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傾訴
這是從認識到現在,我第一次掛他的電話。
梁溫文問:“誰的電話,怎麽不接?”
我想了一下,說道:“騷擾電話,不用接。”
他笑了笑,一副了然的表情道:“現在騷擾電話是挺多的。”
我點了點頭,沒再說話,麵上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心裏卻敲開了鼓,反複猜測陸鶴鳴打我電話有什麽事?
轉念一起,自己怎麽這麽沒出息呢,僅僅一個電話,就把我折騰得心思萬千。
暗暗告誡自己:一定要繃住,千萬別做一個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女人,用不了多長時間,就招人煩了。
後來我才明白一個道理:男人和女人相處,最怕這種你不說我也不說,兩人都憋著不說,時間長了就散了。
梁溫文見我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還以為我出什麽事了,直接把我送到我們這棟樓的樓下,幫我按了電梯才走。
我感激地看了他一眼,這個男人真是無比體貼呢。長得帥,還做是一手好飯,人又體貼又細心,哪個女人嫁給他真是享福了。
回到家之後,陸鶴鳴的電話再也沒響起,我的心思卻起伏不定,一會兒想給他回個電話,一會又勸自己繃住。
想想自己真是白寫了那麽多情感了,輪到自己卻抓瞎了。
我衝了個澡,收拾幹淨,換了件舒服的睡衣,可躺在床上卻毫無睡意。
幹脆爬起來打開台燈,坐到電腦前碼字,可電腦開著,我卻要著屏幕發呆,心思飄忽。
今天不知怎麽了,悶得很,透不過氣來。
我走到窗邊去開窗,看到梁溫文正在換衣服,窗簾沒拉。
他脫了上衣,露出精健的上半身,從我這個角度正好能看到側麵,這個男人平時看著高高瘦瘦的,沒想到脫了衣服還挺有肌肉的,胸膛健碩,腹肌性感,下麵穿了條黑色休閑長褲,腿長1米8。
梁斯文脫完衣服後,往身上套了件休閑長T。
我把窗戶推開。
男人忽然轉過身來,正好對上了我的目光,我慌忙把窗簾拉上,偷窺被發現,丟死人了。
重新坐回到電腦麵前,可心思百轉,一個字都打不出來。
沒多時,梁溫文發來微信信息:還沒睡?
我拿起手機,手指飛快地敲字:嗯,想碼篇稿子,不知怎的沒靈感,碼不出來。
梁溫文:要出來走走嗎?
我看了看表,快十一點了,回道:太晚了,還是不了吧。
梁溫文:就在小區裏走,難不成還怕我吃了你啊?
我笑笑,回道:走就走,誰怕誰?
我把頭發往後攏了攏,找了條舒服的長袖連衣裙穿上,換一雙平底鞋趿拉著就下樓了。
房間內悶熱,室外卻挺涼快的。
梁溫文大概得1米85以上,平時穿高跟鞋沒覺得有什麽,可是今天穿了雙平底鞋和他走一起,忽然覺得自己這165的身高好矮。
陸鶴鳴其實比梁溫文還要高一些,但我和他在一起時,要麽掛在身上,要麽窩在他懷裏,很少有並肩一齊走的時候,並沒覺得自己矮。
夜色漸重,空氣微涼,鮮花的香氣撲入鼻中,這會子人都回家了,隻有我們兩個在花園裏的鵝卵石小徑上隨意地走著。
陸鶴鳴此時在做什麽呢?
梁溫文喊了我幾聲,我才回過神來。
忽然想起前幾日梁溫文的媽媽初次見我時,失聲喊我“趙婉”,我便問道:“你愛人是不是叫趙婉?”
梁溫文有些吃驚,問:“對,隻是你怎麽知道的?”
“那日阿姨看到我時,神情異常,並且喊我‘趙婉’,所以我猜測應該是。”
梁溫文麵色凝重,“是的,小昭媽媽姓趙單名一個婉字,溫婉的婉,小昭的名字就取自她的‘趙’。”
“梁小昭,這個名字挺有意義的,正好把你和你愛人的名字連在一起了。小昭媽媽肯定是很溫柔的一個人了,知道你這麽懷念她,也安心了。”
梁溫文好似陷入回憶之中,緩緩地說:“趙婉的確很溫柔,人也善良。我們是大學同學,我和她彼此都是對方的初戀,初戀能走到結婚這一步的沒幾個。她家在江南水鄉,又是獨生女,當初和我結婚她家裏人都不同意,中間分分合合經曆了許多磨難,最後終於結婚了,沒想到會出這種事。”
我拍了拍他的手臂安慰道:“人死不能複生,節哀順變。”
梁溫文深吸了口氣,過許久,問我:“你呢?又是什麽原因離的婚?”
我苦笑,“我和我前夫的故事比較狗血,我們也是大學同學,當初我媽不同意,是我執意要嫁,還是裸婚。婚後生了小曦,可我婆婆那人觀念比較陳舊,重男輕女,非讓我再生個男孩。沒想到懷孕後還是女兒,婆婆就逼我墮胎,偷偷給我下墮胎藥。”
說到這裏,我歎了口氣,“後來孩子沒了,我的子宮受損,醫生說以後很難懷孕了,婆婆又逼我和前夫離婚,還把小三弄到家裏……”
說著說著我的聲音哽咽起來,說不下去了,我的視線漸漸模糊。
事情過去那麽久了,我還是難以釋懷。
梁溫文掰過我的肩膀,把我擁入他的懷中,輕輕拍著我的後背說:“都過去了,以後隻會越來越好。”
我抽了抽鼻子回道:“剛開始的時候夜裏經常會做噩夢,夢見那個孩子小小的,渾身是血朝我懷裏撲,醒來時會嚇出一身冷汗。都怪我,是我沒保護好她。”
這種事我在陸鶴鳴麵前是萬萬不敢提的,怕說了他會嫌棄我,沒想到今晚竟然竹桶倒豆子般地對梁溫文全說了。
梁溫文抱緊我,聲音沉沉地說道:“孩子不會怪你的,別有太重的心理負擔,說不定她早已投生到別處,過得很幸福。”
“但願吧。”我用了好久才把情緒平定好,從他懷裏出來,勉強扯起嘴角笑道:“謝謝你,肯聽我說這些事。”
這些事我在艾笑和金子麵前都沒怎麽提過,卻鬼使神差地想對這個男人傾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