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靈魂出竅
第二天，金子來我家玩，給小曦帶了個芭比娃娃，金發藍眼，細腰長腿，穿粉色紗紗連衣裙那種。
她在客廳裏哄著小曦玩。
我去陽台搭衣服，金子也跟了過來，扭捏了一會兒，對我說：“菀菀，我對陸總說江翩是你的前男友，我為了救你才被他挾持的，萬一日後他問起，你可別露餡了啊。”
原來黑白還能這樣顛倒。
我被她氣笑了，“金子，我和陳飛凰結婚好幾年了，哪來的什麽前男友？你這謊扯得也太離譜了。”
何況還是江翩那種行為放浪的公子哥兒，我壓根就看不上。
金子見我不高興了，貼到我胳膊上撒嬌道：“哎呀，姐，求你了，我的終身幸福就拜托你了。”
我沒好氣地說：“別叫我姐，我比你還小幾個月呢。”
“這你就不懂了吧，姐是江湖地位，不是年齡。”金子把手伸到我胳肢窩下撓癢癢，癢得我受不了，我笑著把她推到一邊。
金子也笑，笑得沒臉沒皮，“看，你笑了，笑了就是原諒我了。”
“我還能說什麽？你說都說了。你媽呢？你是不是對陸鶴鳴說她是你幹媽？”
金子輕輕打了我一下，“哎呀，你好聰明，我對他說我親媽是作家。”
“作家？到時你是不是還要借我媽用一用？金子，你瞞得了一時，瞞得了一世嗎？”
金子聽我這樣說有點灰心，說：“到時再說吧，還不一定能到那一步呢。菀菀，我真羨慕你爸爸做生意，媽媽是作家，知書達理又通情達理。不像我，爸爸早逝，媽媽改嫁，還那副市儈樣子，哪樣都拿不出門去。”
聽她這樣說，我又開始同情她了。
我勸她，“那你就找個條件差不多的，這樣也不累，沒必要打腫臉充胖子非要找個有錢人嫁入豪門什麽的，你看你天天活得多辛苦。”
金子皺起眉頭，“找個窮小子嗎？自己都養不活，怎麽養活我和我的家人？”
這話讓我有點兒反感，陳飛凰當年就是個窮小子，如果不是他媽橫插一刀，我們過得很幸福。
我懟回去，“富二代又怎麽樣？江翩不也沒娶你嗎？”
“陸總跟江翩不一樣，他比江翩成熟，比江翩更……優秀。”
“更有錢才對吧？”我故意打擊她，“其實男人都一樣，吃著碗裏的看著鍋裏的，陳飛凰沒錢都移情別戀，更何況有錢的男人呢。”
金子冷不丁地問我：“菀菀，你不會也喜歡陸總吧？”
這個問題問的很雞賊。
我沒直接回答，顧左右而言他，“那樣的男人，有財有貌有閱曆，恐怕是許多女人的理想型吧。不信，你問問艾笑喜歡那種類型嗎？”
“我不管你們怎麽樣，反正我要火力全開去追他了，不試一試，怎麽知道成不成呢。我對陸總是隻求曾經擁有，不求天長地久。如果追不到，等30歲後，我就找個老實人嫁了。”
我笑著嗔道：“老實人吃你家米了？這樣欺負老實人。”
金子又扯了些有的沒的，待了一個多小時才走。
晚上小曦要聽睡前故事，我講到九點多才把她哄睡著。
我來到書房打開電腦想寫篇稿子，手機響了，陸鶴鳴打來電話說他在意林小鎮門口，“意林小鎮”即我住的小區名字。
因為金子的事，我心裏別扭著不想見他，故意裝聽不懂，“陸總這麽晚來我們小區門口，是想賞月嗎？”
男人不急不緩地說：“五分鍾，如果你不出來我上去。”
我剛離婚，左鄰右舍的都不知道，突然有陌生男人半夜找上門，被他們看到了肯定會說我閑話。於我無所謂，可我有孩子，我得顧及小曦的感受。
這個男人每次都能精準地掐住我的七寸，牽著我的鼻子走。
我換下睡衣，找了件舒服的針織衫穿上，下麵套了條牛仔褲，下樓。
出了大門，遠遠看到陸鶴鳴的車停在小區北門路邊。
我拉開後車門，坐進去，不冷不淡地問他：“陸總，深夜來訪，有何貴幹？”
男人回頭問我：“傷口還疼嗎？”
我低頭看了看胳膊回道：“不疼了。”
男人沉默了一下，拉開後車門，坐了進來，骨節分明的手覆到我的手上，黑瞳灼灼，“開車經過，忽然想見見你。”
“想見見我？”我以為自己幻聽了，笑道，“陸總，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不帶這樣的。如果是因為我替你擋了一刀，那就更沒必要了，一點兒皮肉傷而已，好得差不多了。”
陸鶴鳴突然鬆了手，臉上失望的表情轉瞬即逝，“也對，成年人了。”
“那您早點回家洗洗睡，我先回家？”剛要推門下車，男人卻把車鎖住了。
我望著他一臉鬱悶。
男人打開車窗，點燃一支煙抽起來，煙頭忽明鐵暗，男人棱角分明的臉，在微光中若隱若現。
半晌，男人忽然說了句，“你的眼光可真夠爛的。”
我知道他指的是江翩，被金子硬扣上的前男友。
突然就有點氣她，撇清自己的借口有許多種，為什麽非要自私地把帽子扣我身上？
我望著陸鶴鳴，幽幽地說：“以前爛，現在變好了，現在喜歡你這樣的。”
陸鶴鳴的表情一怔，半身身子忽然壓過來，霸道的吻過來，煙草氣息散發著蠱惑，我有點喘不過氣來。
這種感覺似曾相識。
我喘口氣問他：“鶴鳴，我們以前見過嗎？”
這是我第一次叫他“鶴鳴”，大腦一片空白，像窒息的魚。
車廂狹小的空間更容易激發人的本能欲望，我嗚咽著一遍遍地輕喚著他的名字，捧著男人的臉，摩挲著男人英俊的眉眼，高挺的鼻梁，好看的唇，想把他的相貌印在我的腦海裏。
這一刻，是以前和陳飛凰從未有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