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車禍

  顧文麟在電話裏跟我說:“老爺子去了。”他的聲音充滿悲傷。


  我的眼淚嘩地流了下來,久久都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我原本還想等老爺子病好了,我好帶他去外麵吃好吃的,給他買好看的衣服,還想陪他去爬山,還有好多好多的事都沒來得及陪他做,怎麽說去就去了呢?


  顧文麟見我沒反應,以為我這邊沒信號了,喂了幾聲後,我才反應過來,聲音哽咽地說:“二哥,我馬上帶著我媽過去。”


  “要不要我派司機去接你們?”


  “不用了,一來一回的太麻煩了,北海這邊有輛車,我開車過去就好。”


  “那你小心點,外麵下雨了,天黑路滑,你路上慢點開車,安全第一。”


  “好。”


  掛掉電話後,我擦了把臉,換上衣服走到柳顏睡的房間敲了敲門。


  過了好一會兒,陳白城來開的門,他問我:“出什麽事了?”


  “我爸去了,我要和我媽去醫院。”我忍不住又流下了眼淚。


  陳白城急忙說:“好,那我去叫醒她。”


  我去客廳裏泡了杯咖啡來喝,想讓自己有點精神,想著想著又忍不住哭了起來。


  我拿出手機給陸鶴鳴打了個電話,告訴他,老爺子去世了。


  陸鶴鳴也十分意外,安慰我:“你堅強點,我馬上訂最近的機票去京城找你。”


  聽到陸鶴鳴的聲音,我再也忍不住了,放聲大哭。


  我從來沒想到自己麵對生離死別時竟如此脆弱,脆弱到不堪一擊。


  我剛找到自己的生父,還沒和他好好地享受天倫之樂,就失去他了,事情來得太突然了,留下了太多的遺憾。


  關鍵是之前我還對他頗有猜忌,這讓我更加懊惱了,我怎麽可以懷疑自己的生父?

  等柳顏出來後,我看到她穿了一身黑衣,身形越發瘦小,眼圈通紅,明顯是哭過了。


  陳白城也換好衣服了,要跟我們一起去,被我和柳顏製止了。


  因為今晚顧家人肯定都來了,老爺子剛去,並且去的時間段也很敏感,很容易讓人往柳顏和陳白城的婚事上想,所以陳白城再出現的話,肯定會讓那些人尤其是顧文詞拿來大做文章。


  他去的話,隻會圖惹人口舌。


  好在陳白城也沒堅持,隻說讓我們注意安全,有事給他打電話。


  我去車庫把陸鶴鳴之前買的車開出來,等柳顏上車後,我發動了車子。


  久不開車車技有些生疏,所幸現在是深夜,路上車子很少,行人更是少之又少,雖然下雨路滑,但我也可以放心地開。


  經過工體大道時,這邊有許多豪車在騫車,紅的黃的藍的各色跑車像飛也似的一輛一輛地飄過去,真是不要命了,下雨路這麽滑,還要出來賽車。


  我關著車窗玻璃都能聽到賽車發動機的轟鳴聲,怕被這些富二代撞上,我盡量靠路邊慢速行駛,萬一有情況,我也好及時刹車。


  經過一處拐彎時,前麵一輛黃色的法拉利突然一個甩尾,落地時車身不穩,直接翻車了,車子斜橫在路中間。


  我暗道一聲“不好”,急忙刹車,可是因為下雨路滑,車子由於慣性原因還是撞上了那輛黃色法拉利。


  兩車相撞時發出的巨大的聲音,讓我差點耳鳴。


  所幸車子刹得還算及時,雖然撞上了,但是我和柳顏並未受到什麽傷,隻有我的左手不小心擦到了車子前麵,蹭破了點皮,流了點血,但不嚴重。


  柳顏受了些驚嚇,但她很快就鎮定了下來,提醒我,“那黃色車子裏的人肯定受傷了,你再這樣撞上,他會不會傷重?我們還是下去看看吧。”


  她這樣一提醒,我才想起來法拉利裏的車主一直沒出來,開這種車,半夜在這兒騫車的多是些紈絝子弟或者富二代。


  如果他真出了什麽事,會不會訛上我們?

  到底下還是不下?

  我猶豫了一下,剛要推門下車時,有幾個人來到法拉利前拉開車門,把裏麵的人小心翼翼地拉了出來。


  我透過車窗玻璃,看到那人手臂上全是血,鼻子下巴也血淋淋的,身上穿著白色印有名牌LOGO的T恤,T恤上麵全是斑斑點點的血跡,在路燈燈光下看著有些嚇人。


  那男人好像很年輕,不到二十五歲的模樣,長得倒是蠻好看的,但是一看性格挺張揚的,就連站姿都是痞痞的模樣。


  幾個人回頭朝我們的車張望,指指點點的不知道在說什麽,那些人要麽光頭,要麽染黃色頭發,甚至大冬天的還有光著膀子的,手臂紋著青龍白虎什麽的。


  一看個個都不好惹。


  我推開車門要下去查看一下,卻被柳顏拉住了。


  她搖搖頭,“這群人一看就不是什麽善類,再說了他們人還多,你還是不要下去了,下去的話恐怕凶多吉少,快給顧文麟打電話吧。”


  我急忙關上車門,並且把車窗全部鎖上,然後拿出手機給顧文麟打電話,第一遍沒人接,接二連三地打了四、五遍後,他才接通。


  問我:“你和柳姨到了嗎?到了的話快點上來吧。”


  這時,法拉利車主和他身邊的那幾個人朝我們的車子走過來。


  法拉利車主走到主駕駛這邊,敲了敲我的車窗,朝我勾了勾手指,示意我下車。


  這些人個個凶神惡煞的,看著都不好惹,我哪裏還敢開窗?

  法拉利車主見我不開窗,直接把臉趴到我的車窗玻璃上,血染了半邊窗戶,他用力拍打我的車窗。


  我納悶地望著他,這男人有病嗎?傷成這樣了還不去醫院治傷,卻來找我的事,是不要命了嗎?


  他身後的朋友不知從哪裏拿了個鐵棍朝我們走來,一棍砸到我的車尾上,發出砰的一聲。


  我的身體跟著震了一下。


  顧文麟見我久不說話,喂了幾聲,問道:“菀菀,你在聽我說話嗎?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我慌忙對著手機話筒說道:“二哥,我這邊出了點事,撞了個人。也不是我的車撞的,是他們騫車,車子翻了。因為路滑,我的車滑到了他的車上,現在他們要鬧事,有個人拿了鐵棍開始砸我的車了。我們還在工體大道這邊,怎麽辦?可能要晚去一會兒了。”因為情緒太過緊張,我話說得語無倫次的,也不知顧文麟聽懂了沒。


  顧文麟安慰我道:“別慌,你快發個定位過來,我派人過去幫你們!”


  我急忙掛掉電話,給顧文麟發了個地址過去。


  法拉利車主見我遲遲不下車,從那人手中接過鐵棍比了比我麵前的車窗,同時朝我勾了勾手指,示意我下車,如果不下車的話,他就要把我的車窗玻璃打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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