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稀客
我爸爸露出為難的表情,“我現在資金周轉不開,錢全壓在幾個工程上,一下子拿不出一百萬,文淑,你能借我點錢嗎?五十萬就行,實在不行三十萬也可以。”
我媽氣得直發抖,把頭扭到一邊,再也不想多看他一眼。
我突然覺得我爸這人麵目真可憎,活脫脫一個油膩老男人。
如果他不是我爸,我真想活活掐死他,向我媽要錢給小三,讓小三給他生孩子,還讓我媽幫忙給養私生子。
真不拿我媽當外人,簡直就是把我媽當他媽了。
我不解地問:“你就真的那麽想要那個孩子嗎?”
我爸點點頭,兩條眉毛擰到一起說:“孩子再有六個多月就出生了,我盼了一輩子了,老來得子的感覺你不懂。”
我是不懂。
我剛要回話,我媽突然抓起桌子上的一個玻璃杯狠狠擲到我爸頭上,我爸沒防備,杯子正好打到他頭頂上,“嘩”地一下炸開。
杯子裏剛接的熱水,還燙人,鮮血混著水順著頭發流了下來,滴得衣服和地上都是。
我爸疼得“哎喲哎喲”地直叫喚。
說實話,我一點兒也不心疼,相反還有點兒幸災樂禍。
我媽打得好。
我爸腦子進水了,老糊塗了,打一下正好往外放放水。我早就想打他了,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學人家包小三養私生子,真有出息。
我們娘兒倆就那樣看著我爸血流得滿頭臉臉都是,沒人管他。
我爸也知道自己討嫌,抽了張紙巾按住傷口,出去找護士給他包紮去了。
剩下我和我媽麵麵相對。
我媽歎口氣,“以前好好的一個人,怎麽說變就變了?變得好陌生,感覺一下子不認識他了。”
可不。
也就是我媽,性格優柔寡斷,一會離一會不離的,既生我爸的氣,還舍不得他。如果換作我,隻有離婚一條路,沒得商量。
即使離了婚,我媽有房有存款退休金也高,想去旅遊就去旅遊,想做美容就做美容,實在不行天天去跳廣場舞也行。省得侍候這個老男人,還生閑氣,還要給他養那個野兒子。
想想他那個未出世的私生子,就心塞滿滿。
我爸包紮完傷口後沒回來,我和我媽也不管他,我們和小曦娘三個,該吃吃該喝喝。
原本以為他用不了多久就會回來的。
沒想到,直到我媽後天出院,我爸也沒敢露麵,家更是不敢回。
我打他手機沒人接,打去他的公司,前台小姑娘說蘇總好幾天沒去公司了。
我這才著急了,急忙打聞紅電話,聞紅電話竟然停機了。
這兩人難不成私奔了?我媽那一杯子把我爸打傻了嗎?
我又給他那些老朋友打電話,也都說最近沒聯係,不知道蘇總的去向。
我隻好拿了我爸的照片去派出所報案,報他失蹤,警察立案後說一有信息就打電話聯係我,讓我回家耐心等著。
可我哪裏能安心地等?
急得直上火,嘴裏長了好幾個泡。
他再混帳也是我爸。
相反我媽倒是氣定神閑地說:“你爸出不了什麽事,用不了多久就會回來,估計是去哪個地方安頓姓聞的那個女人去了,不用管他。”
這話說的也是,他那麽守財奴的一個人,不會放著他一手經營起來的公司不管的。
況且他帶的錢總有花完的那一天,錢花完了人也就回來了。
我媽幽幽地說:“最壞不過是六個多月後領回來一個孩子,到時雇個保姆看著,就當去福利院領養了個孩子,做慈善了。”
我媽想不開時,是真想不開,一旦想開了,也真想得開。
大度。
我都替她愁得慌。
不過我媽都不急,我也沒必要著急了,好生生地回公司上班了。
回公司還是一個人坐在西邊小屋裏,好在我已經適應了,沒事做我就更新更新我自己的公號,以前幾天更一篇,現在時間富足了,一天寫一至兩篇。
內容上去了,再加上用心做營銷,我的公號粉絲蹭蹭地漲,也算意外之喜吧。
公號名字是“青鸞”,青鸞是傳說中類似鳳凰一類的神鳥,是祥和、喜慶的瑞兆。古人視赤色者為鳳,青色多者為鸞。清納蘭性德《月上海棠·中元塞外》中有“青鸞杳,碧天雲海音絕”之詞。
當初取這個名字,是有點迷信的,因為當時身處低穀,哪兒哪兒都不順,就想借助神鳥的力量去去晦氣,帶來希望,最好鳳凰涅槃,一飛衝天。
“青鸞”確實也給我帶來了好運氣。
這天,我的小西屋裏來了個稀客,陸佳人,陸鶴鳴的親妹妹。
妝扮時尚靚麗的女人一進屋,把我的小屋子一下子照得蓬蓽生輝,我情不自禁地站起來,但很快意識到她可能走錯門了,客氣地告訴她江娉婷在隔壁。
陸佳人淺笑晏晏,走到我麵前,睜圓一雙美眸望著我說:“我是來看你的啊,菀姐姐。”
一聲“菀姐姐”叫得好甜。
這顯然出乎我的意外。
自從被架空後,我的小西屋裏幾乎就沒人進來,今天一來還來個了重量級的。
陸佳人把手裏提的東西“砰”地放到我的桌上,說:“這是給你帶的速食燕窩,聽說是保養聖品,反正我媽經常吃,五十多歲的人了看著像三十多歲的,應該是有效果的。”
“這麽好,讓你破費了。”我有點不好意思。
陸佳人嗔怪地說:“跟我還整這客套,俗不俗啊你?”
我笑笑,“那以後就不跟你客氣了。”
“這才對嘛。”陸佳人脫掉身上穿的大衣,自來熟地掛到一旁的衣架上,拉過一把椅子坐下,兩條腿交疊著,緊身白色長褲包著的長腿輕輕晃動,一派閑適自在的模樣。
我衝了杯咖啡拿給她喝,“我這裏隻有這個。”
陸佳人接過,輕輕抿了一口,皺眉道:“咖啡我隻喝手磨的,這個喝不慣,你不用忙了,坐下來我們說說話吧。”她把杯子放到桌上,一雙眼睛笑得彎彎地看著我,好似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要跟我商量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