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惡婆婆

  大門打開，眾人看見衣衫襤褸的梁燕燕孤身站在院子裏，但是沒看到王蓮花。隻有她的聲音，不斷從上房屋裏傳出來。


  ??“索命鬼，你快走呀。再不走，我就去叫陰陽，讓你魂飛魄散。”


  ??大約是太過恐懼，王蓮花的聲音都是顫抖的，不斷地大罵威脅，讓害死她兒子得“喪門星”滾出王家。


  ??村長打量著院子裏怯生生的梁燕燕，這才看到她身上不僅有泥土，還有血跡。


  ??雖然已經成了褐色，但是不難分辨。


  ??“燕子，你和你娘，這是幹啥尼？”


  ??梁錦榮抱著手臂瑟縮了一下，通紅的雙眼中滿是驚恐，沙啞著嗓子泣不成聲。


  ??“村長，王家叔，李家叔，你們得救我。這個瘋婆子她把我砍暈，拖到溝裏埋了。要不是我命大爬了回來，早就被狼給分屍了。嗚嗚嗚……”


  ??梁錦榮聲淚俱下，毫不淒慘。衣服的袖子破了好幾個洞，正好能看到裏麵的傷口，以及青青紫紫的淤痕。


  ??眾人聽得心驚，這要是真的，那可就是害命，是要辦公安法辦的。


  ??其實，梁錦榮並不想與一個村婦計較那些過往，但是總要為那個無辜的燕子，討個公道的。


  ??女人們聽她哭得傷心，多少有些可憐她。三兩步進門，順著露在外麵的傷檢查她的全身各處。


  ??每被碰一下，梁錦榮就不停地叫喚閃躲，好像碰到哪哪裏就會疼一樣。


  ??“虧得我們還可憐她死了丈夫又死了兒子的，這也太狠心了。好好的女子，瞧給折磨成啥樣了。村長，這可是害命的事兒，您一定得管管。”


  ??說話的是一個三十來歲婦人，梁錦榮認得，她叫李小娘，是中坪村的“名人”。


  ??梁錦榮大聲哀嚎改為低聲嗚咽，低頭抹著眼淚，好不委屈。


  ??梁燕的記憶裏，這個村子裏除了阿公和阿婆，沒有一個人對她好過，更多的是漠然。


  ??結合時代，梁錦榮覺得漠然已經是很好的結果了。


  ??並不是村民們沒有同情心，而是他們生活的太苦了。自家老小的溫飽都成問題，哪裏還有多餘的心思操心別人的事呢。


  ??村長也覺得梁燕燕說的玄乎，他試圖跟王蓮花溝通。推了推王家上房的門，沒有推開。


  ??“王家媳婦，你這是做什麽？把開打門，有什麽事不能好好說。燕子她也隻是個孩子，能懂什麽。”


  ??王蓮花在最初的驚嚇過後，聽著外麵的人聲，她也冷靜下來了。借著村長給的台階，她主動開了門。


  ??當然，可不是空手出門的。而是拎了一根粗壯的棍子衝出了房門，直奔梁錦榮掄了過去。


  ??梁錦榮大驚失色，滿臉驚恐，在鄰居之間抱頭鼠竄，大喊救命。


  ??“啊，救命啊，殺人啦~”


  ??此時，王家院子裏擠滿了人，村民們也被王蓮花的勢頭嚇了一跳，連忙閃躲，離梁燕燕遠遠地，生怕那門閂輪到自己身上。


  ??“李家的、陳家的，快，快攔著，別出人命了。”村長見狀氣急敗壞，大喊著讓院子裏的壯年阻攔王蓮花發瘋。


  ??“我打死你，打死你個喪門星.……都是你，都是你克死了我的兒.……我的富貴死了，你為什麽還活著……你去死啊！”


  ??就算人被拉住，門閂也被奪了去，王蓮花依然不依不饒地咒罵。儼然一副無理取鬧的瘋婆子模樣。


  ??梁錦榮躲在村長身後，不服氣地反駁：“現在可是新社會，你搞封建迷信，是不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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