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一老一少
羅剎鬼印像沙漠中的一道水漬，快速消失。咔嚓咔嚓的破碎之聲在牧清腦子裡此起彼伏，他體內靜脈彷彿一塊玻璃帕拉拉被封印破解之後暴湧出來的龍陽之力炸成了渣滓。那些瞬間釋放的龍陽之力從牧清體內噴涌而出。
慕容恪深受其害，他的手指手臂受到一股巨大力量反噬，啪啪啪，骨折三處。他整個人也倒飛出去撞在南牆上，接著像紙片一樣從牆壁上滑倒在地上，噴一口鮮血，咳嗽不止。
當此時，東窗突然躍入一老一少兩道身影，他們飄然落在慕容恪身邊。老者約莫七十歲，鶴髮童顏一席灰色長衫在身，手持拂塵一把；少者約莫二十歲左右，虎背熊腰，背插雙斧一副。年輕人來到慕容恪身邊，將其抱在懷中，大呼：「世子殿下，世子殿下。」
老者近身為慕容恪診脈。
年輕人問老者：「殿下如何？「
老者拿出一個褐色藥丸，應該是續命培元的藥物，塞入慕容恪嘴中，然後說道：「性命無虞，但是龍陽之力損失了三成。內傷也不輕。「
年輕人送了一口氣。埋怨說道：「殿下太過自信，若是讓你我出面與他們打鬥，焉能出了這麼大的紕漏。「
此時，慕容恪漸漸蘇醒，他手捂胸口，微閉著眼，對老者說道：「何老，您來啦。您給本王看看牧清如何了？」
被稱作何老的老者，側臉先看一眼黃直。只一眼，黃直就感覺如芒在背，彷彿有萬劍穿心。他手持秋水長劍，如臨大敵，十分嚴肅的護衛在牧清身邊。商景然提了一把短刀，緊隨其後。
何老淡淡一笑，視線繞過黃直，落在萁坐於地的牧清身上。牧清其狀甚慘，蓬頭亂髮嘴角淌血，眼窩下陷一副將死之狀。
不等何老說話，那個少年人插話說道：「也許是死了吧。」
魏明湊過來額手相慶。「恭喜世子殿下，舉手間手刃牧清。此事必將成為千古佳話。」他獻媚地討好一老一少，「兩位是……「
慕容恪微閉著眼睛，沒有理睬魏明。一老一少同樣沒有理睬魏明，當他是一隻螞蟻。魏明碰了一鼻子灰，唯唯諾諾地退到王仲達身後，不敢吱聲了。
何老對慕容恪說道：「牧清應該沒死。不過他受了極為嚴重的傷，短時間應該無法運功了。「
少年人取下背後巨斧，提在身前，說道：「我去補他一斧，讓他死透。「
何老阻止少年人說道：「小八，休得魯莽。殿下之所以讓你我按兵不動沒有預先介入這場爭鬥，想必殿下有其他的想法。你且退到一邊，不可造次。」
「何老說的不錯。「慕容恪說道，」小八，你且退到一邊，只要看緊他們不讓他們跑了即可。「慕容恪看向何老，」何老，你快些為我運功療傷。「
「是。「何老將拂塵插在身後，盤膝坐在慕容恪身後，雙掌抵在慕容恪后心，他對少年小八囑咐說道，」你面前手持秋水長劍的黃直武功殊為不弱，你時刻保持警醒且不能主動挑起事端。你為我護法，我為殿下療傷。「
此時，魏明又看到了一些機會。他從王仲達身後繞到身前，說道：「殿下，老先生為您療傷，這少年俠客為您護法。而王仲達和我加起來也打不過黃直，為了以防萬一，我建議……「他伸手指向窗外，讓我的士兵衝殺進來，將這幾個賊人全部擒拿正法。」
慕容恪對魏明的話置若罔聞，朱唇輕啟，只說了兩個字：「閉嘴！」
少年小八聽了哈哈大笑，他撇著嘴嘲笑魏明。「你那些士兵都是廢柴，進來也是添亂。外邊待著吧。這裡有我一人足矣。有我在……「他虎目圓睜看向黃直，」誰也跑不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轉眼之間慕容恪那邊來了強援。而牧清這一邊顯得形單影隻。最關鍵的是牧清此刻重傷在身，生死不明。
商景然很焦急。他對黃直低聲說道：「現在怎麼辦？這一老一少似乎很厲害。」
黃直答道：「是老者很厲害。」
商景然又問：「你能戰而勝之嗎？」
若是千機匣在手，黃直自信可以戰而勝之。而今只憑一把秋水長劍，他的底氣很是不足。他搖頭說道：「此人功力比東方白要高上至少兩個層次，恐怕我不是對手。」
「那怎麼辦？」商景然又問，「坐以待斃嗎？」
黃直低頭看了一眼牧清。「他若早些醒來，我們或許還有勝算。「
商景然心中充滿了疑問。那個姓何的老者都說牧清受了重傷，短時間是無法運功了。可黃直卻信誓旦旦地說等牧清醒來就有轉機，這是怎麼回事？商景然不明所以，他本想詳細問問，但是打探一下四下情形，他覺得實在是不合時宜。他舉目望向王仲達，兩人目光一碰撞，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意猶未盡。
何老給慕容恪療傷，叫小八的粗狂少年默默地為他們護法。魏明和王仲達是不敢亂說話的。黃直和商景然也同樣沉默不言。一時間，包間里針落有聲，氣氛壓抑緊張。
牧清外表受傷極重，而體內則是一派生機勃發的狀態。剛剛還是破損到極致的靜脈上漸漸有一種淡淡的青色氣息凝聚，羅剎鬼印與蒼龍之力，恰如一陰一陽事物兩極，快速融合到了一起，化作薄薄一小塊龍陽元氣鎧，營衛在雪山氣海，接著外化到體外形成一種淡青色的元氣鎧。牧清如入空冥之界，若死、若生，假寐之態。
暮雪寒山笑逐顏開：「雖然沒能完全衝破第三道青燈鬼印，但是已經將封印破除了至少四成。這樣也好，如果完全解封，我還真擔心你的身體能不能承受。「
牧清問暮雪寒山說道：「羅剎鬼印解封之後，我的龍陽元氣處於一個什麼水平？「
暮雪寒山哈哈大笑。「當世年輕一輩，無人能出其右。老夫這六十年的龍陽之力可不是吃素的。好孫兒，等八部屍鬼封印都破除之後，你必將成為當世第一人，成就無人企及的高度。就連我也沒有達到的高度。」
牧清苦著臉。「以後的事情交給以後再說吧。現在慕容恪來了強援，一會兒等我將破損的經脈修復之後，可否一戰？「
暮雪寒山說道：「小傢伙，不要一口氣吃撐了。你現在已經很厲害了，你還想將打敗外面那個老者？你可知道嗎，外面那個老者名叫何無心，他可是和我同輩的人，一生只敗給過我一次。你還想贏他？「暮雪寒山將頭晃得像個撥浪鼓，」不可能不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