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假戲真做
我的臉瞬間紅到了耳朵根，知道柳顏誤會了，有心想解釋，又怕越解釋越亂，隻好什麽也不說。
隨聞少卿進屋後，我頓時被這家的陣仗嚇住了。
入目望去，會客廳坐著一長排女眷，個個都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像卯足勁兒似的爭奇鬥豔，我和柳顏反倒被襯得素淡無光。
我偷偷瞄了柳顏一眼，見她臉上也露出意外的表情，顯然也沒料到聞家會搞出這麽大的陣仗。
細細一看，聞家女眷偏多，全場隻有三個男丁，女人卻有十多個。
坐在上首的應該是聞一民和他的妻子，聞一民身形偏瘦，穿一身銀白色錦緞綢衣，看著得有六十多歲，頭發斑白，蓄長須，臉頰有一些老年斑，但一雙眼睛卻炯炯有神，身上有種久居上位者自帶的威嚴。
聞一民看到柳顏進屋，起身迎出來，把柳顏迎到客位上。
他的妻子聞太太看著五十出頭的模樣，身穿一件黑色真絲短袖套裝裙，全身珠光寶氣的，耳朵、脖子、手腕和手指上都戴著各種珠啊玉的。皮膚白裏透紅，圓臉微胖，笑得一團和氣。
聞少卿一一給我們介紹，介紹完他的父親聞一民和母親聞太太後，再介紹他大哥聞少辰以及他大嫂，二姐聞少瓊，四妹聞少瓔，還有他的七大姑八大姨。人太多，他說完我也忘得差不多了。
原本以為聞少卿讓我見的人就隻有他的父母統共三、四個人的，沒想到居然來了這麽多。
眾目睽睽之下，我的眼睛都不知道該往哪瞅好了。也不知是聞家閑人多，還是對聞少卿比較重視。
寒喧一番後，廚師開始上菜，眾人移步到偏廳就餐。
菜色做得十分豐盛，聞家人也很熱情，尤其是聞太太殷勤地勸我吃這個菜那個菜，我全程像提線木偶似的順著她的意。
而聞少卿幹脆直接把他認為可口的菜夾到我麵前的盤子裏。
可我卻沒有多少胃口，因為看到魚聞著腥，看到肉覺得膻，隻能吃些素淡的青菜之類。
好不容易挨到散席，我跟柳顏說了聲到院子裏走走，聞太太則笑著讓聞少卿帶我去花園透透氣。
走至涼亭處，我們坐到石椅上休息。
我問聞少卿；“你家人為什麽對我這麽熱情？熱情得都有些反常了。”
聞少卿勾唇露出個不懷好意的笑，“外麵都傳我不喜歡女人，所以我家人尤其是我媽怕我討不到媳婦，好不容易騙回家一個，當然得視若珍寶了。”
這男人倒是坦誠。
我試探著問：“傳言是真的麽？”
“你說呢？”
我覺得是真的，但不好當麵直說。
這聞少卿也不知是因為在女人堆裏待久了的原因，還是身體不好的原因，總感覺陰氣偏重。
不過也奇怪了，雖然他陰氣比較重，卻不娘，身上也沒有脂粉氣。
“你不回答，說明你也認為我喜歡男人？”聞少卿看我沉默不語，挑了挑眉，那雙桃花眼波光流轉，相當勾魂。
如果我是十八歲懷春少女的話，估計早已被他撩撥得春心蕩漾了。
我抬起頭，借著路燈燈光細細打量聞少卿，這男人皮膚白得像薄胎白瓷似的，眉眼也好看得過分。尤其那雙眼睛，在夜色下看，俊美中透著點陰鬱，性情也是亦正亦邪的那種。
“我有那麽好看嗎？都看得癡了。”聞少卿伸出手指在我眼前晃了晃，手指修長白皙，比女人的手還好看，“既然這麽喜歡看我，不如嫁給我，這樣就可以天天看著我了，保你看個夠。”
這男人也是相當自戀。
我恍然大悟道：“我懂了，你找我，該不會是要騙婚吧？形婚，或者同婚？”
聞少卿聽我這樣問，憋不住了，哈哈大笑，直笑了很久，笑得我莫名其妙。
我忍不住嗔道：“有什麽好笑的？笑成這樣。”
“看樣子，你真的信了外麵的傳言。你希望傳言是真的還是假的？”
“真的假的，跟我沒有太大的關係。我來，不過是看在幹媽的麵子上陪你演一出戲，請聞公子別把假戲當成真的了。”
“如果我說我要假戲真做呢？”聞少卿慢慢靠近我，呼吸可聞，近到我能看清他眉心的痣。
他的手臂忽然攬上我的腰，下一秒我就躺在了他的懷裏。
四目相對，男人眉眼陰騭，讓人無端生出種寒意。
我掙紮著要坐起來，嗬斥道：“你要幹什麽？聞少卿，你放開我！再不放開，我就喊人了！”
“這後花園裏現在隻有我們兩個人，如果我想做點什麽的話，你喊也沒用的。”男人在我額頭上輕輕啄了一下，鬆開我，“放心，我不會對你做什麽的。”
“量你也不敢對我做什麽，我是柳姨的幹女兒，聞公子不看僧麵也得看佛麵吧。”我站起來輕輕撣了撣旗袍下擺，把褶子捋平，順著來路方向返回。
聞少卿的聲音忽然從背後傳來，聲音透著譏諷，“你不過是柳姨的一個幹女兒而已，區區一個幹女兒，還真把自己當金枝玉葉了？”
他這話讓人聽了真上火。
我原本都走出去老遠了，聽他這樣說又倒回來，來到他麵前衝他冷笑道：“是嗎？其實我不是柳顏的幹女兒，我是她早年丟失的親生女兒。幹女兒不過是對外打的一個幌子。讓聞公子失望了，不好意思。”
說完，我扭頭就走。
聞少卿卻幾步走到我麵前，擋到我的去路，衝我詭異一笑，“你說你是柳姨的親生女兒，這話是真的還是假的？是不是你故意騙我的？”
我學他的口氣懟回去，“你覺得是真的就是真的，你覺得是假的就是假的，隨你便嘍。”
“那我更不能放你走了。”
聞少卿緩緩向我走來，臉上的表情難以揣測，似笑非笑，帶著點陰沉味兒。
我心底生出種恐懼，“你要做什麽？你別碰我！”匆忙向後退去，退了沒幾步卻退不動了，腳不小心碰到了後麵的花池，一股痛意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