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晴天霹靂
果然我的感覺是真的,那晚我也沒看錯,但那男人後來也沒怎麽著我,這就奇怪了。
我失聲問道:“究竟是誰想害我?你知道嗎?”
“或許隻是想嚇唬你,不然也不會就此放過你,保重。”男人留下這句話就走了。
我定定地望著門外,男人高大身影漸漸消失不見,來去匆匆,如風一般。
到底是誰想嚇唬我?
陳海洋嗎?一麵之交而已,就說了一句他不愛聽的話,不至於那麽小肚雞腸吧。
但是除了他,還能有誰?
難道是女人?也就隻有女人衝動起來,才會做這種顧頭不顧尾的事。
梁溫文回來的時候,看到我單手扶著門框,木呆呆地盯著門外,眼神空洞。
他什麽也沒說,隻是很輕地歎了口氣,幫我把東西拿去他的車裏。
我去醫院北門取陸鶴鳴送的車。
在東邊第三個停車位上停著的是一輛銀灰色的Merz小跑,流線型的車身看著舒適養眼,銀灰色的顏色低調內斂,挺適合我的。
我拉開車門坐進去,發動車子,試了下,使用感比我爸送我的那輛不到十萬的車好太多。
陸鶴鳴每次送我禮物,都能送到心坎裏。
望著車窗外來去匆匆的行人,我悲涼地笑了,分手禮物嗎?
這樣看來倒是比陳飛凰好太多。
跟了陳飛凰那麽多年,最後什麽也沒落著,反而惹了一身的病,統共一套房子屬於我的婚前財產還爭得死去活來,離婚好久也不得安生。
叫了個代駕幫我把車開到望月城,之前那輛車送去修理車修了,修好後直接放到二手市場賣了,說實話,跟了我好些年還有些不舍。
臉上的傷痕還有一些,但也很淡了,拿粉底稍微遮一下,也能出門,我開始正常上班。
請了一周的假,公司裏堆裏了一堆的事,每天都要加班處理。
好在老板是梁溫文而不是梁斯文,並不會為難我。
公司新增加的幾個號也慢慢有起色了,尤其是由我主筆的情感號漲粉非常快,而我帶的那個新編輯趙雨也能獨立地完成任務了。
這讓我輕鬆了一些。
這一天,我正在後台檢查娛樂號發的文章時,突然翻到一篇有關陸氏少東家和本城江氏名媛訂婚的文章,我一驚,下意識地點開。
配圖是三張情侶照。
男人是我熟能不能再熟的陸鶴鳴,穿一襲黑色剪裁良好的西裝,那張俊臉顧盼生輝,甚是春風得意,身邊女伴穿一件白紗長裙,嬌媚可人,正是江娉婷本人。
任誰看來,這二人都是郎才女貌,十分登對。
好一對璧人。
身材纖細的江娉婷依偎在高大英挺的陸鶴鳴身邊笑得明媚動人,那笑容生生地刺痛了我的眼。
於她,這是最幸福的時刻。
於我,卻是晴天霹靂。
我的心髒刹那間發麻,全身定格在那裏,一動也不動。
目光直直地盯著陸鶴鳴的臉,早就猜到兩人會在一起,但真的親眼目睹還是難以接受,心裏很酸很澀,很難受。
可是,又能怎麽辦?
交往這麽久以來,他從來沒給我過什麽承諾,我們倆不過是生命裏互相交匯的一朵雲,擦肩而過的過客而已。
當初分手是我一時賭氣提出來的,如果他真愛我的話,肯定會好好哄我,挽留我,我這個人對他最心軟了。
我擰了擰眉心,頭好疼。
早就應該猜到陸鶴鳴會這樣,或者說他一直都想和江娉婷訂婚、結婚,和我不過是地下情,一旦蘇怡和江娉婷出現,他就裝出和我生疏的模樣。
對我也是,不表白,不拒絕,不承諾。
典型的三不男人。
我去洗手間衝了把臉,冰涼的水淋在皮膚上,瞬間清醒了幾分。
在他心裏,我算什麽?我們交往了這大半年到底算什麽?
這男人,說白了不過是個披著高富帥羊皮的渣男而已。
還是高手段的渣男。
抬頭,看著鏡子裏的我,眼眸黯淡,皮膚慘白得毫無血色,嘴唇上的皮幹得像魚的鱗,好似刹那間我就枯萎了。
腦海裏忽爾閃過“殘花敗柳”一詞,之前因為離異,一直灰撲撲的,因了他,我變得有光彩起來。
而現在,又因為他,我突然間變得枯敗。
成也蕭何,敗也蕭何。
走出衛生間,走廊忽然刮起一陣穿堂而過的風,吹到我身上,我竟然憑白覺得冷,這明明是溫暖的陽春暖月,吹的也是和煦的暖風,而我身上還穿著暖絨絨的針織長毛衣裙,怎麽就冷了?
梁溫文剛從外麵回來,看到我失魂落魄的樣子,快步走過來,扶起我,抬手摸了摸我的額頭,問道:“你怎麽了?臉色怎麽這麽難看?”
“臉色是很難看吧?”我緊緊攥住梁溫文的手,生怕他也跑掉了,“我是不變醜了,變老了?”像是在問梁溫文,又像是在問自己,“你們男人是不是都喜歡娶年輕、漂亮、家世好,對自己事業有幫助的女人?”
既然是,從一開始就直接跟江娉婷交往好了,幹嘛還要來招惹我?招惹了我,又和江娉婷訂婚。
梁溫文望著我,一雙似水黑眸沉遂安靜,他牽著我的手臂進了他的辦公室,把門關上後,他問我:“你今天到底是怎麽了?竟說些奇奇怪怪的話。”
我搖搖頭,怎麽說得出口?
站都站不住了,我一屁股坐到沙發裏,拉著他的手,拉得緊緊的,抬起頭,祈求的目光望著他,“我們也訂婚吧,溫文,不,我們結婚吧,直接結婚。婚後我會把小昭當成自己的親生女兒一樣對待,你放心,我會是一個好妻子,好媽媽。”
我的聲音充滿不甘和報複,還有泄憤,以及破罐子破摔。
梁溫文眼眸裏起初閃過一絲驚喜,但很快轉為擔憂,他疑惑地問:“你到底出什麽事了?你不說清楚,我不會答應你的。”
我的眼睛裏情不自禁地滲出兩行清淚,淚眼婆娑地望著梁溫文,艱難地吐出一句話,“陸鶴鳴訂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