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蛻變
白州憑借自己一點並不算出色的口才勉強服了惶恐的少年們，使得他們躁動不安的情緒漸漸平複下來。
事實上他剛剛所那些方法很是拙劣，有心人可以找出一百個理由來反駁他。
不過這時候的少年們就像一群溺水的人，下意識抓緊白州這根最後的浮木，不管是不是能活下去，總歸是一個希望呢。
白州得到的好處是，又收割了一波經驗值。
白州估摸著，如果明繼續背著莉莉婭走路的話，他明應該還能再升一級。
這次試煉的收獲已經遠遠超出白州的意料了。
當然，是在離開試煉後升級所帶來的屬性點並不會掉落的情況下。
不過白州現在覺得即便提升的屬性點是虛假的也無所謂。
這三時間內，直麵東西伯利亞凍土地上的嚴寒，他那一步一步踩下的無數個腳印，使得他整個人心靈意誌也得到了巨大的洗禮。
有種脫胎換骨般的改變。
這是實實在在的，任誰也拿不走。
第三個夜晚，悄悄過去。
“瓦西裏，埃布爾和另外幾個人去找了北極熊，之後我看到他們上了北極熊的車”
白州剛剛醒來，就看到一臉忿忿的安德烈。
白州麵色平靜，似乎早就預料到這一點，點點頭：“我知道了。”
然後掃一眼場上，詢問道：“還有兩個人呢？”
安德烈眼神閃爍著回答道：“好像好像是生病了吧。是被人抬上車的。”
安德烈似乎很不想承認什麽，有些東西離他明明很近，他卻不想去麵對。
白州看著安德烈，開口詢問道：“安德烈，你害怕嗎？”
“怕個屁！”
安德烈滿臉不屑，嘴硬道：“我曾經有整整五的時間沒吃一點東西，也是在這樣的氣裏。莫斯科的冬可一點也不比這裏冷。我還不是活得好好的，現在我們至少還有不少食物”
白州正色道：“那太好了，其實我很怕，我怕死。既然你有過比現在還惡劣的經曆還活得好好的，現在我有信心了”
“啊？！”
安德烈一下子傻眼了，張大了嘴巴，沒想到白州會這麽回答。
“我我”
安德烈那句“其實我剛剛都是在吹牛，我也怕”沒好意思出口。
白州忽然笑起來，拍拍安德烈的肩膀，開口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也害怕”
安德烈漲紅了臉龐。
白州卻接著道：“怕是對的，怕是正常的。這樣的情況下，不怕的那才是傻蛋。但是，即便是怕，我們也得繼續走下去
早上那些當了逃兵的人，他們以後一定會後悔的。
而且，我向你保證”
白州指著胸口一臉認真地對安德烈道：“我們不會死，我們一個都不會死。”
白州最後一句話的無比篤定，雖然不知道他的信心何來，安德烈心中卻對他產生一股莫名的信任。
“嗯”
安德烈堅定地點點頭。
白州這才有空看一眼自己的個人屬性麵板。
一晚上過去，生命值又大幅度減少，不過比前兩晚減少得都要少。
這次隻有兩百點不到，白州的兩點體質屬性可不是白加的。
白州下意識想要去將生命值補滿，忽然想起現在食物的緊缺，於是又立刻忍住了。
他想了想，走到場地中間，大聲拍手呼喊吸引所有的少年向他望來。
“告訴大家一個不太好的消息”
白州臉上露出淡淡惋惜哀傷的表情，開口道：“今早上，我們又有幾位夥伴被淘汰了，離開了我們”
少年們有的驚訝，有的迷惑，有的想要開口點什麽。
“不過這也是一個好消息”
白州微微一笑，接著大聲道：“我們的人數變少了，這意味著我們剩下的每個人能分到的食物也就變多了”
少年們一愣，旋即眼中浮起幾分驚喜。
“接下來我給大家分配早餐和今在路上的口糧，大家一個個到我這裏來領。”
白州“吝嗇”得有些可怕。
他總共就給每個少年分了半塊巧克力、幾片牛肉幹和兩個硬幣大的壓縮餅幹。
“這點怎麽可能夠吃啊，我會餓暈在冰麵上的”
有少年抱怨起來。
白州看著他，認真開口道：“別瞧這點東西，我已經算過了，如果節省著吃的話，這些已經足夠我們行走一所需要消耗的能量了”
白州算過個屁。
他哪知道這麽點東西到底夠不夠。
他隻需要給少年們信心，給他們一個有理有據有服力的理由，讓他們有足夠的信念支持下去而已。
白州一直相信人的意誌力量是很強大的，足以彌補身體上的某些不足。
少年們對白州的話將信將疑，但到底還是沒有再繼續反駁。
少年們手裏捏著那可憐巴巴的一點食物，斟酌著該如何分配。
絕大多數少年都迫不及待地往自己嘴巴裏塞了一些。
餓了一晚上的肚子必須要有點東西進去墊墊了。
白州沒有跟別的少年一樣進食，他將屬於自己的那份口糧心翼翼地塞進口袋裏放好。
以他高達9點的體質，即便餓了一晚狀態也要比其他少年們要好上不少。
將腹中些許饑餓的感覺壓下去，白州背起裝滿所有人口糧的背包——這也是少年們同意白州分配口糧的原因之一，白州變相分擔了他們所有人的一點壓力。
“走吧。”
白州牽莉莉婭的手，跟安德烈三人招呼一聲，然後第一個走出帳篷，直接地麵對外麵的嚴寒。
寒風跟鋼刀一樣刮在白州臉上，生疼。
有冰冰涼涼的雪花打過來。
白州看一眼空，昏暗得像是要塌了。
他深吸一口氣，冰冷的寒氣順著喉嚨管躥進肺裏，刺激得他精神為之一振。
白州大步朝前方走去，少年們跟在他身後，就像跟著頭狼外出覓食以求捱過寒冬的狼群，緩緩前行，一步步走向未知的前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