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賊喊捉賊
我不解地問陸鶴鳴,“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現在的陸氏集團明麵雖然是我接手了我爸爸的職位,但也不過是暫代此職。因為唐晚玉手裏擁有最多的陸氏股份,估計等這個風頭過了,她就會製造個機會把我的職位撤掉。我接手的這段時間,她一直在借我的手排除異己,為此得罪了集團裏的許多元老。我本不想做,可是為了你的安全,不得已隻能按照她說的去做。集團裏那些原本支持我的人,現在對我怨氣頗大。”陸鶴鳴說到這裏,臉上露出一絲苦笑。
“這個唐晚玉手段太卑劣了。集團裏的那些元老並不知內情,還以為是你的本意呢,這樣就把原本扶持你的那些元老們都得罪了。到時支持你的力量越來越少,唐晚玉的阻力也越來越小,正好可以借機上位了。”我憤憤不平地說道。
“沒錯,她打的就是這個主意。”
“這個女人好可惡。”
“不過,好在你回來了,我就不用受製於她了。我會慢慢查清事情真相,到時讓這一切大白於天下的。算了,不提她了。”
“好,提她就來氣。那陸董事長呢?他現在在哪裏,我想去看看他。”
雖然我和他的關係是公公與兒媳婦,但憑心而論陸國風對我還算可以,我也挺尊重他的。
他出車禍昏迷不醒,於公於私,我都該去探望一下他。
陸鶴鳴說:“我爸在國外治了好久都沒有起色,他的主治醫生說病情並不樂觀,有可能永遠醒不過來。為了方便照顧,唐晚玉提議將他轉移回國內。如果你想探望他,明天我帶你一起去。今天時間不早了,你也累了,先好好休息。”
“好。”
第二天陸鶴鳴陪我去醫院探望陸國風。
陸國風住在霖市最貴的私人醫院,除了專業醫生和護士照顧,門口還有兩個保鏢把守,除此之外還特地請了兩個護工護理他。
進屋後,我看到陸國風安靜地躺在病床上,雙眼緊閉,麵色安詳,全身接滿管子,靠昂貴的費用提供各種營養,維持生命。
因為一直躺著,不能活動,陸國風無論臉上還是身上的皮膚比一個多月前見時白了許多,人也腫了,有些虛浮。
看起來有些陌生。
陸鶴鳴對我說:“醫生說想要喚醒病人,就多和他說說話,喚醒他的記憶,時間長了說不定還能醒來,但是幾率並不大。”
“我記得你之前說過你媽媽也曾因為車禍傷到大腦,導致變成植物人,後來你帶她去國外的一家醫院治好了。為什麽不把陸董事長也帶去那家醫院治療呢?”
“帶他去過,但醫生做過檢查後說希望不大。我媽之所以能好,一是當年出車禍時要比我爸現在年輕,身體機能恢複得相對好一些;二是因為我夜以繼日地看守著她,每天都和她說話,幫她按摩手腳,最終喚醒了她;三是我媽的求生意誌比較強,她醒來後說她一直放心不下我,就想著快點醒來。但我爸就不一樣了,之前你被唐晚玉的人控製起來時,我每次來見我爸,都要通過唐晚玉的同意,接觸的時間自然有限。況且……”
陸鶴鳴說到這裏頓了一下,我好奇地問道:“況且什麽?”
“況且我爸心裏最重要的人不一定是我,所以即便我天天來看他,也起不了太大的作用。還有,腦部受傷導致昏迷最佳的恢複時期是二十天,最遲不超過一個月。如果過了這個最佳恢複期,恢複的機率便減少一半。大約有50%的成年人在頭部受傷後6個月內可以重新恢複一定程度的意識,對環境能有所反應。過了半年以後,病人能對周圍環境有係統性感知的幾率會變得更小,容易變成永久性的腦功能障礙患者,到時就回天無力了。”
“這麽可怕?也就是說如果爸爸半年內恢複不過來的話,以後就很難恢複了?”
“差不多。”
“按照你說的這話,我怎麽感覺唐晚玉好像並不想陸國風蘇醒過來似的?”
“很難說。直接推理的話是這樣的,但是從另外一層麵上來說又不太可能,我爸再怎麽著也是她老公,是她兩個孩子的父親。如果我爸能醒過來,對她的利明顯大於弊,唐晚玉那麽精明的人,這筆賬不可能算清清楚。”
聽陸鶴鳴這樣說,我心裏微微有些觸動,走到他跟前拉著他的手,“鶴鳴,無論怎樣,我都會站在你身邊的。”
陸鶴鳴拍了拍我的手背,“我也是。”
我們在醫院待了沒多大會兒,唐晚玉和她的助理也來醫院探望陸國風了。
我們前腳就到,她後腳就跟了過來,明顯是有眼線通知她了。
時隔這麽久,唐晚玉重新看到我,眼睛裏閃過一絲複雜的表情,可那張臉卻依然笑靨如花。
她像和我一點罅隙都沒有似的,拉著我的手熱情地笑道:“這不是菀菀嘛,一個月沒見你,還挺想你的。”
如果這件事放在從前,我會同樣熱情地回過去,甚至還覺得她太客氣了,但現在,我卻隻想冷笑。
這個女人明明就是賊喊捉賊麽,明明是她的人在我們喝的果汁裏下了安眠藥,把我和陸鶴鳴關了起來。後來為了控製陸鶴鳴,又把我軟禁在了一個加國一個私密的小別墅裏,一關就是整整一個月,和外界隔絕。
以此威脅陸鶴鳴聽令於她,現在我逃回來了,她又像什麽事都沒發生似的。
當別人是傻子嗎?
我皮笑肉不笑地喊了她一聲“唐姨”,便不再多說話。
接下來她問我什麽,我也隻是“嗯嗯”應幾句,敷衍一下她。
她想演戲,可我卻不想配合了。
唐晚玉見我麵露不悅,解釋道:“我知道你是生我的氣了,可是陸氏集團現在出了這麽大的事,我不采取點非常手段根本就穩定不了局麵,希望你能理解我。再說了,你在加國時的日子過得也挺滋潤的啊,沒讓你受一點委屈。”
都快把我關得悶出痱子了,還說我過得滋潤,這個女人真會強辭奪理。
我冷笑道:“是,我能理解你。唐姨是誰啊,巾幗英雄,當代武則天,女強人一個,佩服!”
我話語裏滿滿的諷刺,唐晚玉也聽出來了,她拉下臉,“蘇菀,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今時不同於往日,鶴鳴都要讓我三分薄麵,你竟然這樣伶牙俐齒地對我。得罪我會是什麽下場,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