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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覬覦者

  很多人都想與朱亞軍進一步發展關係,卻發現她隻能接受到這種程度,不會更進一步。


  ??其實,人與人是有區別的。


  ??鑒定中心是私企。我好幾次看見她上了董事長的車。


  ??有一次,大家在外麵玩,KTV,喝多了,我趁著酒意,摟著她說:“嫁給我吧!”


  ??她看了我一眼,有些意外,笑著搖搖頭。


  ??我覺得朱亞軍這人應該是很容易相處,對男人沒什麽防備的類型。


  ??她在單位上午休的時候,我偷了她的鑰匙,配了一套。


  ??下班以後,我尾隨她,知道了她的具體住處。


  ??幾天後,趁著她上班,我偷跑出來,用鑰匙開了她家的門。


  ??沒人,我在裏麵呆了十多分鍾。


  ??我沒想過要偷東西或是搞破壞,隻是想要進去看看。房間裏的擺設表明她是一個單身女人,沒有丈夫也沒有孩子。


  ??就算她拒絕我的求婚,也沒什麽大不了。我覺得可以搞定朱亞軍,反正我有鑰匙,隻要看準機會,哪天半夜偷偷溜進去,跟她來一次……男人和女人隻要有了那種經曆,一夜夫妻百日恩,就算沒有登記領證,彼此之間的關係都會延續下去。


  ??當然,這種事見不得光。


  ??那天,一個在外地的朋友來看我。我請了半天假,中午出去吃飯,喝了幾杯,話題很自然的轉到家庭方麵。朋友早已結婚,有兩個孩子。這些年房子越來越貴,教育成本逐年上升,學區房和學校是永遠無法繞過去的問題。朋友長籲短歎,說著說著就問起我有沒有找到對象。如果有的話,就別再拖了,該結婚就結婚。


  ??我當時沒想那麽多,吃完飯把朋友送回賓館。回到家裏,酒精有些上頭,我躺在床上睡了幾個小時,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快黑了。


  ??我去衛生間洗了把臉,看著牆上鏡子裏那張連我自己都不喜歡的醜陋麵孔,感覺很無奈,也有些悲哀。


  ??這是一個看臉的社會。當然如果有足夠的錢,就能彌補顏值方麵的缺憾。


  ??我也算是小有積蓄吧!名下有一套六十多平米的房子,銀行有二十來萬存款,還有一份月薪過萬的工作。……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如果朱亞軍願意和我結婚,我不介意把這些都給她。


  ??就這樣,莫名其妙的想起了這個女人。我感覺一陣衝動,殘餘的酒精刺激著大腦,潛意識告訴我必須做點兒什麽。


  ??我打了輛出租車,來到鼎元路一百零七號,上了樓,掏出鑰匙開門。


  ??我看過排班表,知道她今天休息,肯定在家。


  ??當時太陽已經快下去了,天色昏暗,外麵街道兩邊的路燈也亮了。她房間裏很黑,沒開燈。其實現在想想,我那時候真的很瘋狂,就想著衝進去,不管朱亞軍願不願意,必須跟她幹一次。


  ??換了現在,我絕對沒這個膽子。


  ??盡管房間裏光線暗淡,卻可以勉強看見她斜靠在沙發上,一動不動。


  ??起初,我以為她睡著了。


  ??這對我來說是件好事,我躡手躡腳往前走,心裏燒著一團火,那種強烈欲望已經變成想要把她活生生吞下去的衝動。


  ??男人嘛,都會這樣。


  ??我用力沿咽著口水,遲疑著向前邁開步子。


  ??我有些害怕,同時夾雜著狂喜和憧憬。


  ??我不是壞人。


  ??朱亞軍應該挺喜歡我,至少對我印象不錯,否則平時我偷偷摸她捏她的時候,她早就叫起來了。


  ??躺在沙發上的她,姿勢有些奇怪。


  ??整個人的身體角度無論怎麽看都很別扭。就像一個超大號的芭比娃娃,手腳被扭到非正常位置,無法回歸原位的那種。


  ??戴著眼鏡的情況下,我視力可以達到一點五。走近了一些,我突然發現:朱亞軍的腦袋竟然翻轉了至少一百度,正從極其詭異的角度麵對麵看著我。


  ??我是醫生,我很清楚人類脖頸扭曲轉動的最大幅度。


  ??這已經超過了極限。


  ??她死了。


  ??雖然光線很暗,我沒有走到近處看個究竟,但我可以判斷出她的脖子已經斷了。


  ??不是被強大的外力扭斷,就是被刀子之類東西硬生生砍斷。


  ??我被嚇壞了。


  ??忙不迭想要轉身離開,腳下卻踩到了某種液體,猛然一滑,我再也無法保持平衡,重重摔在地上。


  ??太陽已經落入地平線之下,天空中再也看不到自然光線。


  ??黑暗中,我摸到一片濕潤,黏糊糊的,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麽液體。


  ??根本不顧上看,我慌慌張張爬起來,把手湊到鼻孔前,聞了才知道那是血。


  ??是朱亞軍的血。


  ??我連忙從衣袋裏掏出紙巾,擦抹著褲子和雙手,又把紙巾揉做一團,捏在手裏,轉身走到門口,隨便擦了一下門把手,這才急急忙忙離開。


  ??我怕留下指紋。


  ??我喜歡看警匪片,這是跟電影裏學的。


  ??人雖然不是我殺的,可我畢竟去過現場,到時候就算我渾身是嘴都說不清楚。


  ??何況我還有朱亞軍家裏的鑰匙,這東西同樣來路不正。


  ??所以我不敢報警。


  ??第二天,我裝作什麽都沒發生過,正常上班。


  ??單位上打電話找她,自然是找不到的。


  ??我心知肚明,卻一個字都不敢說。


  ??我知道的就是這些。


  ??我真的沒有殺人啊!


  ??……


  ??天氣越來越熱了,審訊室裏根本待不住,眾人紛紛出來,站在走廊上透氣。


  ??這時候,王雄傑和張國威也從辦公室方向朝著這邊走來。


  ??張藝軒把筆錄遞過去,王雄傑匆匆看了一遍,隨手遞給旁邊的張國威。


  ??“小虎,都被你說中了。”王雄傑用力拍了拍虎平濤的肩膀:“照這麽看,無論高坡還是何祖光,都與這起案子關係不大。”


  ??張藝軒在旁邊補充道:“是的,凶手另有其人。”


  ??虎平濤微微頷首:“結合高坡的供詞,凶手進入朱亞軍房間並將其殺害的時間,應該在高坡打開摻有敵敵畏的那罐可樂,因為心虛離開以後。”


  ??顧德偉道:“小虎,你的意思是,凶手殺死朱亞軍的時間點,剛好位於高坡離開,以及何祖光心懷不軌潛入五零二室的這段空白期?”


  ??“是的。”虎平濤點點頭:“這也許是個巧合,也可能是早已安排好的計劃。我們現在掌握的情況就這些,想要做出準確判斷,還需要收集更多的信息。”


  ??張藝軒看了他一眼:“我覺得有一件事可以確定。這是典型的熟人作案,凶手肯定是朱亞軍認識的人。”


  ??之前在案發現場,張藝軒就說過同樣的話。


  ??王雄傑問:“為什麽?”


  ??“因為五零二室門鎖沒被撬過,屋子裏也沒有打鬥的痕跡。”張藝軒的理由很充分:“朱亞軍是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凶手突然發難,當場殺死。”


  ??王雄傑笑了一下:“熟人作案……這朱亞軍的熟人也未免太多了點。”


  ??正在看著筆錄的張國威抬起頭,用手指點了點文件夾:“我覺得小張的思路很正,應該沒有問題。朱亞軍的私生活混亂,無論高坡還是何祖光的供述,都表明她身邊有很多男人。而且朱亞軍這個女人很聰明,可能是之前她在醫院裏鬧了一出,被人家老婆找上門,或羞辱或者毆打,那極有可能給她留下了深刻烙印,永遠不會忘記。”


  ??“所以她後來對男人的態度也發生了改變。該撈錢撈錢,該要好處要好處,否則她不可能在畢業後到現在的十幾年時間裏,攢下兩套房和幾十萬存款。工薪階層的收入根本不可能有這麽多,唯一的解釋,就是那些她主動送上去,還有覬覦她的男人。”


  ??“何祖光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就隻是平時打打鬧鬧隨便摸幾把,他就想著要跟朱亞軍結婚,心甘情願把一切都給他。”


  ??“表麵上看,案發當天去過鼎元路五零二室的人隻有高坡與何祖光。那平時呢?誰能保證沒有別的男人過來找她?”


  ??“這個女人不得了,真正是時間管理大師。我覺得吧,隨著我們的調查深入,肯定還會發現更多與她有著親密關係的“男朋友”。其實在家裏約會,這才是真正的高招。現在吃私家偵探這碗飯的人很多,非正常關係的男女私下約會,隻要有條件,都不會選擇去賓館酒店。那裏人太多,很容易給窺伺的人留下把柄。去女方家裏就不同了,隻要給男方一把鑰匙,再約個時間就行。”


  ??“還有,凶手拿走了朱亞軍的手機。”


  ??王雄傑若有所思地微微點頭:“這倒是!鼎元路一百零七號是農林局的職工宿舍,那個院子門口直到現在都還掛著農林局的牌子。雖說辦公地點早就搬到新城區,可普通人不知道啊!從附近走過路過,會下意識認為那裏是農林局的辦公樓,畢竟平時沒有業務往來,一般人也不會吃飽了沒事想要溜進去看看。”


  ??張國威神情嚴肅:“我覺得朱亞軍極有可能就是看中了這一點,所以選擇鼎元路一百零七號作為租住房。按照正常人的邏輯,隻要自己有房,而且不是出於上班、上學、照顧家裏等特殊情況,都不會另外掏錢在外麵租住。”


  ??王雄傑煙癮很大,他一邊伸手在衣袋裏摸著香煙與打火機,一邊看著站在對麵的虎平濤,笑道:“小虎,再給你一天時間,能不能把這案子破了?”


  ??虎平濤知道王雄傑在考校自己,微笑著點了下頭:“應該夠了。不過如果可以的話,最好多給我一天。”


  ??張藝軒在旁邊撇了撇嘴:“要我說,半天就夠了。”


  ??看著他們互有默契的樣子,顧德偉滿麵疑惑,不解地問:“你們都在說些什麽啊?雖然抓住了高坡與何祖光兩個嫌疑人,可這案子到現在都沒理清頭緒,怎麽就開始說起破案之類的話?”


  ??張國威也一下子沒反應過來:“是啊!丁健那邊還在屍檢,至少需要兩天時間才能出結果。明天就能破案……小虎,這種話可說不得啊!”


  ??王雄傑低頭扳開打火機點煙,深深吸了一口,直起身子,噴吐著煙霧,抬手對虎平濤指了一下:“小虎,把你的想法說給張隊和小顧聽聽。”


  ??虎平濤點頭,轉向張國威:“其實這案子到現在,基本脈絡已經理清。詳細的屍檢報告對案情幫助不大,有丁哥在案發現場的初檢就足夠了。高坡與何祖光兩個人的供詞都提到同一件事,那就是他們都喜歡死者朱亞軍,進而產生想要結婚的想法。”


  ??“朱亞軍的具體死亡時間已經不需要法醫鑒定。凶手作案的時間,就在高坡離開與何祖光進入五零二室的這段間隙。隻要查閱鼎元路一百零七號的值班室登記表,再加上大院入口的監控錄像,就能找到這個人。”


  ??“一切順利的話,一天時間足夠了。”


  ??張國威怔住了,他隨即抬手拍了一下額頭,懊悔地說:“我怎麽沒想到這個?”


  ??顧德偉也麵露茫然:“就這麽簡單?”


  ??張藝軒砸了咂嘴:“是啊,就這麽簡單。審完何祖光的時候你就應該想到了。”


  ??王雄傑吸了口煙,笑著說:“還是虎平濤和張藝軒聰明,我估計你們倆早就想好了突破口和查案方向,就是故意不說,想要明天露一手,給大夥兒一個驚喜。”


  ??虎平濤很會做人,笑著恭維:“其實最厲害的還是王哥,我們這點小心思,哪瞞得過您?”


  ??“喲嗬?說你胖,你還喘上了?”王雄傑笑著用手指戳了一下虎平濤的肩膀:“這才多大點兒事兒啊!看完兩份筆錄,基本上就能對案情做出判斷,尤其是朱亞軍的死亡時間,已經被壓縮到非常準確的階段。隻要稍微動動腦子,就知道接下來該怎麽做。”


  ??聽了這話,張國威臉色頓時黑下來:“王雄傑,你這是挖苦我呢?”


  ??王雄傑嬉皮笑臉地說:“你老了,看完筆錄也沒想到這一點,說明你老實忠厚。就像那首歌《笨小孩》唱的:三十歲到頭來不算好也不壞,經過了九零年代。最無奈他自己總是會慢人家一拍,沒有錢在那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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