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二龍崗
二龍崗，夜。
就在小池青樹和藍飄雪、伽藍在茱萸峰暢談的時候，黃直正率領他的軍隊打掃戰場。
二龍崗位於函谷關以東一百二十公里，因有兩道山脊酷似長龍而得名。從函谷關前往青竹鎮，二龍崗是必經之路。黃直於五天前得到范瞻傳書指示后，聯合夏博陽率領三千騎兵、七千輕重步兵混編部隊提前到了二龍崗設伏。這件事做的極為機密，只有牧清、范瞻以及黃直、夏博陽四人知曉。黃直一度對范瞻傳來的消息產生懷疑，因為他在二龍崗設伏三天里見不到任何敵情，直到第四日二龍崗西側出現了大批部隊之後，黃直才鬆了一口氣。趁著小池青樹的伏兵立足未穩之際、以多打少全殲來敵。
黃直手裡攥著兵書一卷，昂首挺胸站立在二龍崗西側的小山崗上，長衫下擺隨著夜風緩緩飄蕩，他臉上帶著勝利者的笑容，掃視這一邊狼煙未盡的戰場。
夏博陽微微跛著足，一腳高一腳低地緩緩向黃直走來，邊走變說：「這場仗打得痛快，我方損失可以忽略不計。「
黃直見到夏博陽徐徐走來，急忙迎上去，錯半身站在夏博陽身後表示對長者的尊重。他說：「此戰能勝，多虧范老消息送的及時。「
「光有老范送來的消息可沒用。從紫荊關迂迴而來的五千人厲害的很，我剛剛還在想，如果不是你指揮得當，聲東擊西將他們的遠程近戰部隊分割成了三股——假如仗著我們人多上來就是猛衝猛打——我們的損失一定非常嚴重。「夏博陽手裡拿著一張長弓，」比如這種長弓，這是一種新型長弓，我剛才抓了一個士兵審問了一下，據他交代這是教廷器械司剛剛開發出來的新型長弓，相比於我們現在使用的長弓，射程幾乎翻了一倍距離。他們管這叫雙曲反彎弓。「
黃直把手裡的兵書別在腰上，然後對夏博陽說道：「能給我看看這張弓嗎？『
夏博陽看到了黃直將兵書別在腰上的動作，他一邊講長弓遞給黃直，一邊讚歎說道：「自從與牧清分別以後，你就手不釋卷日夜啃讀兵書不輟。今日這一戰，正好是對你苦讀的回報。「
黃直接過雙曲反彎弓，握在手裡上下打量仔細觀瞧，弓背上寫有光明教廷器械司制。同時，他回答夏博陽說道：「夏叔，你過譽了。我其實並沒有做什麼，居功至偉的人是范老和牧清。我只不過是執行他們的命令把。如果沒有他們傳來消息報知敵人將在二龍崗設伏，我們也就不可能提前反設伏，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所以說，范老和牧清才是大功。「
「欸，你可不能這麼說。好的計劃和謀略加上優秀的執行才能等於成功。范老自不必說，這次能夠伏擊成功，他居首功。但是牧清這小子並沒有出什麼力。這次的成功跟他可沒關係。「
黃直左手持弓，右手控弦，試著拉了拉。讚歎說道：「好弓！「
「還不止這弓是好弓。看到右側五十步遠的那匹白色的正在吃草的輕騎戰馬沒有？射它一箭看看。「夏博陽遞來一個箭壺，裡面有各色箭矢五六十支。
黃直抽出一支射虎鈹箭，折斷箭簇，扣箭引弦於滿，嗖得一箭射出去，正中白色馬。只聽『當『的一聲，那匹白色馬只是晃了晃，仰頭看了看四周，然後低頭繼續吃草。黃直見之則愁眉凝結，這一箭雖然沒了箭簇，但是他加上了內力，照常理說這一箭至少應該讓那匹白色馬撲倒在地嘶鳴不止才對，然而一箭中的竟如隔靴搔癢。他自言自語說道：「現在光明教廷器械司開發的武器和防具都這麼厲害了？「
」相比於我們的武器防具，紫荊關來敵裝備的武器和防具比我們領先三十年都不止。「夏博陽遙指那匹白色戰馬，」我剛剛仔細看過那匹戰馬的防具，造價不菲、做工精良，雖然是輕騎兵裝備，但是防護力已經到了普通重裝騎兵的防護力。「
黃直面容凝重。我們皇甫家族離開教廷幾十年了，在武器防具鍛造這一個環節，教廷已經迎頭趕上。僅僅是這張雙曲反彎弓和白色戰馬的防具，就已經達到或者微微超出我們皇甫家五年之前的水平了。假如再給教廷一些時間，教廷也許就真的徹底淡忘我們皇甫家族了。就是不知道教廷現在有沒有能力煉製千機匣。
黃直回答夏博陽說道：「誠如夏叔所言，這次從紫荊關穿插迂迴而來的五千人，不論從武器還是從防具，甚至是兵員素質上比我們強出太多。就像范老在書信中所說，小池青樹派遣五千人來設伏，假想對手是三千安格魯人，所以他們才會派出了這種騎兵、步兵、弓箭手混編部隊。這樣的部隊，正是安格魯人步兵的剋星。但是小池青樹萬萬沒有想到，范老居然會勞師以遠從青竹鎮調兵反設伏。也許，我們勝在的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吧。」黃直嘆息一聲，「僥倖！這場戰鬥贏得僥倖。」
「你又開始自謙了。」夏博陽佯裝嗔怒，「這怎麼能叫僥倖呢？剛剛我就說了，這天這場戰鬥就是對你這段時間日夜苦讀最大的回報。」
「如果是牧清，應該能勝得更輕鬆。」
「你這小子怎麼那麼沒自信。」夏博陽繼續誇讚黃直說道，」我敢打賭，就是牧清今夜親自指揮這場戰鬥也未必能有你指揮的更得當了。你將五千敵人按照遠程、近戰、騎兵誘敵分割成三個部分，然後用我們的騎兵攻擊他們的遠程弓箭手，用我們的重步兵對付他們的騎兵，用我們的弓箭手去射殺他們步兵，這些都是以及之長克己之短，頗多兵法精髓。不錯不錯，」夏博陽給黃直豎起大拇指，「我給你點贊！「
「夏叔您過獎過譽了。我還是那句話，如果沒有范老的消息以及牧清的決斷，我們可無法取得這種勝利的。您也知道的，當我收到消息時的第一反應是勞師以遠戰至則敗，為此我還和諸位產生了語言上的衝撞。我認為青竹鎮距離雙龍崗太遠了，我們強行軍緊趕慢趕才趕到這裡，如果小池青樹臨敵變陣，被打措手不及的可就是我們了。所以從現在的情況看，我談不上功勞。「
「你這孩子就是知書懂禮，做事有分寸。這一點比牧清強上百倍。牧清能夠結交上你這樣一個朋友，真是他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黃直被夏博陽說的臉頰發燙很不好意思。
「功勞的事情，你認不認我都給你記上了。「夏博陽話鋒一轉，問道，」我問你個事情。你要如實回答？「
「夏叔叔所問何事。小侄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夏博陽指了指黃直手中長弓以及遠處那匹白色戰馬。「你能不能製造這種長弓，和那種防具？」
黃直臉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可以！」
夏博陽一拍大腿。「太好了！只要我們裝備了這種武器防具，我們的戰鬥力必將提升兩個層次。」夏博陽拉著黃直的胳膊，「回頭你帶人給我們煉製幾萬套防具。再和易楓打仗的時候，我們就佔了先機。」
「但是……」黃直想說家族不讓我製造武器，然而轉念一想，家族只是說不讓他製造和亂用千機匣，並沒有說不讓他製造常規制式武器，所以他說，「呃，我儘力吧。」
夏博陽開懷大笑。「太好啦太好啦！」
嘎！
一聲烏鴉叫夏博陽地大笑聲中響起。夏博陽收斂笑聲，抬起胳膊，示意烏鴉落在他的胳膊上。黑鴉飛來，降下。腿上纏著一個信筒，夏博陽打開信筒取出裡面的信，比照著火把的光亮看了看信。之後，他對黃直說到：「集合隊伍。牧清要我們在蒲窪鎮以東五十里的龍門口等候與他會和。」
……