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不賣
自打牧清主僕打跑魏明的走狗之後，翠微居店小二眼中的牧清瞬間變得高大起來。他湊到牧清身邊說道：「這位爺，您要買翠微居？「
牧清笑吟吟說道：「我可以嗎？「
店小二奉承說道：「那是當然可以的。」
牧清又問：「這樓售價多少啊？「
「十萬恩澤金幣。「
「不便宜。「
「咦，這已經是很便宜的價格了。「店小二解釋說，」翠微居地理位置極為優越，你若是鼎盛時來此吃飯，必須得提前一個月才能預約到座位，那時候的翠微居……嘖嘖嘖，真的叫日進斗金。莫說那後堂的大廚，就是我這門口跑堂的歲入都比衙門口吃官飯的師爺高了何止兩倍。「說道興奮處，店小二眉飛色舞，有掩飾不住的驕傲和自豪，」所以說，十萬恩澤幣真是白菜價了。我就是沒錢，我要是有錢，一準兒毫不猶豫地把這樓盤下來。「
黃直不解而問道：「既然如此便宜，魏明為何不買？十萬恩澤幣，魏明身居高位，不至於出不起這些錢吧。「
店小二苦笑說道：「魏明當然出得起，可是我家掌柜不賣啊。「
黃直又問：「為何不賣呢？」
「就沖魏明手下那些雜種狗仗勢欺人的行為，「店小二也有些骨氣，」要是我，我也不賣！寧可一把火燒了也不賣。「
「原來如此。「黃直徹悟，」想必是魏明與商景然三觀不合。「
「豈止是三觀不合。看在你們剛才打跑了那群惡狗，我就實話告訴你們吧。我家掌柜姓商，名景然。與當朝宰輔文墨文大人是莫逆之絞。翠微居能有往日鼎盛繁華，文大人起了很大的作用。可翠微居淪落到今日蕭條局面恰恰也在於此，如今文大人蒙難入獄，那魏明故意在折騰我們翠微居，使得一家繁華的酒樓變得今日這般門可羅雀。食客避之有如洪水猛獸。」店小二說道這裡轉頭看向牧清，耐心勸解，「這位少爺，你要是有閑錢，我建議你趕快盤下這家翠微居。一來幫幫我們掌柜的。二來翠微居能重新開業，我們這些下人也能跟著有碗飯吃。「
牧清笑著說：「可是我覺得十萬貴了點兒。能便宜不？「
「貴？便宜？「店小二對牧清的好臉色瞬間暗淡了不少，一個十萬恩澤幣都嫌貴的富少爺能有多大見識、多大出息，店小二嘆息一聲，轉身向翠微居走去，邊走邊甩閑話，」這年頭識貨的人真是越來越少了。有錢人都死哪兒去了？一個愣頭愣腦的年輕人，空有一身好本事，怎麼就不多漲漲見識，漲漲腦子呢。就這翠微居，要不是我家老爺幫著文家小姐逃跑被魏明抓了把柄，我家老爺還能賣了翠微居這座搖錢樹？沒見識、沒知識，十萬都嫌貴。「
黃直三人都聽到了店小二的閑話。他們同時看向嘲弄、嘲諷地看向牧清，眼睛里也滿是戲謔。想牧清何等英雄，今日竟然被一個店小二甩閑話，他們三人心中有著說不出的酣暢淋漓。
牧清對三人遞過來的眼神不閃不避，他問文雨馨：「店小二說的屬實？」
文雨馨點頭說道：「我和軒哥確實是被商伯伯救下來並送出城的。」
牧清打斷文雨馨說道：「我說的不是商景然有沒有救你。我問的是翠微居的售價，十萬貴不貴？「
文雨馨恍然。想也不想地回答：「不貴！白菜價。「
莫少軒附和說道：「我也覺得如此。十萬恩澤幣確實很便宜了。想必商伯伯是遇到大麻煩了，要不然也不會急於將翠微居出手。」
文雨馨對牧清說道：「如果你覺得貴，如果商伯伯真心想賣翠微居，我二人可以去了易容術以真面目見他，幫你談談價格，你覺得如何？「
牧清回答說：「我覺得不好。一來，人心隔著皮，鬼知道商景然現在還認不認你們；二來，我真心想買翠微居。你們若是出面，他就有了依仗，萬一加碼怎麼辦？不好不好。你們老老實實給我當丫鬟伴讀。另外，我不讓你們說話時，你們不許插話。」
文雨馨和莫少軒知道牧清對她倆的戒心未退，苦笑默從了牧清的建議。
此時，店小二已經進了翠微居，他從樓里探出頭對牧清等人喊話：「喂……要吃飯就快點兒。等那惡狗搬來救兵，你們連飯都吃不成了。「
「就來就來。」牧清四人相視一笑，保持主僕隊形，邁步追進翠微居。
翠微居的裝飾風格，古樸雅緻，華貴不奢。一層大堂很大很空，除了牧清四人，再無其他食客。
文雨馨見之，不禁嘆了一口氣，幽幽說道：「竟然蕭條如斯。怎不叫人傷情。」
莫少軒和黃直也為之傷神。唯有牧清喜形於色，他對翠微居的風格調調一見鍾情，翠微居蕭條如此正是砍價入手的好時機，他暗暗發誓一定要把翠微居盤下來成為自己的產業。
文雨馨悄悄拉了一下牧清的衣角，對牧清說道：「前台後面，店小二身邊那個低頭打算盤的，就是商景然。」
牧清抬眼望去。
店小二此時已在大堂前台後面，恭恭敬敬地站在一個微胖、發白、面黃且有濃重黑眼圈的中年男人身旁，他見牧清等人進了翠微居，對中年男人說道：「掌柜的，就是他們打跑了魏明的惡狗們。哦對了，他們想在此用餐。」
中年男人就是商景然，低著頭，手裡扒拉著一張算盤，聽到店小二說話，他隨即抬頭瞥了幾眼牧清等人，見到四人面生而不識，又低頭忙著自己的賬目計算，嘴裡輕描淡寫地應和說道：「在這楓林鎮，還有不畏強權的人？」
黃直聽出了話外音，對牧清說道：「商掌柜似乎認為我們和魏明是一夥的。」
莫少軒說道：「不能吧。我們不是剛剛把那群惡人打跑了嗎？」
黃直說道：「也許他認為是苦肉計呢。」
牧清說道：「看看情況再說吧。」
牧清率領三人向櫃檯走去，邊走邊對櫃檯後面的電小二說道：「你沒把外面的事情說給你家掌柜聽嗎？」
店小二聽到此處，趕緊對商景然說道：「哦對，剛才外面……」
商景然揮手打斷店小二：「我不聾不瞎，外面乒乒乓乓打個不停，我能聽不到？」
商景然說話時頭也沒台，手裡扒拉著明顯是亂播亂彈的算盤，算盤啪啦啪啦響個不停，中間夾雜著商景然一聲嘲弄的冷哼，牧清聽來甚覺刺耳。他打跑了魏明的惡奴，照理說多少也算是翠微居的恩人。但是商景然為何如此輕慢於他呢？難道真如黃直所說，商景然認為他和魏明的手下聯手演戲？
店小二明顯對商景然十分畏懼。「您教訓的極是，我記下了。」
商景然顯得有些不耐煩。「難得咱們翠微居今日有些客人，你去招待一下吧。別怠慢了客人。」
「是。」店小二閃身從櫃檯後面走出，向著牧清等人而來。
牧清隨即給黃直使了一個眼色，黃直會意。他繞過店小二來到櫃檯前對商景然說道：「外面寫著你家酒樓待售的告示，我家少爺想盤下這間酒樓。請問，售價幾何啊？」
商景然扒拉著算盤，頭也不抬地冷冰冰說道：「不賣！」
黃直天生一副好脾氣，委婉說道：「既然商掌柜不賣，那麼何妨去了門口的告示。免得多添誤會。」
黃直這是好心，然而商景然依然不領情。臉上都是陰鬱晦氣與不滿之色。「老夫撤不撤告示與你們何干？我再說一遍，翠微居，不賣！」
牧清跨一步上前，問道：「為何不賣？」
商景然停下手，將算盤往邊上一推，冷言冷語地說道：「威逼不成，繼而恫嚇；恫嚇不成，繼而欺騙。莫道商某看不破你與魏明使詐做扣。請回吧，翠微居不賣！」
果然，商景然將牧清看做是魏明安排來演苦肉計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