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9 酒會
停屍房內安靜了好一會兒,三人你看我我看你,空氣中充滿了尷尬的氣息。
王舒月低咳了兩聲,壓下自己受驚的小心臟,指著地上這個屍體問:
「怎麼處理他?」
「燒了。」顧子明像是恢復過來,走上前,將手中黃符貼了上去。
三省見狀,在旁道:「邪靈已除,多此一舉。」
顧子明抬頭瞅了他一眼,說教一般解釋道:
「被邪靈侵佔過的屍體易被其他邪物附體,貼符是為了保護死者身體不受侵害。」
三省一愣,秀氣的眉頭皺了起來,拿劍的手緊了緊,往後退了一步,抱劍行了一禮,「三省受教了。」
顧子明得意是揚了揚眉,覺得眼前這個懂禮貌的小子相當有前途。
王舒月和三省站在一旁看著顧子明把屍體處理好,大約凌晨一點半左右,三人這才離開醫院停屍房。
時間不早了,明天還要上班,王舒月拒絕了顧子明吃夜宵的邀請,約定好明天記得給她打錢,招手攔了一輛計程車,帶著三省回公寓。
可能是平生第一次見鬼,受到了驚嚇,王舒月這一晚都在反覆做同一個噩夢,根本沒睡好。
早上起來,眼睛下方立馬多了兩個黑眼圈。
李思佑見她無精打採的樣子,忍不住驚訝問:
「你熬夜工作了?」
王舒月搖頭,打著哈欠囫圇道:「做噩夢,沒睡好。」
李思佑:是他想多了!
二人正說著小話,舒秋宜過來了,沖二人點了點頭,微笑道:
「你們兩個把資料準備一下,下班後跟我一起去見一下客戶。」
言下之意,今晚有局。
王舒月最怕的就是這種事,沒想到該來的還是來了。
和欣喜的李思佑對視一眼,無奈擠出一抹微笑,「知道了。」
回辦公室之前,舒秋宜掃了眼王舒月的穿著,特意交代:
「下午下班之前你來我辦公室一趟。」
王舒月還以為有什麼工作上的事情要說,沒想到來到總監辦公室,舒秋宜指了指會客沙發上的禮盒袋,說:
「你去把衣服換一下。」
「啊?」王舒月楞了一下。
舒秋宜抬眸睨了她一眼,「啊什麼啊?難道你準備就穿你這身黑不溜秋的衣服去見客戶?」
王舒月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黑色西裝,頭鐵的追問:「這麼穿有什麼不對嗎?」
舒秋宜聽見這話,銳利的目光刷一下射了過來,顯然沒想到這個員工這麼一根筋。
「讓你換你就換!我難道還能害你?!」
王舒月秒慫,立馬拿上禮品袋,衝出辦公室,跑到衛生間把禮品袋裡的弔帶白裙換上。
舒秋宜已經在衛生間門口等候,見她出來,把包丟給她,抬步就走,一臉的不爽。
李思佑從後面跟上來,一個不施粉黛的清純美女突然映入眼帘,只覺眼前一亮,彷彿看到了在山風中搖曳的白雛菊,沒有驚心動魄,卻沁入心底。
「卧槽!」
原來王舒月長得還挺好看的!
「李思佑?」
身前的人一直瞪大眼睛看著自己沒有反應,王舒月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李思佑這才回過神來。
沖王舒月比了個大拇指,二人一起快步跟上前方的舒秋宜。
夜幕降臨,曼維大酒店門前已經熱鬧起來。
一輛輛豪車在酒店大門前停下,從車上走下來的男人女人們,西裝禮服,穿著考究。
酒店門邊立了一個花牌,上面寫著「參加金融交流酒會,請上二樓大廳」。
舒秋宜把車停在酒店大門前,侍者前來開門,舒秋宜把車鑰匙交給侍者,扭頭沖身後的王舒月李思佑抬了抬下巴,示意二人跟自己來。
三人乘坐電梯來到二樓,大廳門前,舒秋宜把手中的請帖遞給門童,三人順利入場。
大廳里,西式的精美浮雕布滿天花板四個角,四根根白色羅馬柱立在大廳內,將圓弧形的穹頂撐了起來,燈光明亮,布置極盡奢華。
已經來了不少人,有的單獨坐在一角玩手機,有的結成隊伍,聚在一塊交流信息,觥籌交錯之間,一筆生意就這麼敲定下來。
王舒月跟著舒秋宜入場,在明亮的燈光照映下,她只覺得渾身不自在。
不過,身旁的李思佑看起來就自然多了。
看得出舒秋宜在金融界有點名氣,她一進來,就有不少人主動過來打招呼。
然而,舒秋宜都是淡淡的,並沒有表現出多少熱情。
直到一個穿著深藍色西裝的中年男人入場,原本還在閑聊的舒秋宜,立馬停了下來,黑眸一閃,掛著自信的微笑,舉著酒杯迎了上去。
當然,迎上去的不止是她一個人,中年男人的到來,幾乎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
「誰啊?」王舒月側頭,小聲問李思佑。
李思佑滿心的激動根本掩飾不住,看著中年男人款款走來,深呼一口氣,這才道:
「是有金融教父之稱的巴赫先生!」
巴赫先生?
王舒月覺得很耳熟,仔細一回想,瞬間驚得瞪大了眼。
是她課本上那個傳奇的男人!
沒想到人還活著,並且還這麼年輕!
巴赫先生推掉了其他人的邀請,接過舒秋宜遞上來的酒杯,抬眸朝她身後看了過來。
「舒總監,這兩位年輕人是?」
舒秋宜扭頭,王舒月和李思佑急忙小跑上前,壓著看到偶像的激動心情,盡量用平穩的聲音介紹自己。
李思佑伸出手,「巴赫先生您好,我是天禧的實習生李思佑,沒想到能見到偶像本人,我太激動了!」
巴赫先生微微一笑,卻沒有伸出手回握李思佑。
李思佑被喜悅沖昏頭腦,倒也不在意這些細節,只是激動的看著偶像,覺得他一舉一動都透出強大的個人魅力,簡直完美。
王舒月看著李思佑悻悻收回來的手,突然就沒那麼激動了,恭敬的點了點頭,
「巴赫先生您好,我叫王舒月,也是天禧的實習生。」
巴赫看了她一眼,小姑娘剛從校園走出來,還帶著滿身的稚氣,一身白裙,配著一頭黝黑中長發,更顯得清純天真。
像一隻剛從金絲籠里放出來的雀兒,不諳世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