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你的計劃
因為與在座眾人不熟,她側身轉向從蕊,疑惑地問:“你和他怎麽認識的?”
徐玲指的是虎平濤。
從蕊簡單說了一下與蘇小琳之間的關係,解釋:“她是我高中同學,他們結婚了。”
徐玲抬手順了一下耳邊的頭發,譏諷地笑道:“沒看出來啊!這人的運氣真是不好說。幹輔警的能找到這麽漂亮一老婆,也算是祖墳上冒青煙了。”
這話充滿了挑釁意味,剛一出口,除了虎平濤,其他人神情驟變,所有目光紛紛集中到徐玲身上。
蘇小琳反應最快,她用不善的眼神盯著徐玲:“你什麽意思?”
徐玲絲毫沒有解釋或者遮掩的想法,冷冷地說:“我隻是替你覺得不值。嫁漢嫁漢,穿衣吃飯。我認識他比你早,但我永遠不會選擇跟他在一起。”
從蕊用胳膊輕輕碰了一下徐玲,不解地問:“為什麽?人家虎警官挺好的啊!學曆高,又是警察。”
徐玲撇了撇嘴,言語當中仍在冷嘲熱諷:“你們別被他騙了。他說是警察就是警察了?我告訴你們,這正規在編警察與輔警區別可是很大的。警察是正兒八經的國家公務員,輔警隻是臨聘的。換句話說,上麵什麽時候不要你了,隻是一句話的事情。”
聽到這裏,蘇小琳已經大體上明白了。她看看徐玲,又轉過頭來看看虎平濤,好笑又好氣地說:“她對你很了解嘛!”
這話說的有些陰陽怪氣,是所有妻子在同樣情況下的通病。
虎平濤連忙解釋:“我和她隻見過一麵,真的隻見過一麵。你要是不相信,改天來我們所裏,我帶你去見見鄭老太太,讓她跟你好好說說是不是這麽回事兒。”
蘇小琳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沒想到你連老太太都不放過。”
雖是開玩笑,虎平濤卻感覺手腳冰涼,渾身是嘴也說不清。
他隻能憨憨地苦笑。
餐桌對麵,從蕊滿麵不解地對徐玲說:“虎平濤不是輔警啊!他是耳原路派出所的所長。”
徐玲頓感意外,緩緩皺起眉頭,側過身子,仔細打量著他。
丁健最喜歡這種場合,最適合他興風作浪:“老虎這個所長隻是暫代。他很快就要調去局裏。刑警隊和緝毒隊兩邊都爭著要他,兩、三年內,他肯定升隊長。”
他隨即發牢騷般補充:“說起來,我幹了這麽多年的警察,老虎是後來的,我還比不上他。這家夥升職速度簡直比火箭還快,照這樣下去,廳級幹部不是夢啊!”
徐玲眼皮微微抽搐了一下,她強作鎮定地冷哼了一聲:“是嗎?”
其實走進包間的時候,她看見虎平濤,先是覺得很意外,繼而心中湧起一股說不出的懊悔。
虎平濤屬於真正的型男。
幾年前,也就是上次鄭玉仙介紹見麵的時候,徐玲就對他產生了好感。無論男女,顏值很重要。尤其是像虎平濤這種英俊帥氣的年輕人,無論走到哪裏都很容易成為焦點。
時間如鐵錘般對他進行鍛造。虎平濤身形比以前變得更魁梧,嗓音富含著男性特有的魅力。衣著得體,舉手抬足之間更顯成熟。
徐玲心跳有些加快,她忽然覺得,當年的決定是個錯誤。如果能有再來一次的機會,她會毫不猶豫選擇麵前這個男人。
這無關於金錢和權力,純粹是出於自己的喜歡,進而才有可能產生愛情。
當媽的都是過來人……在擇偶的問題上,徐玲聽從了母親的建議,選擇現在的丈夫。
他是公職人員,事業編,家中頗有資財。剛結婚的時候,他對自己還不錯。可後來就慢慢變了,不做家務,整天不是看手機就是玩電腦,要不就是跟著朋友在外麵鬼混。
徐玲有時候看不過,就說他幾句,卻被丈夫反手就是一記耳光。
徐玲是個好麵子的人,性格也有些懦弱,於是忍了。
正應了那句話————在家暴的問題上,隻有一次,或者無數次。
打人是會上癮的。尤其是妻子被打以後忍氣吞聲,不敢聲張,總想著委曲求全,維持著過日子……無論想法還是實際行動,都給了丈夫繼續施暴的理由和動力。
等到孩子生下來,徐玲被打的次數更多,更頻繁。
丈夫嫌棄她長得難看。
漂亮女人都是養出來的。被打以後蓬頭垢麵,整天裏裏外外的忙碌,就算是天仙也要變成黃臉婆。
按照自己的經驗,徐玲一眼就能看出蘇小琳過的很幸福。
虎平濤一直拉著她的手,她也一直摟著虎平濤的胳膊。兩人看樣子結婚很久了,關係動作卻很親昵。
徐玲心中充滿了嫉妒,懊悔的心思也越來越重。
她萬萬沒有想到,虎平濤竟然是真正的在編警察。
而且聽完丁健剛才那番話,應該不像是故意誆騙自己。
沒那個必要,自己與這些人不熟,他有必要說那些話刺激我嗎?
然而事情就是如此不可思議,盡管徐玲一再告訴自己放鬆心態,想開點兒,然而丁健所說“廳級幹部”四個字一直在她腦海裏徘徊,揮之不去。
沉默良久,徐玲實在忍不住了,看了一眼虎平濤,壓低聲音問坐在旁邊的從蕊:“他真的是派出所所長?”
從蕊點點頭,抬手指了一下蘇小琳:“她是我高中同學,他倆是夫妻。”
徐玲心中的那塊大石越發感覺沉重。她深深吸了口氣,迅速轉移話題,問:“你不是約我出來吃飯嗎?看樣子,你們都已經吃完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從蕊神情嚴肅:“有些事情我想當麵問問你。”
徐玲目光微閃。
她與從蕊很熟,卻從未見過從蕊以如此嚴肅的口吻對自己說話。
“你今天怎麽了?”徐玲心中有鬼,強作笑顏。
從蕊盯著她,語調平緩:“你一直跟我說你丈夫對你如何如何的好,包攬了所有家務,還經常下廚做飯。”
徐玲順口回答:“是啊!怎麽了?”
從蕊皺起眉頭:“可上次出去玩的時候,我問過你的女兒,她說你男人在家裏從不做飯,還經常打你。”
徐玲一聽,神情驟變,又迅速恢複常態,幹笑了兩聲:“你……你聽錯了吧……”
她緊接著以極快的語速道:“小孩子亂說的,你別當真。”
從蕊臉色變得很難看:“這種事情也能亂說?你女兒才多大啊!幾歲的孩子就會撒謊,難不成都是你教的?”
徐玲被問的無言應對,她索性豁出去了,整張臉頓時垮了下來:“從蕊,我當你是朋友才來的。可我來了你又問這問那的,到底想幹什麽?”
從蕊強壓著心中的怒火:“這也是我想說的。我一直把你當朋友,可你騙我說你找了個好男人,家庭幸福。如果不是你一直在我旁邊吹風,我也不會和明成離婚。你……你這個騙子!”
徐玲想也不想就反唇相譏:“哼!簡直奇了怪了。你離不離婚跟我有什麽關係?我叫你離了嗎?還是我用槍指著你,逼你去民政局跟你男人辦離婚手續?”
從蕊實在氣不過,抬手指著她,恨恨地說:“你雖然沒說過讓我離婚的話,可你一直欺騙我。你經常被你男人打,你日子過得一點兒也不輕省。”
徐玲冷笑道:“我日子好不好過跟你有什麽關係?從蕊,你自己摸著良心想想,我對你到底怎麽樣?你離婚以後我一直陪著你,你現在這份工作還是我幫著介紹的。我對你夠好的了,沒想到你竟然這樣說我……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好心沒好報。”
她語速極快,從蕊無法抵擋這番唇槍舌劍,心中一急,想好的話頓時忘了,一下子什麽都說不出來,隻能指著徐玲,滿臉急色:“你……你……”
“我什麽我?難道我說錯了嗎?”徐玲得理不饒人。
虎平濤抬手衝著從蕊輕擺了一下,安慰道:“別急,有話慢慢說。”
他隨即轉向徐玲:“看來你也是個能說會道的。好端端的事情到你這裏就變了個樣子,真正是把黑的說成白的,原告打成被告。”
徐玲雙手交叉橫抱在胸前,很不屑地瞟了虎平濤一眼:“不愧是當警察的,三句話離不開本行。”
虎平濤對此毫不在意。他注視著徐玲:“有件事我覺得很奇怪————像你這麽私欲心很強的人,為什麽會很熱心的幫從蕊介紹工作?”
徐玲已經豁出去了,坐在那裏冷冷地看著他,沒有說話。
虎平濤繼續道:“在你來之前,從蕊已經說過你和她之間的事情。你不光是給她介紹工作,還給她介紹男朋友。嗬嗬,表麵上看來你的確是個熱心人,但我不這樣認為,所以讓從蕊打電話把你約出來。”
徐玲心中滿是戒備:“你想幹什麽?”
“有些問題必須見了真人才能做出判斷。”虎平濤坦言:“我也沒想到從蕊說的那個人是你。先聲明啊!我沒有針對你的意思,我是就事論事。”
徐玲將身子往後一靠,翹著二郎腿,語氣冰冷:“現在見到真人了。說吧,你想幹什麽?”
虎平濤收起臉上的笑容,認真地說:“之前我還有些不確定,現在見了你,我做出兩個判斷。”
“第一,你給從蕊介紹工作,讓她進你們公司做財務人員,目的並不單純。”
“這段時間,你頻繁的給從蕊介紹男朋友。其實這種事情很正常,但次數多了就會引起懷疑。你和從蕊隻是朋友,不是家人,所以我懷疑你動機不純。”
徐玲心中有些緊張,說話口氣卻很強硬:“照你這麽說,我幫她還有錯了?”
“你想借此從中牟利。”虎平濤淡淡地說:“從蕊人長得很漂亮,綜合條件也很不錯,隻要介紹成功,你是可以得到某種好處的。當然具體是什麽我不知道,但不外乎是酬金,或者升職的機會。”
徐玲再次發出不屑的冷笑:“你簡直胡扯。”
虎平濤沒有動怒,平靜地說:“你給從蕊介紹的對象都是你公司裏的人。正因為這一點,所以你必須把從蕊拉進你所在的單位。因為頻繁介紹男人,而且還是同一個單位的同事,無論怎麽看都會很奇怪。你不想因此露出破綻,所以在工作方麵為從蕊提供便利,同時也能讓她對你產生感激。”
“我也是男人,從性別角度分析,有人幫介紹女朋友,而且還是綜合條件非常好的那種,無論成與不成,我都要感謝介紹人。這樣一來,你在公司的人緣能得到大幅度提升,也能得到很多便利,進而升職加薪。”
“你一直在利用從蕊。”虎平濤加重語氣,說話一針見血:“你抓住她的心理弱點,誘使她離婚,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就順理成章。我懷疑你從一開始就做好了完整的計劃,很完美,令人難以察覺。”
徐玲心中有些發虛,卻絲毫沒有認輸的心思:“看不出來你還挺能編的。哼……你說的這些,有證據嗎?”
“沒有!”虎平濤臉上露出淡淡的笑:“但你已經沒有繼續實施的機會了。”
“接下來,我要說說第二點————你在預謀殺人。”
話一出口,所有目光紛紛集中到虎平濤身上。
從蕊難以置信地問:“殺人?她要殺誰?”
丁健伸手推了一下虎平濤:“老虎,這種話可不能亂說啊!”
尹麗看看虎平濤,又看看徐玲,沒來由的一陣緊張。
蘇小琳摟緊了他的胳膊,忍不住顫抖了一下。
徐玲臉色有些發白,她緊緊咬住牙齒,雙手拇指狠掐著食指,用疼痛告誡自己必須打起精神。
虎平濤看了一眼從蕊,視線轉移到徐玲臉上,將其牢牢鎖定:“她想殺死她的丈夫。”
從蕊臉上全是懼意:“這怎麽可能?”
虎平濤抬手指著徐玲:“如果不是今天你穿的這套衣服,我還不一定能察覺你的想法。”
徐玲下意識低頭看著自己身上,她實在不明白,這套打扮究竟有哪裏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