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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爾虞我詐

  此刻梁銳不斷猜測各種可能,他的震驚也是可想而知。


  幸好有黑斗篷的遮掩,否則梁銳此刻的表情定然會被賀蘭洪看個一清二楚,那肯定也會令他真正產生很多懷疑,那樣就有可能令兩人徹底鬧翻。


  其實他此來的一個目的就是要暗中除掉圖蘭越,並以此嫁禍雲鼎宗的矛丘浚,進而引起木天府對雲鼎宗的深仇大恨,甚至還有別的目的。


  至於他究竟如何去做,且是否能夠成功,這並不需要他擔心,因為他的三皇兄,也就是梁松已經早有安排。


  其實清梁國皇室早就對木天府有所不滿了,長期以來,木天府不僅不斷索要巨額俸祿,而且一直在暗中培植自己的勢力,其中就有一個遍布整個清梁國的諜報組織,已經秘密滲透到皇朝的各級行政機構之中,甚至秘密的組建了一支戰鬥力很強的私人軍隊。


  一旦木天府有不軌居心,真有可能掀起一股狂潮,令整個皇朝為之動蕩。可以毫不誇張的說,木天府儼然成為了清梁國皇室的心腹大患。


  此刻雖然被圖蘭越直接點明,不過梁銳畢竟不是平常人家的孩子,從小生長在皇室這種地方,在這個大染缸之中早已練就了一身爾虞我詐的手段,甚至不用提前醞釀,都能信手拈來。


  短暫的驚詫之後,他迅速調整了心態,語氣也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表現的異常親切道:「越皇弟,皇兄我很清楚你這一趟異常辛苦,甚至經歷了難以想象的生死考驗,但你不應該這般詆毀皇兄,更不能懷疑整個皇室啊!」


  為了增加感染力,他甚至叫出了「越皇弟」這個兩人兒時的稱呼。


  他這般語重心長的「表白」頓時令圖蘭越面色好轉了不少,不過語氣卻依舊不依不饒:「哦,原來你也明白啊,我木天府這次投入了多少人力物力,又損失了多少苦心培養的精英,別看我能活著回來,但你有知道我都經歷了什麼么?」


  這時的他自然以為梁銳有讓步的跡象,也明白現在顯然不能輕易鬆口,否則他木天府付出的代價就有可能得不到足夠的補償了。


  然而他卻根本沒有意識到,對方心中的真實想法究竟是什麼,還在為一些身外之物斤斤計較。


  「越皇弟,我怎麼可能不明白呢,別看這次不是三皇兄親自出面,但三皇兄可是沒有忘記木天府這些年做出的貢獻,更不會忽略你們付出了多少代價啊,所以,三皇兄已經準備了一份禮物,並打算親自送到圖蘭王府。」


  梁銳是越說越動情,也越來越投入,就好像是真的一樣。


  但這完全就是子虛烏有之言,三皇子梁松壓根沒有沒有打算送什麼禮物,更不會親自送到圖蘭王府。


  不過要說認真說起來,梁松也不完全沒有「大禮」要送給圖蘭王,但這份「大禮」卻是圖蘭王的獨子,圖蘭越的死訊。


  但此刻的梁銳也不得不暫時先麻痹圖蘭越,他必須要想辦法讓圖蘭越交出在摩崖福地之中得到的寶物和秘密,否則他才懶得如此廢話,早就直接痛下殺手了。


  別看他梁銳與圖蘭越兒時非常要好,兩人可謂是「兩小無猜」級的關係,但如果殺了對方能讓自己得到難以想象的好處,這兩人都會毫不猶豫的對對方下毒手。


  無論是皇室還是木天府,從來就沒有親情和友愛,有的只是勾心鬥角和爾虞我詐!

  而兩人從小接受的教育也是要為了利益不擇手段,做事更要心狠手辣,不能有任何婦人之仁,甚至要做到將人性和良知徹底拋棄的程度。


  「哦?你剛剛不是說,為了避嫌,三皇子梁松連接應我都懶的來,可現在又口口聲聲說他還會親自到我木天府,我怎麼感覺似乎充滿了矛盾啊!」


  圖蘭越也不是省油的燈,立刻抓住了梁銳的漏洞。


  「哪有你說的這麼嚴重,三皇兄素來與圖蘭王爺私交甚歡,這是人所共知之事,三皇兄到圖蘭王府拜會王爺更是人之常情,帶上些禮物又怎能引起他人注意呢!當然,這與三皇兄來迎接你就是兩回事了,一旦三皇兄出現在這裡,勢必引起皇朝上下以及皇都不少人的關注,相信這一點你不會想不通吧。」


  不得不說梁銳的口才不僅很好,反應更是機敏異常,原本漏洞百出的說辭被他這麼一說,簡直滴水不漏。


  當然了,對於圖蘭越不冷不熱也不配合的態度,梁銳也不感到意外,相反,如果對方剛才就這麼輕易被自己騙了,他反而會感到奇怪和無趣呢,也就沒有了他繼續發揮表演才能的機會了。


  圖蘭越微微皺了皺眉,雖然總感覺有些不對,但又沒有發現什麼明顯的破綻,於是回到剛才的話題,「那你們打算拿出怎樣的價碼補償我木天府這次的損失呢?」


  「為兄不是已經說了么,三皇兄早已準備好了,到時他會親自登門送到。當然三皇兄還說了,如果你這次拿不出足夠的籌碼,那價碼可就要大打折扣了。」梁銳徹底是把好處的事情全都推到了他的三皇兄頭上,但也不忘試探圖蘭越的口風。


  他必須想方設法從圖蘭越這裡得到皇室最想要的東西,否則他也如此廢話了,本來他也是不打算接受這個任務的,但三皇子梁銳可是對他許諾,如果他能圓滿完成任務,不僅能夠得到進入皇室是宗閣之中挑選一件寶物,還答應他,以皇室的名義為他向蕭家提親。


  皇室宗閣可是一個寶庫,藏有各種功法典籍以及修鍊重寶,任何一件都價值連城。


  另外,他可是對蕭映雪垂涎已久啊。


  不過由於他在眾多皇子之中的排名實在太低,無論是地位還是權勢,都遠遠的不如前四大皇子,甚至連個封號都沒有。


  在旁人眼中他是十九皇子,好像是集萬千榮耀於一身,身份高貴的令人羨慕,但在其他皇子的眼中,簡直連個屁都算不上。


  誰讓他的皇帝老爹生性風流,妃子多如牛毛,也生了那麼多個子女,多的甚至連他自己都不很清楚到底是多少啊。


  不僅如此,在皇都之中,常有流言說,他的皇帝老爹甚至在民間之中還欠下了數不清風流債,而留下的種子恐怕就更加不計其數了。


  對此,梁銳自己也是無可奈何,甚至常常暗罵他的皇帝老爹是徹頭徹尾的清梁國頭號大淫賊呢!

  當然了,圖蘭越對此也是一清二楚,所以根本不怎麼把梁銳這位皇子放在眼裡,不僅從見面到現在始終沒有稱呼一聲「殿下」,還頗為不滿,也讓他有種被輕視的感覺。


  「那你是說,你現在的手頭上什麼都沒有了!」圖蘭越臉色陰沉了下來。


  他可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兒,在沒有看到明確的利益之前,口風也是很緊的,不會隨意暴露自己的籌碼。


  「謝特!真是個狡詐之徒!」梁銳心中暗罵,「看來不使用一點手段,你是不會輕易認卯了!」


  於是準備祭出「殺手鐧」,隨即一揮手,掌中出現一塊金燦燦的令牌,上面赫然有一個金色的「松」字,並在圖蘭越的面前晃了晃。


  陰惻惻的聲音也傳到了圖蘭越的耳中:「看清楚了,這是什麼!」


  「嗯?三皇子的令牌!」圖蘭越微微一怔,脫口而出。


  「我沒有騙你吧,我這次可是全權代表了我三皇兄啊,如果你再百般推諉,那我也不多說了,回去后,你跟三皇兄去談吧!」說著,梁銳立刻把令牌收了回去,而且裝出一副一拍兩散的架勢打算離去。


  這一招果然立竿見影,圖蘭越臉色馬上變的一陣青一陣白,顯然對於三皇子梁松充滿了恐懼,更不敢面對梁松,那樣他可很難預料會發生什麼。


  於是語氣馬上軟了下來,「老十九,別那麼認真嘛,你我兄弟也長久不見了,有很多話可以聊一聊的,對不對!」


  「哼!我現在沒空跟你廢話,要想找人聊天,三皇兄會主動約你的。」梁銳知道自己已經佔據了主動,自然不會輕易鬆口,這回也輪到他拽上一拽了。


  圖蘭越更加心慌了,如果梁松真的「約」自己,那後果就嚴重了,於是姿態放的更低,「三皇子那麼忙,我怎好佔用他寶貴的時間呢,呵呵……還是你我兄弟比較投機,不是么?」


  「本來我可是充滿了熱情想跟你好好聊上一番啊,可你剛才的態度……」梁銳也知道自己不能表現的過於僵硬,反而真的無法收場,於是也把姿態降低,還頗有幾分埋怨,好讓圖蘭越真的以為自己想與他交流一番感情。


  「呵呵,剛才只是跟你開個玩笑,過去我們之間不總是如此么?」


  兩人彼此是虛與委蛇起來,氣氛也相當顯得頗為融洽,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真的是很久不見的知己老友呢。


  「算了,我也不跟你計較這些,你打算跟我聊些什麼?」梁銳進一步套話誘導。


  「就看你想聊什麼了,反正我們有的是共同語言啊!」


  「那好,我們不如就從這摩崖福地開始聊吧,畢竟我大老遠跑來,其他話題難以引起多大的興趣,還是這摩崖福地更加有吸引力啊!」


  梁銳終於露出了狐狸尾巴,把話題引入到他此行的目的,不過此刻的圖蘭越似乎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甚至還顯得興緻頗高,立刻打開了話匣子。


  只聽他侃侃而談道:「這次摩崖福地真是充滿了諸多詭異之處……」


  這傢伙立刻發揮起了自己編造故事的才能,不僅極力渲染摩崖福地的種種危險和神秘,刻意突出自己多麼英明神武,也強調自己遇到了多麼危險而恐怖的事件,甚至就連金色神殿也略有提及。


  一番真真假假,添油加醋的亂說一通,卻聽的梁銳兩眼放光,甚至心馳神遙,對摩崖福地充滿了無限嚮往。


  「沒想到摩崖福地竟充滿了如此之多的奇聞趣事,各種詭異的事件層出不窮,還有各種奇異的蠻獸和珍稀藥材,充滿了神秘色彩的迷霧之山,而那神奇的金色神殿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秘密所在……」


  現在的梁銳已經深深的後悔自己沒有親自去一趟摩崖福地,因為圖蘭越描述的一切簡直太刺激他的神經了。


  然而他卻不會想到,圖蘭越所說的這些不知道加入了多少水分,他也無法猜測這其中又有多少被隱瞞,而他也無從考證。


  看到梁銳已經被自己說的處於獃滯狀態,圖蘭越心中暗笑不已,沒想到,我只是隨便亂講了一番,竟然就把你哄成這樣了,早知如此,何必剛才那般費盡心機啊。


  梁銳並不知道圖蘭越在暗暗嘲諷自己,在發獃了片刻之後,語氣變的激動了許多:「老弟,那你這次在摩崖福地還得到了什麼寶物么?」


  「哎!說來慚愧,除了得到一些常見之外,就只有少量的藥材了,因為那裡太過兇險,稍不留神就會送命,所以我只顧保命了,錯過了很多機會啊!」


  圖蘭越嘆了口氣,流露出一臉的遺憾和無奈。


  「這怎麼可能!以你的天賦資質,還有你掌握的強大武技,那幫泥腿子怎麼可能對你構成威脅呢,你是故意吊位兄的胃口吧!」


  羨慕完圖蘭越,梁銳顯然已經恢復了正常的思維能力,又回到了套話的軌道。


  「你有所不知啊!這次進入摩崖福地的人之中,有不少難纏的角色,其中就有個傢伙叫做林岩的,這廝異常陰險狡詐,兄弟我就曾在他身上吃過大虧,你看看我現在這幅可憐的模樣,就是拜他所賜!」


  說真的,現在的圖蘭越形象可真夠可憐的,完全就像是個衣衫襤褸的叫花子,絲毫看不出他乃是堂堂的圖蘭小王爺。


  不過他才真正是陰毒的人,試圖把梁銳的注意力引導到林岩的身上,甚至他還打算不遺餘力的把林岩描述成摩崖福地的最大受益者,這樣他就有機會借刀殺人了。


  「你說什麼?林岩!」梁銳頓時大感意外,甚至以為自己聽錯了。


  因為這個名字他並不陌生,他清楚的記得,就在兩個月前,他可是陪同玉靈子去過一趟青羅城蕭家,而美麗絕倫的蕭映雪的未婚夫正好就是這個名字,後來他還與林岩過了過招。


  在他看來,當時的林岩實在毫不起眼,根本沒有資格與自己交手,可為何這個名字又出現在圖蘭越的口中,而且以圖蘭越的實力,怎麼可能還在林岩的手下吃了大虧!

  他感到難以理解,於是進一步詢問具體情況,「你說的這個林岩實力如何,長相如何,還有什麼明顯特徵么?」


  「嗯?你似乎認識林岩啊?」圖蘭越也注意到梁銳的反常。


  「你先回答我!」梁銳顯得異常急切。


  圖蘭越狐疑的看了看梁銳,雖然對方帶著斗篷,看不到具體的表情,但他感覺梁銳肯定與林岩有個某種接觸,否則不會如此反應,心中暗喜:看來他似乎對林岩頗為關心啊,而且有可能還有仇怨,那這就更好了!

  於是馬上對林岩進行了一番描述:「他看起來十五六歲,個頭比我略低,身材略顯清瘦……」


  「肯定是他!」梁銳脫口而出。


  「怎麼?老兄你也認識林岩?」


  「當然,你應該聽說過青羅城蕭家吧,他就是那個被蕭家退婚的傢伙,一個卑賤的可憐蟲!」梁銳咬牙切齒的極力貶低林岩,就好像林岩是他的生死大敵一般。


  聽到梁銳這般口氣,圖蘭越徹底放下心了,而且無比得意,「林岩,沒想到吧,我很快就會為你引薦一個老朋友了!」


  現在兩人的話題完全集中在了林岩身上,甚至將他們的正事甩到了一邊,而林岩恐怕也不會想到,自己即將面臨一個新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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