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嬌敗！
楚軍傾巢而出，若大浪淘沙！
常安一千守軍，沒有絲毫的反抗，就投了降。等衛風匆匆趕回時，常安城上已經掛起了楚旗。
更在他出現的那刻，楚軍蜂擁而出，將他圍剿。他與部下奮勇殺敵，且戰且退，終於在澧水擺脫了敵人的追擊，但自身也隻剩下八百步卒。
“衛先生，下一步我們該怎麽辦？”一鎧甲破亂的部率喘著粗氣問道。
衛風環視了眼這片密林，又將目光投向三十餘裏的遠方，然後堅定的道：“望門關！”
這一帶已經無險可守，不管如何不甘，也需離去。否則，隻會貽誤戰機，造成更大的損失。
“薑武，我衛風誓死也要拒你於望門關外！”暗暗起誓後，衛風不帶絲毫眷戀，帶著殘部朝望門關而去。
另一邊，歐陽柳等了三個時辰，還不見楚軍身影。就知薑武已經識破了他的計謀，沒有任何耽擱，奔回沅陵。
然而，即便有所猜測，當看到沅陵城黑壓壓一片的楚軍時，還是忍不住嚇了一跳。
楚軍，果然攻城了！
“歐陽先生，沅陵危矣，咱們快快衝出殺敵吧！”見歐陽突然站立不動，凝神望著把沅陵圍得水泄不通的楚軍，有的士兵按捺不住的建議道。
歐陽卻隻是不理，認真觀察著前方的楚軍。
這支楚軍約有兩萬餘人，主將黃崎氣宇不凡，正指揮部下井然有序的攻城。然而他們攻城器械並不多，沒用攻城常見的雲梯反用箭陣，讓歐陽柳不由蹙眉沉思。
聰明如他，也一時猜不出黃崎用意。不過，也無需擔心城破。以此種攻法，沅陵可堅持兩月，並且勝負難料。
因為久攻不下，楚軍必然疲憊，軍心難齊，到時能反守為攻也不一定。
“可能是一次試探，不久就會自動退兵。”歐陽柳思量著，便命全體士兵原地待命，不可妄動。
這三千甲士見楚軍攻的凶猛，心中焦急，但又不敢違抗歐陽的嚴令，隻能在心中哀怨。
然而出乎他們意料的是，黃崎不到一刻鍾就鳴金收兵了。
三千士兵驚詫間，歐陽卻隻是淡淡的道：“果然隻是一次試探！”
見楚軍步伐齊整的退至五裏外的營地，歐陽亦帶領三千步卒返回淩源城。
淩沅城軍民，先見楚軍莫名其妙的撤退，又見歐陽領兵而回，紛紛猜想是他在後擊退了敵人。對他，越是敬重。而那三千甲士，則是心服口服。
對此，歐陽不置可否，隻是吩咐屬下清點損失與及打探常安消息。
不一會兒，就有士兵到歐陽房中回報：“歐陽先生，此次戰鬥我軍死傷五十多人，用了十六萬支箭，損壞八百盾牌。”
如此小的死傷，在攻城戰中可謂前所未有。衛風揮手讓那小兵退下，就拿作戰圖研究起來，苦思退敵之策。
然而，沒過多久，打探消息的士兵回來了，帶回的結果讓歐陽如遭晴天霹靂。
常安失守！
薑武雖為歐陽柳名義上的師兄，但兩人從未碰過麵。歐陽出山時，薑武已經譽滿楚國，對此歐陽有些不屑。
此次偷襲，既為了扭轉乾坤，也是為了試探薑武深淺。
隻是出乎歐陽意料的是，他於薑武，竟若螢蟲與皓月，相差不知幾萬裏遠。是他的驕傲自負，讓常安拱手讓人。
此戰，他有罪！
親筆一封送往昊都，歐陽更是擺正了自己的位置，不小看任何一人，守住沅陵城！
當歐陽的親筆書信到達昊都時，昊奇雲正看完衛風的急報，而夏玉就在一旁為她掌燈，整理著厚厚的密信。
見昊奇雲臉上突然堆滿了苦澀，不由停了手中的活，凝目問道：“可是常安傳來消息？”
“常安失守了”昊奇雲長歎，將手中的信遞給了她。
夏玉接過，匆匆瀏覽了一遍，然後平靜的道：“常安遲早要失守的，隻不過提前了三五日。”
昊奇雲聽她如此說，就知她已經猜出了他的計劃。有人能明白理解你，是何其令人興奮的一件事，尤其這個人還是你愛的人。
他心底的淡淡的陰霾如被清風飄散，竟有心情打趣夏玉：“你可知常安為何失守？”
夏玉嗔了他一眼，道：“你既然安排歐陽柳守沅陵，又何必問我為什麽。
歐陽柳心智聰穎，但為人孤高，又頗少實戰。與薑武一會，他定會按捺不住有所行動。薑武堪比天人，怎會中計，定會給歐陽當頭一棒。
經此一事，歐陽應該更能擺正自己的位置，發揮其所長，保我西南。”
聽她娓娓道來，昊奇雲忍不住歎道：“玉靈，你若為男子，可當與薑武齊名！”
夏玉卻是一笑，搖頭：“不及十分之一也”
這回昊奇雲不說話了，望著漆黑的窗外，怔怔出神。薑武之才，真是萬世難出。
夏玉知他所想，但戰火已經燃起，是勝是敗都沒了退路。
“楚軍已經攻下常安，長驅直上，不到五日便可到達望門關。望門關雖有五萬守將，但麵對黃龍的八十萬大軍，也不知道可守多久，能不能等到大明國援兵？”見昊奇雲還在出神，夏玉又幽幽說了句。
即便猜出夏玉看透他的部署，但聽到她真如此說，昊奇雲還是忍不住欽佩：“使臣借兵已有月餘，也該是回程的時刻了！”
“南王，有一事我壓了許久，不知該講不該講？”夏玉沉吟片刻，突然開口。
“玉靈，你想說什麽盡管直言，你我之間還需如此見外嗎？”昊奇雲灑然一笑，道。
“您將所有賭注都押到大明國，一旦大明國反悔，豈不是……?”
昊奇雲聽到此話，突然有些頹廢，他緩緩道：“楚國之勢，浩浩蕩蕩，若長河之不息，若雷霆之降於九天。我能做的，隻能是盡人事，聽天命。
玉靈，昊國已經無可派之兵！
你看見近日湧進城內，擠滿大街小巷的難民嗎？那才是開始，往後會有更多的難民湧入，這又何嚐不是另一把利刃？”
昊奇雲袒露心聲，讓夏玉有些恐慌。她眼前似乎出現了山河破碎、鮮血橫飛的畫卷，於是連忙止住他的話。
與此同時，執起他的右手，目光堅定的看著他道：“無論生與死，隻要有你在的地方，便是我的家。南王，玉靈願與你誓死保衛昊國！”
昊奇雲隻是把她攬入懷中，輕扶她的發鬢，溫柔卻宣誓般的道：“玉靈，我不會讓你受丁點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