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衛大哥,救命啊!
夜色茫茫,夏雨離開後,小心躲過巡邏的士兵,直奔南營而去。
雖然到崤關的這些天,她沒有機會離開營帳,但在與熊南熊北的閑聊中,還是小心探出了南營主帳的位置。
南北營相距雖不過三裏,但夏玉身子尚虛,且要時刻提防巡邏士兵,所以等她到達南營時,已經到了子夜。
從南營的外圍望去,大門的熊熊火焰照得門口士兵臉麵微紅。守門的士兵隻有兩人,一老一少。老的大約有六旬左右,依在大門旁坐下,抽吧著旱煙,時不時吐出一縷白霧。渾濁的雙目望著遠方,不知思量些什麽。
年輕的則是弱冠之年,身子看上去很孱弱,此刻依在大門的另一邊,合著鎧甲安睡。
整個南營相比北營,要沉靜得多,這是大戰剛過,士兵大減的原因。
夏玉隱在不遠處的草叢中,已經將有兩個時辰,但沒能找到機會溜進大營。天不久將亮,眼看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夏玉最終決定闖一闖。
夏玉直起僵了的身子,緩緩站起,合著夜色,如貓般輕步從樹叢摸到大道中央,然後氣定神閑的向南營大門靠近。
她一身粉紅色長裙,直發及腰,眼眸明媚,望著正在自顧抽煙的六旬老漢,輕步走來。
這老兵在夏玉剛走來幾步就發現了她,但神色沒有變化,更不曾起身,依舊自顧自的抽著嗆人的旱煙。直到夏玉靠近,就要邁步進入的時候,才站起身來,攔道:“姑娘止步,軍營律令,外人不得隨便靠近。”
夏玉把已經邁出的左腳收回,對著老漢行了一禮道:“小女子知道軍中有嚴令,但此事關係到小女生死,還望軍爺能通融通融。”說著,把婉琴送給她的那些名貴首飾都塞到老漢手裏。
老漢低頭看了手裏的銀飾一眼,低起頭,沉默起來。不理會夏玉臉上的焦急,又把那支旱煙湊到嘴邊,沉默起來。直到那支旱煙抽完,才重新睜開渾濁的雙眼,看向夏玉。
夏玉本已經等得不耐,但不知道這老漢的深淺,且這次機會對於她來說太過重要,所以也不敢輕舉妄動。隻覺得老漢抽這一根煙的功夫,似乎長達一晝夜。
在夏玉的忐忑中,這老漢站起,從懷中摸出一物,並把夏玉剛才給他的首飾一並遞回給她:“姑娘,這枚行令牌隻能在軍中待半刻鍾,你進去吧。”
夏玉接過令牌,雙目泛有淚光。就在剛才,夏玉還在猶豫要不要打暈這老者。而她還未動手,不是因為憐憫老漢,是擔心她現在的實力能否做得到。可這老漢,卻在對她一無所知的情況下,給了她通行令牌。
“多謝大爺!”夏玉接過令牌,沒有再耽擱,急速朝著南營主帳而去。
夏玉有了令牌,不再像北營那樣小心翼翼避開巡邏的士兵,而是隨著軍營中的主幹道而走,這其中多次運到巡邏的士兵,但在夏玉亮出令牌之後,也就放行。
“站住,南王正在休息,禁止任何人打擾!”夏玉一路奔來,額頭已經見汗。她身影剛現,尚未來得及開口,便被守門的一個士官喝斥。
夏玉呼吸尚有些急促,聽到那士官的嗬斥,也不以為意,和聲解釋道:“官爺,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見南王,還望軍爺幫忙通報一聲。”
剛才那出聲喝斥的士兵見夏玉沒有退走,有了怒氣:“大膽,南王已經休息,還不快速速退下。否則,休怪我等無禮!”
夏玉不可能就此放棄,還想開口央求,但那士官已經調來一小隊大概有十餘人的士兵,把她趕離此地。而她腰上的那枚令牌,也已經被收回。
夏玉雖然知道來到此地費了許多時間,但沒想到這半刻鍾的時間就用完,沒了令牌,在如此多的士兵注視下,自然不可能再混入軍營。見到那些士兵慢慢靠近,但是不能就此妥協。
“昊奇雲,我要見你!昊奇雲,你快出來!”夏玉這一聲大喊,讓那士官一驚的同時,臉色變得鐵綠。
他見夏玉為一女子,不想刻意難。因此在夏玉大膽闖營後,兩次出言勸退,沒想到這女子不知感恩,竟然大鬧起來,並直呼南王的名諱。
“快,抓住那女子”那位士官嚴厲的語氣中透露著焦急。要是以前倒也罷,但今晚南王是特別下的令,不準任何人打擾。
夏玉見十幾人已經把她合圍,沒有逃身的可能,便一邊躲閃,一邊大聲喊著昊奇雲的名字。
可惜營帳裏的燈一直黑著,並沒有任何人從中走出。按照常理,夏玉喊得那麽大聲,就算昊奇雲睡死,也應該能聽得到。
夏玉心中疑惑,但此時她已經被兩位士兵製住,推著往營外而去。夏玉身子被製住,但是不甘心,口中還不斷大喊昊奇雲的名字,期望昊奇雲能聽得到。
夏玉這一鬧,顯然驚動了其他的士兵。那士官氣得一把撕下堵住夏玉衣服上的一塊布來堵住她的嘴,也不管夏玉拳打腳踢,就令四位士兵把她先收押下去。
夏玉不死心的還想把事情鬧大,讓昊奇雲出來,可是嘴上被堵,身子被製,也沒了辦法。在她的焦急裏,前方突然傳來了一個威嚴的聲音:“發生了何事。”
那四名士兵放下夏玉,對著那人行禮道:“稟大人,此人擾亂軍營,杜軍官令我等把她拿下。”
從這四名士兵的態度,她也知道這人在軍中有著不低的地位。雖然不是昊奇雲,但要是通過他,那麽見到昊奇雲的可能性就大得多。
夏玉抬首剛想訴說自己的情況,但看清那人的身行後,卻是一呆。原來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多事的衛風。
顯然衛風也沒想到會在這裏碰到夏玉,他神色閃過一絲驚訝,然後在看到夏玉目瞪口呆的神情後,嘴角泛起了一抹邪惡的笑容。
“呀!這不是玉靈嗎嘛,你不在大牢裏待著,怎麽跑到這裏來了?難道……是逃出來的……!”衛風急具誇張瞪著那對狹小的逃花眼後,湊到夏玉耳旁,小聲說出了後半句話。他整個人就像發著幽光的狼,但散發出來不是奪命的危險,而是興奮。這種興奮,就好像小孩子突然發現了一個好玩的玩具。
那幾個士兵已經見怪不怪,而夏玉見到衛風的反應後,突然抱住衛風的大腿,大聲哭道:“衛大哥,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