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爭鋒相對
一襲白衣的英俊青年端坐在梨花木的雕椅上,漆黑如夜的雙瞬泛動著睿智的光芒,隻是盯向前麵低頭下跪的人的目光總讓人不寒而栗。也不知道是多少次見到主人了,可總還是抑製不住心中的害怕,那下跪的人在心中一聲歎息。
“你說楚國開始增兵淩陽一帶?”顯然這個消息也讓他震驚不小。
“是的,公子。據在廣元城的子筠說,昊雲奇已經讓廣元城的百姓內遷二百裏,現在全城上下嚴陣以待。”
“嗯”白衣男子應了一聲,顯然他正在思考。良久,他對下跪的人道:“明天早朝時,你力薦皇上派兵增守廣元,記住,不論用什麽辦法,一定要讓皇上派兵。”
“是,公子。屬下一定誓死完成任務。”下跪之人發誓道,然後在白衣男子的吩咐下,離開了。月光照在他身上,依稀看到錦緞上繡著的鶴氅散發著冷冷的寒光。
房間隻剩下那名白衣男子,此時他站在窗前望向空中的明月,迷茫痛苦的眼神一閃而過,嘴角掛著一絲冷笑:“昊慶,你不就是依仗著昊雲奇嗎,這次,我會讓你輸得徹徹底底,江山很快就會是我的。”
轉身走進內室,在牆壁的燈座上一扭,地麵“吱”的一聲露出半平方米大小的一個坑,上麵放著一個人頭大小般的黑匣子。那白衣男子取出盒子,也不打開,隻是道:“玉珵,你想不到吧?你準備了十年都還忌憚的人,現在老天卻給我機會除去他,你說,我兩哪一個才是真命天子?”英俊的麵孔此時已經完全扭曲,嗜血而痛苦。
明陽宮占地極廣,遠遠望去,樓閣高聳,遮天蔽日。坐落在樹叢中的宮殿,路出一個個琉璃瓦頂,恰似一座金色的島嶼。其中的一座大殿,殿柱是圓形的,兩柱間用一條雕刻的整龍連接,龍頭探出簷外,龍尾直入殿中,實用與裝飾完美地結合為一體,增加了殿宇的帝王氣魄。
大殿內一個頭戴琉璃冠,身披刻有朱雀、玄武圖案的杏黃袍,腰係十三環扣的帥氣男子端坐在由黃金精雕而成的龍椅上,不似前者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冰冷,而是讓人無端由心升起一股敬畏之情,此時,他英俊的麵容深眉緊鎖。
“趙愛卿,你對楚國增兵一事如何看待 ?”看著殿前恭敬站在前頭身著鶴氅錦緞,約摸四十多歲的男子詢問道。
“稟皇上,微臣以為,楚增兵廣元一帶,必欲某兵事。如今我昊國,君明臣賢,百姓相曬衾被於庭上,穀中有餘糧,可謂是國富民強。所以微臣懇請皇上,增兵淩陽一帶,以洗我平陵之恥,為昊國二十萬兒郎報仇啊!”趙崢說的是聲情並茂,當他提到平陵之恥,所有人神色都為之一暗,更有幾個年輕氣盛者,捏緊了雙拳。
平陵之戰,是所有昊國人的痛,更是他們最大的恥辱!
“皇上,微臣以為趙丞相所言差矣。我昊國百姓,雖衣能蔽體,食能裹腹。但一則國家叛亂剛平定,實在不宜再起兵事。再則南王已經返回廣元,有他鎮守廣元,還有何懼啊。”站在趙崢旁邊的舒導上前一步,手持玉笏的反駁道。眾人也深以為然,南王,那是誰?如果沒有他,國家早就覆滅了。有他在,還有什麽可擔心的。
“皇上,此次楚國雖是小大規模發兵,但經過這幾年的修養生息,國力空前強盛,定是先行查探,而後舉兵來犯,廣元城隻有十萬守將,一旦楚軍壓境,定難抵擋,倉促間,京城之師如何能救?廣元乃昊國門戶,城破,則楚即可揮兵北上直取昊都,楚乃虎狼之師,到時何人能拒?等楚師就食與黔中,悔之晚矣啊。”
“我看趙丞相是言過其實吧,難道我昊國男兒就是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舒禦史道出了眾人心中所想,未免太看得起敵人吧。
看到眾人清點額頭,小心議論,舒禦史趁勝追擊:“楚國近年來,也時常派兵騷擾廣元一帶,何時大規模攻城?況廣元一帶,山勢險要,有一人當差,萬夫難開之勢,廣元城堅,南王用兵如神,即便它楚國舉兵來犯,再增兵南下亦無不可。”
“哼,南王既以內遷百姓,他必也料定形勢嚴峻,舒禦史擔當得起誤國之罪嗎?”
“那趙丞相就不怕被天下百姓唾罵嗎?”
“………………”
皇上聽了爭吵不停,微怒,兩道劍眉擰得更深,一時也決斷不下。一方麵,他真的想一洗平陵之辱,重鎮昊國當年雄威,開疆辟土,是每個有雄心之帝的夙願。可另一方麵,他也不想再起戰亂,使得這幾年的勵精圖治下的太平局麵被打破。
“皇上,微臣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從大殿的右側站出一個身穿白袍的男子,麵如刀削,頭發盡數盤在腦後,眼中跳動著睿智的光芒,隻是他整個人散發著一種冷傲的氣質,令人不敢直視,連說這話時,也是冷如寒霜。天下之人,也隻有昊慶能讓他低頭說話。
“哦,是梁愛卿啊。有什麽話盡管說來,朕定不會治你的罪。”皇上見是他,眉目間不再緊縮,而是展顏說道。
聽到如此的恩典,大臣們已經沒什麽反應了。做為昊國國舅,不僅有平亂之大功,更是京都兵權之首,說是權勢滔天也不為過。然而皇上竟對他沒有一絲猜忌之心,昔日禦史上書,稱國舅位重,恐他日外戚奪權,重蹈先王覆轍。昊慶看後,大怒,謂禦史妖言惑眾,無故詆毀大臣,刺配窮劉之北。
至此,朝廷上下,不敢再言。且梁頗自知,克己行事,不太參與朝政,更不恃寵而驕。故盡管他為人冷傲,昊暝、舒導等人對他更是忌憚,但也不敢步步緊逼,全朝上下到也是一片和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