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雨與勢
馬小胖傷心欲絕的摟著少女，隻覺得這世間變得黯淡無光。他的心裏升起一股濃抹的恨意。
短短的一瞬間，心裏滿是仇恨。當他快要完全被仇恨吞噬的時候，卻聽見懷中人兒略微氣短的咳嗽聲。
對於馬小胖來說，這聲音像是暴風雨後的彩虹，美麗而又溫暖。
“心慈，你還活著，你還活著”說完又緊緊的將少女摟住。
少女蒼白的臉頰升起一抹緋紅，不知是因為被抱得太緊的緣故，還是害羞。
“臭禿驢，你想勒死我嗎？”雖這樣說著，雙手卻悄悄抱住了馬小胖。
原來那暗器卻是射到了她的內甲上，當然不是普通的內甲，是馬小胖從大衍寺禪房順出來的。
少女感覺到了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一種不失去，永遠不會知道自己會因為一個人而徹底失去理智的分量。
“我就知道，你不會死的，你還沒有殺我，你怎麽能死！”馬小胖嗅著懷中人兒發間的香味兒，第一次濃濃的覺得：活著真好。
“傻禿驢，我要是真的死了，就不會有人嚷著殺你了，不是很好麽？”心慈說道。
馬小胖雙手樓住左心慈的肩膀，正色道：“你若死了，我也會和你一起的，我不在的話，你找誰報仇去！”
左心慈心裏一顫，臉上卻洋溢著笑容。一手彈在馬小胖的光頭上說道：“那可說好了，以後你的命可就是我的了，除了我以外，誰也不能殺你，你自己也不行喔！”
馬小胖揉著額頭咧著嘴笑，外表看來還是傻傻的，但內心比誰都精明。
他以為他理解了少女的話兒，但他還是小瞧了這個嬌小玲瓏的人兒。
後來的他才知道，這句話其實是一個詛咒。
“臭和尚，你是將寺廟中的寶物都盜出來了嗎？”左心慈大眼一瞪。
馬小胖有些尷尬的摸了摸自己的光頭，將包裹往身後藏了藏，嘿嘿的笑道：“丫頭，你可別冤枉我啊，灑家一個大和尚，出門在外，總要帶點防身的武器，這些哪裏是什麽寶物，寺廟中的一些小東西而已呀，你看看，我連“大衍心經”都留給了那老頭，怎麽會偷東西呢？”
左心慈瞧著馬小胖有些尷尬的臉色，也不惱，心中甚至有些想笑。
看著那把殺豬刀，誰又能想到，那是一把世間僅有的天階極品的武器呢。
馬小胖懷裏的左心慈像是恢複了幾分力氣。稍微掙紮了一下，想要將馬小胖身後的包裹搶過來，不過卻發現看似不大的包裹卻紋絲不動，看樣子，裏麵裝的寶貝可不少。
少女頓時氣得頭上的呆毛一抖，大吼道：“好啊，你個臭和尚，背了這麽多寶貝，就送了我一個軟甲，和一根簪子，我倒要看看你都還藏了些什麽？”
看少女的樣子，分明像是一個婚後的少婦發現了自己的丈夫藏私房錢，而且還是一筆巨款。
看著前一秒還躺在自己懷裏奄奄一息的人兒，不知為什麽，馬小胖剛才那股濃鬱的感情硬是被生生的壓了回去。
他知道自己的“私房錢”算是完了，看著左心慈將包裹一層層的拆開，他深表無奈，隻得悄悄的將那把殺豬刀擦在自己的後腰褲帶上，心想著能昧下一件算一件吧。
終於，包袱被完全打開了，隻見裏麵豁然躺著各種各樣的“雜物”，不錯外表看上去就是雜物。
隻見裏麵有一個碗，一雙兩頭一樣粗的筷子，還有一口小鍋。
除此之外還有多支蠟燭，兩把香，甚至那佛像旁的青燈都在裏麵，另外各種小物件，零零總總不下20件，全放在了那口鍋裏。
“好啊你，臭和尚你有這麽多好東西咧！”左心慈雙眼放光的盯著馬小胖。
馬小胖隻是打個哈哈道：“嘿嘿，哪有什麽好東西，好妹子，你要是喜歡，我都給你，你就把你幾件吃飯的家夥留給我就行！”
左心慈冷笑一聲道：“諒你也不敢不給，你先背著，這些都是我的，哼！”
說完頭也不回的準備去找個客房休息，“雖然剛經曆了一次暗殺，客棧的人也被那殺手清場，不過正好清淨，可以讓心慈好好的休息一下”馬小胖深吸一口氣，放鬆了一些。
不過正當他想著這些的時候，少女又迅疾的轉身回來在他的唇上輕輕一點，笑著道：“你也是我的！”說完後飛也似的跑了。
馬小胖一臉懵，不自覺的摸摸嘴唇，半晌才回過神來，心想道：臭丫頭，你也是我的！
就這樣，和尚的初吻沒有了，當然，不能算小時候被自己家的小母狗強吻的事。
這確實是和尚的初吻。
和尚的初吻，想想都有點尷尬呢！
不過比他更尷尬的卻是左心慈，她不知道自己怎麽了，就那樣，那樣輕易的就親了他，那可是她的初吻。
隨後又想道，臭和尚會不會覺得自己輕浮啊什麽的，那滿臉思春的樣子，當然沒人到。（不過作者寫著也是覺得漂亮啊，怪作者文化水平低，描寫不出來心慈姑娘此時有多美！）
想著想著，心慈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臭和尚是一個和尚啊，他這樣會不會犯戒。
不過轉念一想：應該不會的吧，那老和尚可是有好幾個妻子呢！不過臭和尚，你要是敢有除了我以外的女子，看我不把你吃了，哼！
左心慈心緒漸複，又自語道：“看來這一路並不安穩呢！看來這客棧已經沒有活物了吧，為了滅口，還真是心狠手辣！”隨之握了握秀拳。
正如左心慈所想，從她剛下山便已被人掌握了行蹤，若不是此間多了馬小胖這一變數，恐怕此時的她已經身首異處。
此時的馬小胖卻是不以為然，甚至開始在空無一人的客棧裏找吃的，雖然這並沒有錯，不過也不是一個正常人在遭遇暗殺後的反應。
即使是在生死一線間，也不曾見一分嚴肅，用他的話來講：說不定死一次就回到原來的那個世界了呢，這不相當於一顆複活幣嗎？
所以，對於他來說，誰暗殺他，目的又是什麽，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現在還活著，所以就該舒適的活。這後續的腦力勞動還是交給少女吧。
和尚一頓飽餐後送了些給少女，便大大咧咧的找了客房睡了。
半夜，馬小胖鼾聲如雷，少女卻失眠了。
“臭和尚，你是豬嗎”少女大吼道，但和尚鼾聲依舊。
所以第二日清晨，少女便賴在了馬小胖的背上，說是要把昨晚沒睡的補起來。
馬小胖也是無賴，隻得又背著少女向山下走去。
再過一個山脈便能走出這北域大山，行走在山中滿是荊棘，哪裏還有半分修行者的瀟灑。
也是在此刻，馬小胖也終於認識到，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有多難。修行本來就是鋪滿荊棘的，哪裏有瀟灑的道理。
“你說，我要是能飛該多好”馬小胖說道。
“想要飛，不是很簡單嗎，你趕快晉級不就好了，以後別說飛，就算破碎虛空，羽化飛升也不是什麽難事！”左心慈說道，眼中閃過一絲渴望，她有變強的理由。
感受到少女異樣的情緒。馬小胖突然加快了步伐，竟然開始飛奔了起來。
對於奔跑中的他來說，飛與不飛，又有什麽區別。
“知道嗎，隻要你足夠快，足夠有力，即使避不過這林中的荊棘，它們也不能傷你”馬小胖說道。
耳畔的風呼呼的吹著，再也感覺不到周圍荊棘的阻礙，再沒有一絲拖泥帶水，既然決定了奔跑，即使不能飛翔，也要跑得決絕，義無反顧。
天漸漸的暗了下來。
看來是要下雨了，沒有雷聲，雨卻來得迅疾。
瓢潑的大雨打在樹林葉子上，像是野馬在奔騰一般。
和尚與少女躲在山洞中，看著眼前的水簾將他們與這裸露的大山隔絕，遠處的雨水漸起一陣水霧，一群頭戴鬥笠，身穿蓑衣的黑袍人從雨中匆匆走來。
和尚和少女望著雨水中的黑袍人，像是被分割到兩個世界。
雨水中蘊含著一股刺鼻的腥味，令人作嘔，這是從林的樹葉或者其他的屍體腐爛的味道。
馬小胖從到寺廟的那天開始便不再懷疑修行的殘酷，雖然其中往往伴隨著欣喜。
他是死過一次的人，所以他並不畏懼死亡，但是他害怕，害怕自己身邊的人離去。
他承認自己的恐懼，但並不是怕死，隻有死過一次的人才知道，死並不可怕。
馬小胖牽過左心慈的手，打了個哈欠，不在意的說道：“晦氣，不過這黑袍穿起來應該挺帥的吧！”這黑袍突然讓馬小胖想到了前世火影動漫裏的“曉”。
可是，殺手並沒有理想，與“曉”相比，顯得小家子氣很多。
左心慈轉頭望了望身旁的和尚，想問些什麽，卻又問不出口。隻是發現和尚嘴角有些邪魅的翹起。
不為殺人而進行的殺戮，才讓人賞心悅目。
左心慈並不知道馬小胖進寺廟以前的過去，但這並不影響她了解馬小胖。
但此時的馬小胖像是從蠻荒中釋放出來的狼群，陰狠而陌生。
或許將一個人比喻為一群狼並不恰當，但此時和尚給人的感覺，偏偏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