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百年往事
「不知！」季芊翩搖了搖頭，一旁的莆掌柜卻若有所思，不過也沒有開口，似乎了解的並不確切。
季飛鴻對兩人的反應並不意外，於是繼續講道：「你們恐怕不會想到，她其實是一位來自世俗界的公主。」
此話一出，季芊翩大為訝異，一臉的不可置信：「世俗界也能出現叱吒風雲的傳奇強者？而且還是一位女子？她又是哪個國家的公主？」
季飛鴻並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看了看莆掌柜，「你應該有所耳聞吧！」
「屬下想到了一個人！」莆掌柜點點頭，他的閱歷豐富，明顯比季芊翩了解的多很多。
「你想到了誰？」季芊翩急切的問道。
莆掌柜笑了笑，「小姐可曾聽說過百年前的一次大事，那是在羅軒國發生的一場風波，其他六國也都或多或少捲入其中，在當時的世俗界影響極大，甚至也波及到了修鍊界的很多宗門！」
「我似乎沒有聽說過這類事……」季芊翩搖了搖頭，但隨後又回憶起了什麼，「我想起來了，我曾經聽說世俗界有一次盛大的婚禮，新娘好像就是某個國家的公主，而新郎的身份就不記得了，不過卻在婚禮就要舉辦時，突然殺出了一個不速之客，將新娘搶走……」
「不錯，就是這件事！」莆掌柜點點頭，「但你說的只是一部分，此事還有前半部你恐怕並不知道。」
「前半部？那又是什麼？」季芊翩迷茫的看著莆掌柜。
這時，季飛鴻開口了，「前半部就是，在這場婚禮之前，還發生了一場轟動一時的比武招親，而且吸引了多國皇子以及世俗界頗具影響力的家族繼承人參與，人數多的難以想象，他們競爭的對象就是後來那場婚禮的新娘，而她就是羅軒國的公主。」
「能夠吸引那麼多世俗界的公子王孫、貴胄子弟，恐怕那位羅軒國的公主肯定不僅擁有世間罕見的美貌，而且還擁有某種令那些競爭者都難以抗拒的誘惑力吧！」季芊翩立刻做出了猜測。
「不錯！」季飛鴻微微頜首，顯然對女兒的敏銳思維頗為讚許，隨即忍不住的感嘆起來：「世間女子再如何美麗，那又能如何！對於一個男人來說，也就那回事了，何況那些整天忙於勾心鬥角、相互算計的公子王孫呢，在他們看來，任何美女都遠遠不如權力來的實惠，也沒有任何美女比權力重要！再說了，這個世界美女多得是，只要有了權力，什麼樣的美女得不到呢！」
隨後他切入正題：「羅軒國的那位公主的美麗自然毋庸置疑，但真正吸引那些貴胄子弟的卻是她的身份，因為她是羅軒國皇帝唯一的血脈……」
季芊翩立刻提出了質疑：「父親的意思是，誰能娶了她，誰又能夠繼承羅軒國的皇位？這怎麼可能？羅軒國皇室難道就能接受么？」
「呵呵……」雖然被女兒打斷，季飛鴻卻不生氣，反而笑了笑，「你先別急，聽為父繼續說……」
「僅憑娶一個獨苗公主，就想繼承皇位，這在任何時候都是天方夜譚！只有傻瓜才會做這種不切實際的春秋大夢！」季飛鴻的語氣很輕蔑，因為事實就是如此。
他接著又道：「不過卻不能因此就說這個獨苗公主沒有價值，相反，她的價值非常巨大，因為只有她才擁有最正宗的皇室血脈，打著她的旗號爭奪控制權，無論法理還是道德上最站得住腳，也最能得到該國國內各方勢力的承認，而這一點非常重要，甚至對於爭奪政權能夠起到決定性的作用……」
季芊翩並沒有插嘴，而是在認真的聽，季飛鴻也藉此機會給女兒傳授權謀之道。
事實上，那些流傳於世的書籍是不會記載人性最真實的描述，同樣也不會闡述各種權謀之道的，在通常情況下，只有大家族的核心子弟才有機會了解並掌握這些，而且都是通過長輩口傳的方式教授。
當然，在大家族之中，耳染目濡之下，也多多少少能讓人了解人性的真實一面，並學會各種勾心鬥角的伎倆和手段。
至於普通人家的孩子，由於環境和長輩的眼界不夠高，所以他們根本沒有機會接觸這些，這也就造成了他們的起點較低，也導致他們很難有機會與世家核心子弟競爭。
不僅如此，由於這些大家族和世家牢牢佔據著統治地位，他們還通過各種手段，尤其是教育和宣傳的方式，給平民子弟長期灌輸虛假的人性和各種愚昧的思想，甚至不惜掩蓋和篡改歷史，以誤導人們的認知，目的就是不讓人們有機會挑戰他們的核心子弟。
可以說，人性的真實一面以及權謀之道早已成為了這些傳統世家的核心機密，甚至是不傳之秘，這也是保證他們世代爭奪資源和財富的優勢。
季飛鴻繼續講道：「由於眾多政治勢力，包括其他六國的皇室都甚至那位公主的價值和意義，於是一場激烈的角逐爆發了，尤其是六國皇室都投入了極大的熱情和能量，並打著聯姻的旗號，他們一方面紛紛提出了優厚的條件，一方面也暗中調動強大的兵力對羅軒國施壓……」
「而處在旋渦中心的羅軒國皇帝當然深知六國的野心，但當時的他，在各方壓力之下，最後不得不妥協，同意自己的獨生女兒出嫁，但他也不是省油的燈，搞出了一個比武招親……」
「雖然表面上看乃是無奈之舉，也是一個可以平衡各方壓力和矛盾的折中方案，但客觀的說，也不失為理想的解決之道，更是一招妙棋……」
「因為當時的羅軒國皇帝還將這個消息通知到了修鍊界的不少宗門，刻意把這潭水攪的更渾，這樣，即便是六國皇室也不得不接受，因為他們並不敢輕易與修鍊界的宗門做對，尤其是五大宗門。」
聽到這裡，季芊翩不住的點頭，「不錯，此法的確是相當高明，也明顯是故意針對六國，但因為是陽謀，堂堂正正，六國皇室也毫無辦法，只能接受。」
不過隨後她也話鋒一轉，「皇權也只有對世俗界的那些弱者才有吸引力啊，為何修鍊界的宗門也會參與其中呢？對他們來說，不是只有強大的實力才有意義么，其他不過只是浮雲而已啊！」
季飛鴻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看向了莆掌柜，「你為芊兒解答吧！」
莆掌柜點點頭，「小姐，你的想法沒有錯，卻不全面，世俗界也掌握了不菲的財富和資源，尤其是各國的皇室，他們利用統治地位長期斂財，積累的財富和資源非常可觀，就連很多宗門都為之眼紅啊，而武者修鍊最需要的就是財富和資源，否則一事無成！」
長期紮根在「基層」，又整天與世俗界各類人打交道的莆掌柜可謂是閱人無數，自然對世俗界的情況和人類的通性了如指掌。
隨後他還補充道，「其實修鍊界的大多數人早已失去了進去精神，他們也十分嚮往世俗界皇室那種不勞而獲的奢靡生活，而這就是人性啊！」
「明白了！看來我一直都高估了修鍊界的人，平時看他們都是一副看不起世俗界的姿態，一個個也都貪婪無比，甚至卑鄙無恥，但始終認為他們只是為了追求強大的實力，卻沒想到他們竟然與世俗界的皇室一樣追求和貪圖享樂。」季芊翩搖頭不已。
「其實這也無可厚非，畢竟也是真實的人性體現。只要是人，就會有谷欠望，只不過追求的目的有可能不同，或者說表現的方式不盡相同罷了，本質並沒有區別。」莆掌柜說的很隨意，顯然早已適應了現實。
「好了，言歸正傳！」季飛鴻接過了話題，「本來按照羅軒國皇帝的設想，他寧願自己的獨生女兒被修鍊界的人娶走，也總比被其他六國染指的好，為此他也做了不少努力和安排，但事與願違，不知為何，楚襄國皇室突然冒出了一個天才，不到二十二歲就突破到了真罡境……」
季芊翩都忍不住脫口而出，「不到二十二歲就成就了真罡境！」
此刻的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因為這種事實在是太刺激她的神經了！
要知道，就算是五大宗門的核心弟子，也極少聽說能夠在二十二歲就達到真罡境，甚至數百年來都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
至於世俗界，能在二十來歲達到築基境就已經謝天謝地了，也絕對算得上少有的天才，哪怕是擁有豐富資源的皇室也不容易出現，除非天賦極佳，又得到皇室的重點栽培。
當然了，不容易出現並不代表絕對沒有，比如梁悅萱和梁銳、以及襄化都成功做到了，畢竟他們的天賦都很不錯，也在各自皇室是嫡系子弟，從不缺少修鍊資源。
但要想在二十二歲達到真罡境，絕對是痴人說夢，畢竟皇室也屬於世俗界，無論是修鍊的功法還是前輩的指點，都遠遠遜於五大宗門，就連五大宗門都製造不出那種人物，何況還是世俗界的皇室呢！
所以，也無怪乎季芊翩會如此震驚！
「是啊，別說是在當時，就算是現在聽到這個消息，也實在令人難以置信！」季飛鴻也感嘆不已，「但卻是真實的，不過據說，這位楚襄國的不世奇才其實自幼就在焚香殿修鍊，而且身份不凡，其母乃是焚香殿一位實力派長老之女，其父是楚襄國皇室的核心成員，年輕時也是焚香殿真傳的弟子……」
「可以說，此人不僅代表了楚襄國，也同時代表了焚香殿，由於他的參與，結果自然也毫無懸念……而羅軒國皇帝事先肯定也不知道此人的存在，甚至沒有聽到有關他的任何情報，以至於毫無準備，而最後也只能無奈接受……」
「然而就在楚襄國皇室的這位不可一世的絕世天才風風光光的到羅軒國迎娶瓊雅公主時，突然有人橫空出世，要將身為新娘的瓊雅公主搶走，而這位新郎官自然不會同意，於是與此人大打出手……」
這時，季芊翩忍不住問道：「何人又有如此勇氣和膽識？」
「如果是普通人，自然不可能有這般勇氣和實力，但此人卻並非普通人，他就是後來被稱為『大荒之巔』的曠豐英！」提到此人，季飛鴻的眼中都忍不住流露出崇拜之色。
而季芊翩更是大吃一驚，「竟然是他！沒想到這位『大荒之巔』當年也做出如此驚天動地之事！」
「是啊，他來自荒城，而荒城雖然行事低調，其影響力一直也不及五大宗門，但實力卻毋庸置疑，甚至隱隱蓋過五大宗門，另外，儘管當時曠豐英也很年輕，但同樣已經成就了真罡境，否則他也沒有實力與襄律川正面抗衡！」
季飛鴻又道：「而你恐怕也不會想到，當年楚襄國那位不世天才襄律川其實就是後來的『圓月彎刀』吧！」
季芊翩更是滿臉驚呆，「啊！竟然是這樣！百年前的四大強者之一的『大荒之巔』曠豐英與『圓月彎刀』還有這麼一次較量，想必當時那場戰鬥定然是火星四射，兩人也是殺的天昏地暗吧！」
「可不是么，當時他們二人都年輕氣盛，而且還是為了爭奪女人而戰，那激烈程度簡直無法想象，而雙方也是絲毫不退讓，畢竟牽扯到各自的臉面，更影響氣運，所以都使出了渾身解數，各自的手段和底牌更是層出不窮，最後還牽連到各自背後的勢力……」
「那後來的結果如何，事情又是如何平息的？」
「兩人戰鬥的結果自然是曠豐英略勝半籌，不過也是慘勝，可以說是用盡了最後一絲力氣才贏了一招，但襄律川自然不肯認輸，更不能接受瓊雅公主被搶的結果，非要死拼到底，而楚襄國皇室和焚香殿方面也絕不會坐視不管，否則再也無臉面立足於世……」
「是啊，常言道，佛爭一炷香，人爭一口氣，何況是一國皇室及大勢力呢，這種事對於任何一家都不能接受，哪怕付出慘痛的代價也要拼一拼，不能輕易妥協！」對於臉面的重要性，在任何一個大家族成長起來的人來說都十分清楚，季芊翩自然也不例外。
「所以荒城方面也不得不做出了讓步，而最後的結果是，雙方誰都沒有得到那位瓊雅公主，這樣多多少少對於雙方來說，都勉強能夠接受，尤其是對於襄律川一方，算是維護了最後的尊嚴底線。」
聽到這裡，季芊翩忽然產生了一絲疑惑，「父親，有一點我非常不解，荒城不是一向不插手世俗界事務么，卻為何曠豐英會突然插一腳呢？而且冒著與楚襄國和焚香殿全面為敵的巨大風險，這代價有點太大了吧！」
「這的確耐人尋味，而荒城方面也沒有給出具體的說法，不過各種謠傳在當時也是甚囂塵上，有的說是曠豐英早與瓊雅公主結識，並墜入愛河；有的說，荒城是故意破壞這場婚禮，目的是阻止焚香殿和楚襄國吞併羅軒國；也有的說，荒城想藉機拓展世俗界的勢力範圍，但始終沒有機會，如果能夠奪取瓊雅公主，那他們就能憑藉實力取得羅軒國的控制權；更有甚者，說整個事件就是一場天大的陰謀，楚襄國方面自然不用多說，他們的目的昭然若揭，而荒城也有不可告人的目的，甚至是圖謀瓊雅公主的體質……」
頓了一下，季飛鴻接著道，「總之，各種說法都有，簡直是滿天飛，一時間也令人難辨真偽，不過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瓊雅公主忽然神秘的消失，沒有人知道她的去向，甚至連她的父皇都一無所知，也令整件事變的撲朔迷離……而在兩年之後，荒州又出現了一位年輕的超級天才，還是一位美若天仙的少女，而她就是傳說中的『輕風細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