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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1章 欠管教

  “後來實在忍不下去了,我就說:小袁,好好管管你兒子,否則我們就不玩了。今天的麻將也不作數,就算你贏了我們也不認。”


  “我們打麻將都是給牌和籌碼,打到最後結束了才算賬。”


  “她一聽也怕了,於是把孩子叫過去,狠狠罵了一頓。可孩子就那樣了,是個沒教養的,被他媽罵著還是嬉皮笑臉,沒點兒正樣。從那時候他就記恨上我,後來一直站在旁邊,時不時的裝作不小心把我的牌推倒一、兩張,要不是看了我的牌,鬼鬼祟祟跑到小袁那邊,湊著他1媽1的耳朵悄悄說給她聽。”


  站在旁邊的老王連連點頭,指著男孩怒道:“這個小兔崽子實在不像話,我今天輸了三百多,都是他鬧的。”


  被叫做“趙阿姨”的老太太也滿臉不高興:“他偷了我好幾次牌,我還以為是上了年紀記性不好,忘了跳最後一張牌,沒想到他在背後搞鬼。”


  魏金源也滿臉怒意:“我今天手氣背,幾圈下來就輸了五百多。那把龍七對廢了也就算了。可後麵又打了兩圈,我抓了一把萬字好牌,打了四張牌就做成,滿牌聽邊三萬。結果這小雜種又跑過來,看牌以後張嘴就像廣播電台似的報出來。”


  “當時我心裏那股火怎麽也下不去。尼瑪的這牌老子不打了,錢我也不要了。轉身抓住他的衣領照著臉上狠狠給了一拳,反手又是兩耳光,直接把人從屋裏扔出去。”


  魏金源滿麵猙獰,指著縮在袁美華身後的男孩連聲怒道:“小狗1日1的,老子跟你有什麽仇?你自己說說,這些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男孩滿麵懼色,渾身發抖,魏金源在他眼裏仿佛一頭恐怖到極點的妖怪。他大氣也不敢出,緊緊抓住母親的褲子,也不知道心中是否產生了悔意,還是恨意。


  袁美華如母虎般衝著魏金源叫嚷:“你才是狗1日1的。就算我兒子看你的牌報你的牌,可他還是個孩子,你至於跟他這麽計較嗎?”


  魏金源火氣更大了:“你搞清楚,打麻將玩的是錢。你這種搞法,跟惡意詐騙有什麽兩樣?”


  袁美華譏諷地笑道:“我看你就是輸不起。輸了就找原因,找不到就把火發到娃娃身上。你以為我是好欺負的嗎?回頭我告訴我男人,他可沒有我這麽好說話。”


  魏金源正色道:“你是不是要打架?誰怕誰?”


  虎平濤皺起眉頭,再次將其喝止:“你們到底是幹什麽?我讓你們陳述事情經過,怎麽轉來轉去又繞到打架的問題上?”


  他轉向魏金源,神情嚴肅:“你是成年人,怎麽跟孩子一般見識?他才多大,你又多大?”


  魏金源急得滿頭都是汗:“不是……警官,你不知道,這孩子實在不像話。他……”


  虎平濤抬起手,認真地說:“對於未成年人,還是應該說服教育,而不是動粗。隻要是人就有幾分脾氣,但老話說得好:君子動口不動手。有時候,有的孩子實在鬧騰的不像話。這是他父母的問題,你沒必要站出來讓他提前接受社會的毒打。而且你下手也太重了……你自己看看,娃娃臉腫得跟肉包子似的,還有那眼睛……換了是你自己的兒孫,下得去手嗎?”


  魏金源為人很爽快,被這麽一說,也覺得之前的做法有些過了。他低頭認錯:“行,既然警官你這麽說了,我也認了。無論罰款還是賠禮道歉我都願意。我隻有一個條件,這事兒一定要公正處理。”


  這話一語雙關。


  虎平濤微微點了下頭,轉向袁美華:“既然是你報的警,那你說說,今天這事兒是誰挑起來的。”


  袁美華有些耍無賴,她振振有詞,絲毫不提打麻將的事兒,直接把她兒子從身後拉出來,一個勁兒地叫屈:“我兒子才多大啊!他連娃娃都要打,簡直不是個男人。”


  撒潑耍賴的人虎平濤見多了,他對此很有經驗。沒有與袁美華爭辯,抬手指了一下魏金源,問袁美華:“他剛才說的那些話你也聽見了。你覺得其中有沒有摻雜水分?具體是真是假?”


  袁美華猶豫片刻,繼續裝瘋賣傻避開問題重點,死死咬住一點:“他打了我兒子,這筆賬該怎麽算?”


  魏金源一聽,心中再次騰起怒火:“你個臭婆娘,老子被你兒子看牌輸錢,這該怎麽算?”


  虎平濤一看兩邊爭執又起,不得不再次將其製止:“行了行了,既然你們都這麽說,就隻能按規矩來。”


  他先轉向袁美華:“先帶你兒子去醫院做個傷情鑒定,然後根據檢查報告,我們會酌情對涉事雙方進行處理。該賠錢賠錢,該道歉的道歉。如果達到傷情級別,那就不是賠禮道歉能解決問題,得坐牢的。”


  魏金源臉色發白,他萬萬沒有想到事情會變得如此嚴重。


  袁美華臉上露出得意的神情,眼裏全是鄙夷。


  虎平濤注視著她,嚴肅地說:“你也別高興得太早。今天這事兒,他的確不該動手打你兒子,但你,還有你們幾個,聚眾賭博,這是另一碼事。”


  說著,虎平濤環視周圍:“剛才你們都說了,打麻將玩錢,輸贏多達好幾百。這已經不是文明娛樂,而是賭博。”


  “按照《刑法》第三百零三條:以營利為目的,聚眾賭博或者以賭博為業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製,並處以罰金。其中,組織三人以上賭博,累計賭金達到五萬元以上的,適用於以上條款。”


  袁美華呆住了。她抽搐般地眨了幾下眼睛,嘴唇哆嗦:“……我……我……不是,大家都是這麽玩的,這不是賭博啊!”


  虎平濤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很是諷刺地說:“你們自己都承認有輸贏,怎麽不是賭博?”


  經營茶室的老板連忙站出來,氣急敗壞的解釋:“警官,我這是開茶室的,沒讓他們玩錢啊!”


  虎平濤毫不客氣地回應:“在你的茶室裏出了問題,在你的茶室裏打麻將,你居然說不知道?這話誰信啊?”


  魏金源見勢不妙,幹脆耍起了無賴:“我沒說過我們打麻將玩錢。我……我今天……是那個小兔崽子打翻了我的茶水,我才動手揍了他一頓。警官,我們真的沒有賭博。”


  虎平濤轉身指著手裏正舉著執法記錄儀的孟輝:“你們剛才說的每一個字都被拍了下來。現在不承認有意思嗎?你們覺得這樣就能逃過法律懲戒?既然做了就老老實實擔當,該怎麽處理就怎麽處理。”


  眾人頓時傻眼了。


  魏金源和袁美華等人隻能老老實實在處理意見書上簽字,隨時等候派出所傳喚通知。


  ……


  回去的路上,孟輝問:“今天你怎麽剛開始的時候閉口不談賭博,隻說那熊孩子的事兒?”


  虎平濤坐在電動車上,歎了口氣:“那的確是個熊孩子。別說是魏金源了,要換了是我,一樣也想揍他。”


  孟輝回想了一下事情經過,點頭道:“那孩子是挺討厭的。但我覺得主要是缺乏父母教育。”


  “你說的沒錯!”虎平濤點了下頭:“打麻將是個人行為,可你也看到了,那當媽的平時沒事幹,帶著孩子去茶室打牌。你說說……要換了是你,你會這樣做嗎?”


  “肯定不會。”孟輝搖著頭,像撥浪鼓:“打麻將肯定得賭錢,自己玩玩也就算了,怎麽能讓孩子參與?”


  虎平濤解釋:“其實今天這事兒吧!隻要袁美華放低姿態,主動給魏金源他們賠禮道歉,我隨便處理一下也就過去了。問題是袁美華死抓住她兒子被打這事兒不放。我看過那孩子的傷,魏金源下手還是有分寸的,耳光雖說扇重了點,卻是皮外傷,養兩天就好了。黑眼圈是因為孩子皮膚嬌嫩,稍微碰下就變顏色。”


  “我挺讚成給那孩子一點教訓,所以才說讓他提前接受社會毒打。魏金源也答應賠禮道歉,袁美華這時候如果接受,雙方達成諒解,事情就算過去了。”


  孟輝偏頭看了他一眼,好奇地問:“那賭博呢?你不打算追究?”


  虎平濤攤開雙手:“三、五百塊錢的輸贏該怎麽追究?你也知道,三千塊以上才能立案。再說了,光是咱們轄區,你數數就有多少間茶室?你再看看全市、全省、全國……法律為什麽沒有明文禁止打麻將?老百姓平時需要娛樂活動。你讓所有人都去公園、看電影、打籃球、外出旅行……你覺得這可能嗎?”


  孟輝明悟地點點頭:“這話沒錯。”


  虎平濤繼續道:“暫且不提平時周末雙休,就說過年、國慶大假。各處景點爆滿已經不是新聞,很多人都宅在家裏。現在普及網絡,還有多少人看電視?他們總得找點兒娛樂活動吧?還有那些上了年紀的老人,不會玩手機也不會上網,除了打牌打麻將,他們實在找不到更多、更好的娛樂方式。”


  “所有對於打麻將,隻要不是蓄意賭博,帶有營利經營性質的那種,還是口頭上警告一下就行。所謂高高拿起,輕輕放下說的就是這個。”


  “既然袁美華覺得她那邊占理,拒不和解,那我隻能走程序,把這事兒連同聚眾賭博合起來辦。”


  “女人帶孩子去茶室,隻要老板有心,都會給點兒零食什麽的哄小孩子開心。有得吃有得玩,那孩子會惹是生非嗎?”


  “袁美華和魏金源他們打麻將不是一天兩天了。她沒必要為了幾百塊錢的輸贏故意讓她孩子在背後搞名堂。就像你說的,這事兒歸根結底是家庭教育問題。偏偏袁美華拒絕和解,那我隻能公事公辦,涉事雙方,加上經營茶室的老板,各打五十大板。”


  孟輝笑道:“要換了是我,就不會像你想的這麽遠。打人和聚眾賭博分開處理,也不談什麽人情。”


  虎平濤也笑了:“人情還是要有的。既然是處理糾紛,就必須清清楚楚,令人服帖。還是那句話————具體看情況,看人。最重要的,還是看涉事雙方的態度。”


  話音剛落,斜插在肩膀上的通話器響了。


  指揮中心:錦興花園有人報警,請速趕往處理。


  ……


  虎平濤和孟輝趕到現場的時候,已經下午六點多了。


  十一幢的電梯入口圍著一群人,還有兩個穿製服的保安。


  虎平濤整個下午都沒喝水,渴得厲害,順路買了兩瓶礦泉水,在電動車上就猛灌了一氣,現在感覺好多了。他分開人群走進去,照例問:“出什麽事兒了?誰報的警?”


  “我!”對麵,一個身材圓胖的中年婦女氣呼呼地回答。


  虎平濤看了一眼停在她麵前的那輛電動車,打開筆錄本:“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關素梅。”她很是惱火地抬手指著斜對麵,那裏站著一個剪著短發,帶著孩子,看起來很幹練的中年女子,說:“還有她,姓張,住在我隔壁。”


  虎平濤順著她指引的方向看過去,問:“請問你的姓名?”


  “我叫張永芳。”女人雙手扶著小女孩的肩膀,聲音聽起來有些弱:“這是我女兒。”


  虎平濤低頭做著記錄:“說吧,到底怎麽回事兒?”


  關素梅說話語調很快,她搶先指責:“我和這個姓張的都住在十二樓。按理說,遠親不如近鄰,關係應該很好。可她偏要跟我對著幹!每次我回家,她都不讓我走電梯,非要堵著門不讓進。”


  張永芳蹙起眉頭,語氣平緩,音量也不高,整個人顯得很文靜:“不是不讓你回家,而是你違反規定。”


  關素梅顯得很凶悍,指著張永芳張口罵道:“這電梯是你家的?我違反什麽規定了?”


  張永芳直言:“你推著電動車進電梯本來就不合理。”


  關素梅怒道:“這是我的車,我放自個兒家裏跟你有什麽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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