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計劃
“萬全之策倒是不敢說，但這個計劃，絕不會讓南王陷入任何危機。”夏玉胸有成竹的保證道。她對於自己如此有信心，是因為她掌握著一個秘密，那便是婉琴的身份。
婉琴雖是容妃耳目，但實為楚人。夏玉不信婉琴之言，與楚國沒有絲毫聯係。婉琴一定會以她為餌，用好容妃這枚棋子。
且帝王都深知平衡之道，若是降罪昊奇雲，便有可能造成梁靜一人獨大，威脅皇權。綜合種種，夏玉能猜出朝廷對這次大戰的態度，一定是昊奇雲受到嘉獎。
她現在被梁靜控製，兩人之間又有著難於化解的仇恨，再加上婉琴搬弄是非。夏玉相信，聖旨到達之日，便是那道密旨大現於天下之時。
所以，她便做了一次大賭。贏了就可能獲得相對的自由。輸了，也隻不過是再受些非人的刑罰罷了。
因此，再沒有見到昊奇雲的情況下，夏玉還是把她的整個計劃說與衛風聽。
“不瞞為衛大哥，那日我聽到士兵悄悄議論之語後，就多方打探。終於知道那密旨的內容。”聽道夏玉如此說，衛風沒有任何奇怪。雖然密旨之事極為機密，但若是玉靈沒有本事知道，她也不配站在她麵前。
“那密旨上說，要讓我手腳戴銬，與軍中士兵行那事。我手無縛雞之力，再加上手腳被困，若是士兵強行要了我，自然是無法抵抗。但要是，那些士兵自己不願行那事，這就不算我玉靈抗旨。”夏玉語氣加重的說道。
“哦？這的確不算是抗旨。隻是，你又用什麽辦法來約束那些士兵。”衛風雖然漫不經心，但話語中卻不掩飾他的好奇。
“還請衛大哥見諒。現在實在不變告知，否則極有可能前功盡棄。”夏玉一抱拳，歉意的說道。
“你竟然不方便說，我不問就是了”衛風顯然對於夏玉的隱瞞有了不高興。
夏玉見衛風變了臉色，怕他萬一生氣反悔答應自己的事情，正猶豫要不要把計劃全盤托出時，卻聽衛風突然開口道：“你到底是你，還是不是你。”
夏玉被他突如其來的一句繞口令給弄暈了，什麽是你又不是你的。
“若說你真是被先皇親自封為長公主的玉靈，怎麽可能處處透露著謙恭，更有些許無賴之氣。但若不是玉靈，怎麽會有如此膽識與謀略。”
夏玉聽他如此說，嗬嗬一笑道：“玉靈自然是玉靈。陰陽生萬物，本就是一正一反，玉靈有幾種不同的表現，也沒有什麽奇怪的。”
衛風聽後，又是一愣，顯然夏玉所說的話又超出了他的猜測。這個玉靈，給了他太多的意外，但也許就因為這樣，她才可以稱為玉靈。
“衛大哥，天之將亮，我必須得回去了。如果哪日北營有異動，請千萬前來相救。”
夏玉告辭之後不久，衛風在主帳中等到了昊奇雲的回來，並把此事告知了昊奇雲。昊奇雲詫異過後，點了頭。
見昊奇雲點了頭，衛風明亮的桃花眼，綻放出大大的笑意。
而在北營裏，見夏玉走後，婉琴並沒有跟蹤她而去，隻是返身走回了自己的營帳。尚未達到營帳，天空突然出現了一個白點，由遠及近，速度極快。最後，落在了婉琴的肩膀上，原來是一隻純白色的鳧鷹。婉琴抓過鳧鷹，從它的翅膀下取下一物，正是一張卷成圓筒狀的紙帛。婉琴看過紙帛後，冷笑了一聲，然後帶著鳧鷹一起走回了營帳。
隔山相望的南嶺，原本狹小的通道被築起了一道道關隘，雖然簡陋，但五步一崗，十步一隘，它的作用不可估量。
黃龍更是在南嶺腹中築起了城池，遺留下的大部分楚軍駐軍於此。與崤關遙遙對望，相距不過百裏，但其中層層關卡，使得兩座城池的距離是生與死。
楚王沒有治黃龍的罪，不但如此，還發了征軍令。所有新入伍的新兵，都歸黃龍管轄。皇恩浩蕩，當聖旨從千裏外的郢都傳到軍中時，不曾落淚的老將痛哭一場。
攻打崤關這一仗，損失之慘重，讓黃龍這位老將也有些心寒。崤關已是黃龍的心結，他雖強悍，但終究是人。是人，就會有弱點，黃龍也一樣。
但聖旨，楚王天恩，卻為他支撐了一份信念。
“報，啟稟大司馬，薑先生的馬車距城已不到十裏。”一個士兵快步跑進主帳，對黃龍匯報了剛打探到的消息。
主帳內除了黃龍之外，還有都護、黃騎等一幹將領正在議事。
黃龍聽到這士兵的匯報，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周圍的將領，在聽到薑先生之時，喜悅之情頓時都溢顏於表。
這薑先生可以說是楚國大名鼎鼎的隱士，聽說上知天文，下祥地理，更有治國安邦之策，是千年難得一見的奇才。隻是他一向淡泊名利，醉情於山水之間，任何人相求，都不肯出山。就連楚王多次登門拜見，都借故推辭。這次，不知為何竟然見了楚王，並應他所求，前來南嶺為黃龍助陣。
“爾等，隨本帥出出城迎接薑先生”黃龍聲如洪鍾，率先走出帳門。眾將看著黃帥有力的步伐，也快步跟隨上去。
敗兵以來，雖然黃龍表麵看起來還是那樣沉著冷靜，但卻好像總籠罩著一股沉悶，不僅僅是他，整個軍營都是如此，如今，那股沉悶已經被撕裂，他們的士兵，接受他們所犯的錯，他們的王，接受他們所犯的錯，他們的國家，接受他們所犯的錯。
黃龍等人到城外不久，便見一輛馬車緩緩駛入眾人的視野，相對於薑武的美名來說，這輛馬車顯得很是簡陋。但這馬車徐徐向眾人駛去，伴隨車頂的玲玲聲，給人一種仙人遊山水之感。
馬車在距離黃龍十步之前停了下來，車夫把簾子掀起，裏麵之人尚未走出，卻有一股如春天般的暖意在四周浮動。這股暖意，有著淡淡的香草味，讓人聞之，不禁心胸開闊，鬱悶盡除。
在眾人的驚歎聲中，從馬車上走下一人。此人一身儒生打扮，身著白色英華袍，頭戴玉冠，麵目英俊卻沒有淩厲之感，整個人幹淨舒適。一言一行裏，都帶著濃鬱的大儒氣息。
“在下薑武，見過各位將軍。”薑武從馬車跳下站定後，對著眾人行了一禮道。
黃龍與眾人一樣，見到薑武如此年輕，都有些不可置信。且薑武態度隨和，恭謙有禮，和傳說中恃才傲物很不一樣。且剛才薑武下馬那一式，顯然深諳武學之道，並不是什麽酸腐秀才。
“黃龍見過薑先生。為先生準備的洗塵宴已經背後，先生請。”黃龍雖然震驚，但卻不會失了方寸。讓黃龍對薑武有著極強的好感，光是見麵，就讓人讚歎他的不凡。
其實，黃龍還不知道，薑武一個人，就化解了昊國對他的多次圍殺。
黃龍的引領下，薑武隨著一行人進了城裏，籌光酒錯中，已定天下事，這讓黃龍對他更是尊重，盡管薑武年經隻是三十出頭，但黃龍竟有以他為師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