都要看痴了。


  至於商九霄，則是用盤龍槊支撐著自己的身軀，眼神都顯得有些空洞與茫然。


  而都還沒等他喘過這口氣，就看蕭凌峰拍了拍楊逍的肩膀，道：「行了，讓我也去活動活動筋骨吧！」


  說罷，伴隨著一道紅光，蕭凌峰已然站在了商九霄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