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一種執念
陸鶴鳴看了看我，示意讓我再說句軟話從中斡旋一下。
我別過臉去，不理他。
陸鶴鳴隻好說：“那我和蘇菀就旅行結婚，或者我們去國外辦婚禮，到時找個漂亮的島嶼，請一些至親好友，至於那些不相幹的人就不請了。這樣可以嗎？柳姨。”
柳顏佇足，沉吟了片刻，點頭應道：“也好，隻是讓我的女兒受委屈了。無論她以前怎麽樣，有過什麽不好的過往，她都是我最嬌貴的孩子。我視她如珍寶，希望你也好好善待她，不要再耍什麽陰謀詭計。”
“怎麽會？”陸鶴鳴扶了下額，似乎在擦汗。
這個精明強勢的男人今天終於遇到了明樣精明強勢的對手。
柳顏走回座位重新坐下，看向我問道：“小菀，你覺得如何？”
“好，我隨便，怎樣都行。”
其實婚禮不婚禮的，對我來說不過是一個儀式，再加上我現在身懷有孕，身子也懶，於我來說婚禮什麽的辦不辦都無所謂，隻要陸鶴鳴別和別人結婚，和我好好地在一起就成。
但柳顏既然提出來了，肯定是為我好，我也不好拗她的意。
陸鶴鳴見我也同意了，說道：“那好，我回去就讓秘書著手去辦，等地方定下來就告訴你們，婚紗首飾什麽的到時我帶著蘇菀去選一下。”
柳顏說道：“好，江家什麽規格，我們也要什麽規格，我們家小菀不比江家那丫頭差，你們陸家不能區別對待。”
“好。”
我聽著怎麽感覺像一場商業談判呢？雙方寸土必爭，各不相讓。不過最大受益人是我，所以我隻需要聽著就行。
陸鶴鳴見我沒意見，站起身，對柳顏說：“那行，柳姨今天先這樣，我回去讓手下人備一下聘禮，改天約個時間兩家家長見個麵聚一聚。”
柳顏應道：“好，我也有好長時間沒見過陸國風了，正想會一會他。對了，你媽，她還好嗎？”
“謝謝柳姨記掛著她，她挺好的。”
陸鶴鳴話說完後就走了。
他一走我忍不住大笑起來，笑得肚子都要痛了。和陸鶴鳴認識這麽久，還是第一次見他如此吃癟。
我走到柳顏身邊抱住她的肩膀，把臉埋到她的頸窩裏，撒嬌道：“媽媽，你真厲害，剛才把陸鶴鳴逼得話都不敢多說一句。我和他在一起時，經常處在下風，每次吵架我都吵不贏他。”
柳顏伸出食指戳一下我的頭皮，愛嬌地說道：“你呀，就是太好說話，才總是被人欺負。以後要強勢一些，這樣才沒人敢欺負你。今時不同於往日，現在你是我柳顏的女兒，有誰欺負你，媽媽就幫你打回去。”
我抿著嘴笑個不停。
柳顏雖然掌握那麽大一公司，在商場上叱詫風雲，卻沒有做母親的經驗。
我馬上就要過而立之年了，可她卻總把我當小孩子一樣對待，覺得替我討回公道，讓我不受欺負，就是對我最好的關愛。
但這種簡單直接近乎溺愛的愛，我喜歡。
陸鶴鳴走後沒多久，又給我打來電話，問我：“你幾時回霖市？馬上就要結婚了，你總不能一直住在娘家吧，不如早日搬來我的住處和我同住？”
“我還沒答應你呢，為什麽要搬到你的住處？”
“你……”陸鶴鳴一口氣沒上來，“婚禮都要舉行了，你還沒答應我，嗯？”
“那是我媽答應你的，我可什麽都沒說。你臨江別墅那個住處我不敢去住，萬一再遇到江小姐怎麽辦？我的臉都快被江小姐母女二人打腫了，再打下去就變成豬頭了。還有，我對霖市有陰影了，短時間內不想回去了。如果你真有誠意的話，就來海市住，我媽家這邊房間寬敞，再加個把人也不覺得擁擠。”
陸鶴鳴被我氣笑了，“你，這是想讓我入贅嗎？”
我掩嘴笑，“多好啊，不用你出房，不用你出車，你就出個人就行。你來了後，老婆孩子熱炕頭全有了，這是多少男人都夢寐以求的。”
“得，我是男人，我不可能去柳姨家住的，既然你不喜歡臨江別墅那個住處，我再換一套住所就是。既然決定要在一起，兩地分居也不像個樣子。”
兩地分居確實不像個樣子，日久肯定容易生變，我有點為難，“可我現在的工作中心在‘顏裳’，霖市那邊一個月就回去一次。”
陸鶴鳴做了讓步，“你若是想待在海市也行，我在海市也置辦一套住處吧，你搬來與我同住。正好柳姨公司那塊地快要動工了，我估計要在海市忙一陣。”
原來如此，商人就是商人。
我就說呢，陸鶴鳴為何對柳顏百依百順，這塊地才是關鍵。
也是啊，百十億的工程，如果黃了，陸鶴鳴沒法向陸氏集團交待。
所以我把陸鶴鳴和江娉婷的婚禮鬧成這樣，陸氏也沒怎麽追究，陸鶴鳴也隻是不輕不重地說了我幾句。原來，全都是因為這塊地在掣肘。
我忽然安靜下來，過很久才問他，“陸鶴鳴，你講真心的，如果我和我媽媽沒有相認，或者說我媽媽隻是個普通人，你是不是就不會這樣對我了？”
陸鶴鳴那邊也安靜了下來。
他說：“你想聽實話還是好聽話？”
我的心一提，道：“實話。”
“實話一般不好聽。”
我哂笑一聲，“沒事，說就是，我現在刀槍不入，無堅不摧。”
“其實答案你已經知曉了，何必再問呢？換位思考一下，如果你是我，你會怎麽做？你會拋下一切，和我遠走高飛嗎？你愛的就是我這個人嗎？你不僅僅是愛我這個人吧，還有附在我身上的各種光環吧。所以，無論男人還是女人，想要被愛，首先自己得足夠優秀，你值得被愛，才會有人愛你。”
他說的好有道理，我竟然無從反駁。
“但是你除外。”陸鶴鳴沉沉聲音從聽筒中傳來，聽著很不真實，他說：“你失憶了，我也愛你；你結婚了，我也愛你；你離婚了，我依然愛你；即使以後你和別的男人再婚，我還是愛你。這種感覺，你懂嗎？”
“我懂了。其實，你愛的，不過是一種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