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深山采藥
莽莽深山中，薄霧籠罩。金黃的落葉鋪成一條華貴的地毯，踩在上麵，沙沙做響。林間樹木，枝條相壓，紅果高掛。
夏玉摘起樹上的一顆果實，在衣服上蹭了蹭，便扔進背後的小竹簍中。這是一片野生的桃林，離軍營不過兩個山頭。采藥隊每次上山采藥，都要從此經過，這也成了采藥隊的臨時補給地了。
“差不多了，咱們出發吧”石長看著大家身後的竹簍，都摘有不少的桃子，便開口說道。
眾人停下，依照出來時的順序，重新站好。夏玉，站在隊伍的第二個，位於石長的身後。這是因為程軍醫的交代，目的則是為了方便讓石長照顧她。
一行人，沒有多少話，朝著更遠的山頭走去。直到一個小時後，在一片深穀中，石長才停住了腳步，對大家道：“今天，我們就從這一片區域開始探索。每兩人為一隊，酉時在東興山集合”
很快，那些搭配有序的采藥人就四麵八方散開，原地隻剩下夏玉和石長。夏玉走近目露沉思的石長，道：“石隊長，我們不走嗎？”
其實，以前石長一直都是一個人采藥。他身手靈活，又懂些功夫，所采的藥材多是在生長在懸崖峭壁的珍稀品種。此刻帶著夏玉，倒是有些犯難。
“走吧”石長沉默了一會，最終還是決定帶夏玉到安全些的地帶。
藥草並沒有想象中的好找，更何況，現在已經是秋季，多數的植物都落葉。辨認藥材，也隻能莖部、根部和氣味。
夏玉兩人已經翻了兩個山頭，但藥材還沒挖到小半簍。就算見到的藥材，多半是些配藥性的輔助藥草。
又一個時辰過去了，石長與夏玉來到一堵峭壁旁。他們下麵是不見底的深淵，沿著峭壁，有一條狹窄的小道，通向前方。
山的背後，沒有那麽陡峭。但要是繞到山後，必要浪費很長的一段時間。於是，兩人小心翼翼的沿著石壁側走，不多會，就走過一半的山道。
此時的道路變得更加狹窄，而石長，卻在此時突然停了下來。
“石隊長，怎麽啦？”夏玉不解的看向石長。
“你看上麵，是預知子”石長抬頭看向絕壁，說道。
“殺蟲療蠱，治百毒的預知子？”夏玉有一些不確定，因為這是一種極為珍貴的藥材。
“對，而且有三四株之多”石長依舊盯著那峭壁，似在目測距離。
夏玉順著他的眼光看去，不禁覺得一陣眩暈。除了高聳入雲的絕壁以外，她什麽都沒看到。
“玉姑娘，你折回去，從背麵上山，再把放繩子下”好不容易碰見一株好藥，石長自然不願錯過。
“好的”夏玉接過石長手中的繩子，便從原地返回。
從正麵繞到山的背後，還是有一段距離。且後山地勢隻是相對於前麵緩一些，但依然非常難行。
夏玉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爬到山頂。當她起頭時，隻見眾山都在腳下，自己就像站在了雲端。甚至，隨著她的眼光向南眺望，還能看到築起的城牆。
“沼城麽……”夏玉望著那座城池，低聲喃喃。看似不遠的距離，卻要越過幾十個高山峽穀。途中，不僅有野獸，更有楚國層層關卡。
“玉靈，玉靈”正當她出神時，一聲呼喚在這山中回蕩。
夏玉這才憶起上山的目的，連忙朝著前麵的絕壁走去，在中間位置站定，喊道：“石隊長，我在這。”
“把繩子放下來！”石長聲音有些急促，看來他應該已經在絕壁之上。
夏玉解開繩子，先係在一株粗狀的大樹上，再在一塊凸起的石壁繞上幾圈，然後把繩子分成兩股，放了下去。
“石隊長，你在嗎，繩子已經放下去了”夏玉從懸崖看下，隻見茫茫雲海。
“在，你在上麵等著，我這就上來”回音從下麵傳出，夏玉才知道，石長早已經在她上山時，就爬到那懸崖上采藥。隻是下山比上山難多，因此才要夏玉放下繩子。
不多時，石長爬了上來。身後的竹簍，多了幾株結滿果實的藥草。單靠雙手，爬上那麽陡峭的山壁，自然要費許多體力。因而，兩人便在這山頂休息了一陣，順便吃了些東西。
“石隊長，你采藥多少年了”石長看起來有三十多歲，采藥技術卻極為嫻熟。
“十年”石長簡短的答道。
“那腳下的這些山山，你是不是都去過”夏玉繼續追問。十年的時間，應該對這一帶的地勢極為熟悉。
“基本算是，不過除了嶺南眾山”石長說著，目光看向南方。雖然他很平靜，但夏玉還是從他的目光中，看到一種複雜。
“石隊長，那是沼城嗎？”夏玉指著遠處那座沉池，說道。
石長站起身，望向那座城池，半晌之後，才點了點頭。
“要是有小道通往那裏就好了，那麽就可以乘夜偷襲，打他個措手不及”夏玉也望向那座沼城，小聲歎道。
突然，她好像想起什麽，轉過頭滿臉希冀的問道：“石隊長，你對這一帶那麽熟，可曾發現有這樣的小道”
石長平靜的神色終於有了一絲動容，不過，那種心驚很快就消散。他沉默了一會道：“有是有，不過並不利於行軍”
夏玉內心一震，臉上卻不動聲色。且很識時務的打住了這個話題，向石長問道：“這嶺北諸山，還有多久，就尋完？”
“十來天左右”石長收回眼神，望了一眼身後的嶺北山脈，對著夏玉道：“我們下山吧，不然酉時就到不了東興山。”
隨後，兩人便從後山下去。之後的路程，再也沒碰到好運氣，得到藥材也是普普通通。
等他們到達東興山時，其餘六人已經坐在那裏休息。夏玉看了一眼他們擺在地上的藥材，除了兩個有一兩株珍惜藥草外，其他的都是普通，且數量不是很多。
石長似乎已經習慣了這種情況，便對著眾人說道：“天晚了，咱們快些回去，野獸集中出沒的時間就快到了”
遠處，已經開始有狼嚎聲傳出。夏玉走在眾人中間，都不由得一陣戰栗。看來下次出來，要多帶些藥物，以備不時之需。
可以說，這天的收獲是巨大的。不僅第一次看到了南嶺山脈的全貌，更是得知了一個對她的計劃，有著至關重要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